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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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沈與鈺最近可成了大忙人,竟是整整半月沒出過門,聽說他的外祖父游歷歸來,正好到京城看望女兒和外孫,時機剛好,世子便把岳父留下,專門給長子補習,準備讓他的學識在上一層樓。 沈與鈺點燈熬油的苦讀,竟是連門都出不了,每日只能睡三個時辰,就算這樣,他還是抽空寫了一封簡信說明經過,說等他忙過這陣再聚會。 沈知瀾聽王府小廝說起最近自家公子的作息,要看的書冊等等,聽的是望而生畏,只得拱手告辭。 這么多,這么厚!看完還要寫讀后感,要讓沈知瀾看,不如直接給他一刀更痛快! 如玉公子也不是這么好當的,背后自有辛苦。 這日路過望江樓,他想起沈與鈺喜歡樓內的山楂糕,進去打算打包一份送他。 望江樓也只有下午時分,唱完曲目后有點清閑時間,掌柜認識他,聽說他要買山楂糕,忙不迭讓后廚去準備,殷勤請他稍后片刻,并且詢問有沒有新點子。 這位沈公子一看就很有主意,隨口指點就能讓望江樓奪得翹楚,要是認真指點,那望江樓還不直接飛升吶? 沈知瀾隨意找了位置坐下,一邊應付掌柜一邊環視,正巧就跟一雙熟悉的眼睛撞上。 沈與銳一個人占據一整張桌子,身邊也沒帶侍衛,正拿著酒壺一杯又一杯牛飲,顯然他已經喝了一會兒,臉上帶著酒意的熏紅。 他看過去,沈與銳望過來,視線碰撞到一起,沈與銳頓時來了勁,朝著沈知瀾揮手。 沈知瀾摸摸鼻子,覺得放任他一個人這樣喝不好,最好找王府侍衛來盯著,免得出事。 “你也是來,看我笑話的?” 沈知瀾人還沒走進,沈與銳先拋出這么一句。 沈知瀾聽清后,氣的扭頭想走,什么人吶!非要像個刺猬似的,逮誰扎誰嗎? 沈與銳繼續說著,像說給沈知瀾聽,又像是喃喃自語。 “都走,走了好,反正我也不要緊,一點不重要。外公到京城來,第一個就見他,夸獎他進步飛速,專門替他補習,做書單,連指點我半個時辰都沒空。同樣是母親的孩子,血出一源,我到底差在哪兒?” 調轉的腳步慢下來,沈知瀾無奈把臉轉回來。 是了,沈與鈺在家閉關苦讀,沈與銳還能出門飲酒,區別對待,這么明顯,難怪沈與銳出門借酒消愁。 想想也可憐可嘆,全天下的次子都會產生同樣的疑惑,憑什么長子可以,次子就不可以? 沈知瀾無意點評爵位繼承制度的好壞,一個制度能平穩運行多年,那就是目前的最優解,想要掀翻目前的制度,是需要付出五倍十倍的努力的,枯坐干等顯然不行。 沈知瀾努力放緩語氣,“要思考這些,也該回家去慢慢想,茶樓可不是合適的場合?!?/br> 沈與銳呵呵冷笑,“你也覺得我是在癡心妄想,對不對?” “是啊,你就是在癡心妄想,有問題?” 沈知瀾有些生氣,于是果斷嗆過去,噎的沈與銳不知怎么接話。 是不是還指望他安慰?沈知瀾頓了頓,“本來就是,有想要的東西不去爭取,光坐著等待,那不就是妄想嗎?你想要爵位,那就去拼去做,入朝為官或者上陣殺敵都隨你,光在這里抱怨,天上還會掉爵位給你?” “那他呢?他憑什么就能不苦不累,坐享其成?” “那誰又說的清楚,這背后不需要付出更多,況且老天爺就這么安排了,沒有為什么?!鄙蛑獮懡吡ψ屪约浩胶?,“如果要問為什么,我是不是更有資格問一句?你好歹也是王府貴胄,錦衣玉食,我出身鄉野,破落戶而已,是不是更該找老天爺要個答案?” “就說這里,茶樓掌柜更該問一句憑什么,他每日辛苦勞作迎來送來,見誰都賠笑臉彎腰,誰都不敢得罪。門口的乞兒更要問憑什么,他連健康的身體都沒有,只能靠著乞食為生,他們找誰問去?” 出身或者容貌天賦,跟每個人息息相關,偏生又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人唯一能夠決定的,就是以后的路該怎么走,朝哪條路走,沈與銳的初始條件,已經勝過千萬人,就非要跟金字塔尖尖的人比么? 沈與銳愣住,竟不知如何反駁,他的確,已經擁有許多。 “你要是想不通這些問題,那就繼續想不通吧,反正糾結一生,虛耗光陰的,不是我?!鄙蛑獮懻f著說著,也覺得自己沒必要勸,聽的進去的人,更不需要勸。 “只是你別當著大庭廣眾的,喝醉丟人?!鄙蛑獮憮P聲招呼小二,去準備醒酒湯和清水,讓沈與銳醒醒腦袋。 “我去叫馬車,就守在大門后,想回就回,不想回繼續喝?!狈凑粊G他的人。 沈知瀾朝著大門走去,招手去叫馬車,他就出門來打包點心,可沒打算就留,做到這個地步,已經盡到義務。 小二很快端來醒酒湯,沈與銳訕訕的,酒也喝不下去,端著醒酒湯慢慢喝著。 * 叫馬車沒花多長時間,但是等沈知瀾扭頭回來,發現就這么一會功夫,沈與銳竟然不見了。小二快哭了,兩股站站,問他怎么回事,小二回答,公子剛才凈面時動手大了點,水濺出來剛好沾到路過的一位公子身上,對方生了大氣,帶著護衛揪著那位公子去了后院。 后院?沈知瀾直接沖了過去,環視后院一圈竟沒找到人,后院就這么大也沒有高大樹木,根本藏不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