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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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澤安臉上一僵,無意識地挺直了背,好像怕被人看低了一樣:“不用?!?/br> 隨后便大步流星地越過他們徑直走了,但走到外邊樓梯上時,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身看了謝知讓一眼,臉上的表情似是不甘。 謝知讓仍舊沒有在意。 出派出所的時候正好十二點,鐘聲敲響,夜空中綻開碩大的煙花,五彩斑斕的光頃刻間點亮了整片天際。 料峭的夜風一吹,喻凜打了個寒顫,抬起頭認真地注視著頭頂的煙花。 他好像什么都是第一次見,對什么都好奇,暖色路燈照耀下,那雙杏眼里漫開一片璀璨的光,漂亮得驚人。 林鶴的手指繞過喻凜的耳后,將他脖子上隨意搭著的圍巾整理好,柔軟的布料貼在喻凜的臉頰,裹挾著雪松的清冽氣息撲面而來。 喻凜淡淡地垂下眼皮,眸光落在林鶴的臉上。 在絢麗的火光和沖天的噼里啪啦的聲響中,林鶴的指節貼擦上喻凜微涼的下巴,給圍巾打上一個松松垮垮的結。 “新年快樂,林晝?!?/br> …… 寒假結束后,喻凜回到學校繼續他最后四個月的高三生活。 喻凜對考不考學校其實沒多少概念,畢竟他的任務只有攢夠足額的深情值離開這個世界,但每每被林鶴用一些下次月考進步到多少程度就有新鮮的獎勵勾引,再加上成績出來后周圍人的誤解總會進一步加深,導致深情值咔咔上漲,他也就勉為其難地多上點心。 而且喻凜也有點想看看,謝知讓到底可以走到什么程度。 因為奶奶去了療養院,謝知讓每天不用先回到路途遙遠的筒子樓,再返回喻凜的公寓,時間一下子充裕了起來。 偶爾林鶴工作忙碌,晚上回不來的時候,謝知讓還會主動擔任起廚師的角色,隨便做幾個小菜就把喻凜投喂得心滿意足。 飯后,喻凜癱在沙發上消食,耳邊是謝知讓平緩清和的聲音,似乎是發覺了喻凜天生對文科類課程少了一根筋,也不愿浪費時間去理解那些文字背后的內涵,謝知讓刻意增加了飯后讀書的流程,想依靠這種方法把那些枯燥的知識強行灌進喻凜的腦袋瓜里。 喻凜早就察覺到他的動機,但也沒多說什么。 他的記憶很好,謝知讓讀過的單詞古文他都會記得,卻很難體會更深層次的東西。 諸如“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他能夠想象出紅霞染盡水天,群鳥飛越的場面,卻無法像謝知讓那樣對這幅畫面感到驚嘆。 他也能夠理解“知不可乎驟得,托遺響于悲風”是在寄托功業難成的遺憾,但也不會生出悲從中來,有感于斯文的情緒。 他的大腦構造好像天生就與旁人不同,他能夠理解雜亂復雜的公式,速記每一個文字,卻總對人世間的喜怒哀樂隔了一層厚厚的紗帳,像個局外人一般。即使有時候知道該作出什么樣的反應,但意識和大腦卻仿佛在兩個層面,無法交融。 謝知讓念完了四篇古文,側過頭來打量喻凜,見他表情空白,眼睛失神,便猜他的思緒又跑到了九霄云外。 于是習以為常地更換成了自己的生物筆記,同為枯燥的需要背誦的文字,喻凜對生物的興趣會稍微大上一點。 剛讀到abo三者體內分泌的不同激素,喻凜的眼珠溜溜一轉,人坐直了。 “謝知讓,你的發|情期是什么時候?” 這句話若是在別人口中說出,多少有點冒犯。但謝知讓知道喻凜也就是這么一問,并不帶任何情感,至于是處于何種動機,他向來猜不透。 謝知讓搖了搖頭,實話實說:“我的信息素水平不高,分化之后就沒有過發|情的征兆,所以也不是很清楚?!?/br> 喻凜若有所思地靠回了沙發,盯著天花板思考了有一會,才說:“明天去查一下吧,確定了時間,我教你玩蝴蝶刀?!?/br> 謝知讓疑惑:“怎么了?” “我聽說omega發|情時,所有舉動都不由理智掌管,會變成欲|望的奴隸,無比渴望alpha的愛|撫。哪怕清醒時對他無比厭惡,但在信息素的控制下都會變成聽話的雌|獸,任其掌控?!庇鲃C連說這些曖昧的詞句時,語氣都是平淡的,單純得仿佛在和他探討什么家?,嵤?,“如果有那一天,我希望你能有反抗的理智與機會……唔,最好一刀斃命?!?/br> 不僅是謝知讓,連007都被喻凜的虎狼之詞震驚道:【你到底在教他什么???!】 【窮苦人家的omega就是一件物品,這是你說的?!坑鲃C漫不經心地說,【但物品也分很多種?!?/br> 喻凜天真地問:“只捅一刀的話,應該就算正當防衛了吧?” 謝知讓呆呆地點了點頭。 “但是我們通常在發情期前提前使用抑制劑——” “萬一來不及呢?萬一抑制劑失效了?萬一有傻|逼alpha蓄謀已久?” 007:合理懷疑傻|逼alpha是在說許澤安。 謝知讓說:“我會學的?!?/br> 得到了謝知讓肯定的答復之后,喻凜終于從沙發上爬起,摸上了書桌攤開他語文試題。 距離林鶴回家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他得給他哥留個好印象,興許還能得到今晚額外的夜宵加餐。 于是林鶴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喻凜乖乖巧巧地晃著腿,認真做題的模樣。 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喻凜故作欣喜地抬起頭,問道:“哥,回來啦?今天晚上有什么好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