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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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凜軟在了燕渡山的懷里,輕輕咬了咬他的耳廓,聲音纏綿又略帶調笑:“怎么還抄我的答案???” 燕渡山眸光微動, 耳邊的觸感讓他的心神一陣紊亂,臉上卻竭力維持著淡然的表情。 他慣來克制自己的情緒,然而此時此刻, 有意無意的挑逗卻讓他心中堆積多時的情感再難壓抑,他目光微垂, 看著懷中人無拘無束的模樣,內心都仿佛被他的尾巴輕輕撓了一遭, 眼底都流露出幾分溫柔。 “我總是不知道該怎么對你?!毖喽缮降恼Z氣不似往日那般冷漠疏離,反而透著一股無法言說的味道, 像是深海中涌動的暗潮,平靜卻無法抗拒,“我不知道你從哪里來,也不知道會走到何處,但……” 喻凜聽他這么說, 原本調侃的神色稍稍收斂, 抬起頭認真看他,清澈的眼眸里仿佛落了一幕的星辰。 他輕聲接過話:“但不管我走到哪里, 你總是要陪我一起的?!?/br> 這話說得簡單又直白, 燕渡山心中一熱,卻不知怎的想起了他跟在他身后去找遺府的那幾日, 疑心自己的行蹤或許早就被他察覺,這句話在耳中怎么聽怎么像在揭自己的底。 喻凜見他沒有回應, 撫摸著他頭發的手愈發放肆,手指在燕渡山的發絲間仔細梳理, 三兩撮的被他纏繞一塊。 玩夠了,喻凜終于想起了被他遺忘在角落里的“正事”,問道:“不過,你帶我回來的時候,有發現路椎的蹤跡嗎?” 燕渡山一愣,似乎也是才想起來還有這么一個人,手指在鼻尖不動聲色地在鼻尖上蹭了一下,說道:“未曾?!?/br> 猶豫了一會,又說:“你糾纏三日,我沒有心神去管旁人?!?/br> 喻凜:“?” 污蔑,這一定是赤裸裸的污蔑。 “明明最后是你不放過我……”喻凜剛委屈地說了一半,就被燕渡山抬手捂住了嘴。 “嗚嗚”兩聲后,他不滿地撩開眼皮,就見燕渡山連面頰都紅了幾分,另一只手正壓著他的腦袋不想讓他瞧,不由地覺得有趣。 本來還想撥開他的手再作弄幾句,突然就聽見了識海外“云宿”的微末聲音。 親手養的徒弟向來識趣,若是沒什么事應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壞他們的事。 喻凜無奈,只好先撤出燕渡山的識海。 神識剛回了身體,便聽見“云宿”說道:【梁逸方才傳音,遺府里好像出了事?!?/br> 喻凜聞言,第一個念頭是:他怎么趁我累極睡著時,和那只鳥都留下傳音工具了。 然后才說:【會出事才正常。我們離開時,遺府里的修士應該都知道不讓塵被人取走,姓路的橫豎會被氣得要大鬧一通?!?/br> 燕渡山看他又靠在榻邊放空,沒忍住抬起手揉了揉他的耳朵,下一刻,一只翠鳥攜著一身熒熒的光飛入殿中,化作了一道傳音符。 這花里胡哨的東西,整個萬相宗也只有那位宗主會用。 【梁逸倒是沒說起路椎,他只說在我們離開后不久,靈霄派的大弟子帶著一群人進了遺府,帶出了門下十數弟子的尸身……】 與此同時,聽完宗主傳音的燕渡山面色一凝,不冷不熱地說道:“蕭靖嵐喚我到主山大殿一趟……指名要帶上你?!?/br> 蕭靖嵐是萬相宗宗主的名諱。傳音中并未說明是何事相找,只是對方語氣急切,似是有大事發生,又不便言明。 喻凜的手指在燕渡山的手背上安撫地一蹭,輕快地說道:“既然如此,便走吧?!?/br> …… 主山大殿內,蕭靖嵐煩躁地搓了搓扶手,殿內凝重的氣氛壓得他如坐針氈。 殿下端坐著的幾位別派長老怒氣沖沖,其中一一位白胡子老道為最。他怒目圓瞪,橫眉冷對,尚未開口就自帶無盡威嚴與怒意,身后站著幾位年輕的弟子,身前則擺了一排裹了白布的擔架草席。 “蕭宗主?!崩系赖纳ひ羧绾殓姲沩懫?,“靈霄派八百三十一名弟子,在祖師祠堂內均設有本命魂燈。日前,祠堂中的魂燈平白滅了十三盞,我差弟子前去一查,才知這十三名弟子皆是進了重華遺府,遭人所害?!?/br> “道友之間切磋奪寶,點到為止,何故用如此殘忍手段傷人性命?而況那兇徒不但害了我派弟子,其余各家也均有弟子在列?!崩系览^續說道,“尸身傷口上的乃是貴宗的止戈劍法,周圍還有野獸抓撓的傷痕,思來想去也只有你萬相宗數月前開宗收的那只豹妖有這等手段!” 蕭靖嵐眉頭緊皺,看了看旁邊的聞楚青,見她滿臉事不關己地轉過視線,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掌門莫急,萬相宗自會查明此事,若是手下門徒真有這等心狠手辣之輩,我絕不姑息。但在此之前,還請諸位冷靜,且莫妄下定論?!?/br> 老道冷哼一聲,說道:“我那大徒弟徹夜翻找了亡故弟子的魂燈留像,這可算證據?” 話落,一盞蓮燈從老道袖中飛出。蓮燈在大殿中央流轉,其中一名弟子被殺時的魂燈記錄下最后畫面躍然空中。拿劍的兇徒銀發藍眸,確實是與云宿一般的臉。 大殿之內一時寂靜無聲,蕭靖嵐的手微微攥緊,卻不動聲色地掃視著留像中那人的劍招。 就在此時,一道劍光自殿外錚錚而來,頃刻之間撞上了殿中雕花木柱,留下了一條三分深的劍痕。 白影閃過,燕渡山無聲地在蕭靖嵐的另一側落了座,而喻凜則是落在了那排擔架后,隨手挽了個劍花,將不讓塵收入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