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玉寶
“大姐,你消消氣?!绷駥氝B忙拉著她坐下。 “對啊,你消消氣?!编嵡迕鎺σ獾乜粗?。 柳寒白了他一眼。 她不明白鄭清今天是怎么了,毫無原則地圍著柳玉寰轉。 夜里柳寒翻來覆去睡不著,眼皮一直跳。 “福瑞!”她坐起身來,喚了一聲。 “寒娘,我在呢?!备H鹗殖忠槐K燭臺,從外間掀簾進來。 “你以前跟我說,是左眼皮跳災,還是右眼皮跳災來著?”柳寒揉揉眼睛問道。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备H鸬?。 “是嗎?” “唉不不,好像是左眼跳災,右眼跳財?!备H鹣肓讼胗值?。 “是這樣的嗎?” “唉不不,寒娘,你到底是哪只眼皮跳?”福瑞不想讓她擔心太多,就想忽悠過去。 “我···我也不記得了,好像是這只,又好像是這只···”柳寒撓撓頭,她晚上也喝了點酒。 福瑞剛想哄她別擔心,就聽見有人敲門。 “寒表妹,你睡了嗎?” 大晚上的,鄭清來干什么? 柳寒給福瑞使了一個眼色,福瑞就向外喊道,“寒娘睡了。表少爺明天還要忙呢,也早點休息吧?!?/br> 門外安靜了一會兒,鄭清又道,“寒表妹,我是來跟你道歉的,今天是我不好?!?/br> 柳寒又給福瑞使了個眼色,福瑞便道,“表少爺,寒娘她睡著了,聽不見你說什么?!?/br> “你要還是生氣,我明天便不娶親了?!编嵡宓穆曇衾锫燥@疲憊。 柳寒怕他的話被小丫頭們聽見了要亂傳,趕緊道,“我沒生氣,你快走!” 門外又安靜了一會兒。 “我給你帶了東西,放在門口了?!?/br> 鄭清說完便走了。 待確定他已走遠,福瑞便去開門,在門口發現了一只紙盒子。 柳寒打開一看,里面放的是一盒金陵帶來的蜜餞,正是他們在船上吃的那一種。 柳寒望著盒子里的蜜餞,忽然覺得心里難受,又想起剛才眼皮跳,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發生似的,眼淚啪嗒啪嗒止不住得掉。 第二日,柳玉寰出閣,柳家喜氣洋洋,老夫人率柳府中眾人都出去送行。 奇怪的是本來作為送親隊伍的一員,柳玉寶要送柳玉寰去金陵的,結果等到日上三竿了他也沒出現。 柳玉寰說他八成是反悔不想去了,便讓轎夫起轎別等了。 可柳寒覺得不可能,柳玉寶不會這么不靠譜,他雖然不喜歡柳玉寰,可既然說了送她去就不會食言。 望著送親的隊伍走遠,柳寒忽然一陣心慌,拔腿就往回跑。 到了府中見人就問“看見玉寶了嗎?” 結果都說沒有看見。 李徹見她愁眉苦臉的樣子,便安慰道,“你別太擔心了,玉寶那么大的人,也許出去散散心就回來了?!?/br> “是啊,等一等吧?!备H鹫f著,想起一件事,“寒娘,我想起來,今天早上你出門后,玉寶來過一趟,我還以為他是找你呢?!?/br> “那后來呢?”柳寒忙問道。 “我看見他在花盆里好像翻出了個什么東西,走的時候猶猶豫豫的又放了回去。怎么他后來沒去找你嗎?” 柳寒連忙去翻那個花盆,發現果然有被人動過的痕跡,但是玉佩卻還在。 柳寒越想越不對勁,柳玉寶來找那個玉佩干什么?他缺錢花?還是為了柳玉寰? “玉寶想要那個玉佩,為什么不跟我說?他想要的話,拿走也沒什么大不了??!” 柳寒大哭起來,她忽然很后悔,早應該把那玉佩給柳玉寰算了。 “可能...是不想你難過吧,”李徹拍了拍她的頭,“我再讓長風出去找找,你別太擔心了?!?/br> 一整天,柳寒都覺得渾身不對勁,過得渾渾噩噩的。 傍晚時分,長風來稟報李徹說玉寶出事了。 他倒在一條碼頭旁的一條小巷子里,發現的時候已經沒氣了,身上到處都是瘀傷但沒有刀傷,應該是被街上那些小混混打死的。 李徹想瞞著柳寒,但柳府上下很快都知道了,瞞也瞞不住。 柳寒怎么也不肯相信,前一天還活蹦亂跳的玉寶,就變成了她眼前的冰冷尸體。 她還記得母親走的時候也是十月,風寒葉落,一片蕭瑟的季節。 可能因為白天已經哭太多了,夜里她只是大睜著眼睛,卻一滴眼淚也沒掉出來。 仵作說柳玉寶雖然是被人打死的,但很大可能是跟人斗毆,打死也與人無尤。 柳毅說柳玉寶平時也跟城中的小混混有來往,這次大概也是欠了人錢還不上,才被打死了,柳家連兇手都懶得去找。 柳寒不信。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柳玉寰逼玉寶來偷同心玉不成就痛下了殺手,可是她一點證據也沒有,光憑福瑞的口供根本說明不了問題。 何況柳玉寰巧言善辯,身邊又跟著那個厲害的光頭,要找她報仇談何容易? “你去哪兒?”李徹問了一句。 “去找師傅!”柳寒想了想,咬咬牙便出門了。 “這么晚了,我跟你一起去!”李徹急忙拿了一件披風跟上她。 月黑風高,二人施展輕功,兔起鶻落間就到了趙然落腳的客棧。 平時柳寒在這里就能找到趙然,可今夜卻是人去樓空。 “柳姑娘,趙大俠有封信留給你?!钡晷《墓衽_里摸出一封信,遞給她。 柳寒打開信看了。 原來趙然說已經知道了柳府中發生的事,會幫她報仇的,讓她乖乖等著。 “我要去金陵!”柳寒做了一個決定。 “你去金陵干什么?”李徹拉住她問道,“你師傅不是已經說了會幫你報仇,要你等著嗎?” “我要親手報仇!”柳寒憤憤道。 李徹仔細為她攏了攏披風,緩緩道,“前幾日長風查到了一些東西,關于那個秋明夫人的?!?/br> “什么東西?你怎么不早說?”柳寒問道。 “我本來想等鄭清成了親再告訴你,”李徹拉著她出了客棧的門,“我回去再和你說?!?/br> 長風查到的東西,和鄭家有關。 這幾年,鄭家陸續有幾個管事的叔伯出事,明面上是死于意外,背后可能都是半江門的人在作祟。就連鄭家大夫人的死,多半也和秋明夫人有關。 “如果說那幾個叔伯的死是因為生意上得罪了金陵太守和秋明夫人,那大夫人一個內宅婦人,半江門殺她干什么?”柳寒怎么也想不明白。 “柳寒,你知道柳玉寰的生母這幾年怎么樣了嗎?”李徹撥弄了一下燈芯,看著她問道。 關于那個外室,父親很少提起,就連柳玉寰也好像完全不記得這個人。 “我只聽祖母提起過一次,說柳玉寰的生母幾年前就已經病故了?!绷X得一陣冷風吹來,握緊了李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