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拜師
眼前的景色漸漸陌生起來,柳寒用輕功連跑帶飛,追著那黑色的身影仍十分吃力,進了一條死巷后終于完全失去了蹤跡。 正要轉身之際,忽然眼前閃過幾個人影,接著一張金屬大網罩了下來。 那網十分堅固,柳寒用匕首猛劃,但卻徒勞無功。 拉網罩住她的是八個身著黑衣的蒙面人。 “你們是什么人?”柳寒掙扎著問了一句,卻無人回答。 那八個黑衣人熟練變換著陣法,縮小包圍,柳寒很快就被層層疊疊包得像個繭。 “為什么要抓我?” 仍舊無人理會。 一個黑衣人拿出一顆藥丸,徑直就要灌入她嘴里。 忽然一聲悶響,那持藥丸的手被一劍砍飛,噴涌的血頓時飛濺空中,接著是一聲慘叫。 余下的黑衣人連忙后退成一列,集中精力御敵。 “大俠!”柳寒見那黑衣劍客去而復返,便沒命地叫喊起來。 “居然連金縷衣都用上了,令主人真是大方!”那劍客長劍一出,一陣濃烈的劍氣便將七名黑衣人逼退。 練武的人對死亡都有極準的直覺,一眼便能認出實力懸殊的對手。 “我們走!”一人喊了一聲,那七名蒙面人便旋身飛入了黑暗。 被砍了手掌的黑衣人也爬起來欲逃走,卻被一劍指向了胸口。 “你們是什么人?抓我干什么?”柳寒好不容易掙脫了金屬網。 “他們是半江門的人?!焙谝聞推届o地撿起地上滾落的那粒藥丸,放在黑衣人嘴邊,“說!秋明夫人讓你們做什么?” 柳寒反應過來,原來這半江門就是秋明夫人手下的殺手組織,可他們抓自己干什么?難道就因為她認識鄭清? “大俠饒命,夫人要我們給柳小姐服下散功丹,然后...然后賣到秋月樓去...” 秋月樓是金陵最大的青樓,散功丹不但讓人內力全無,更使人渾身肌rou萎縮,成為廢人一個。 柳寒大吃一驚,自己與那秋明夫人無冤無仇,她竟然使出如此陰毒之計! “為何?”她感覺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 “小人也不知?!睌嗍秩送纯嗟負u搖頭。 “你走吧?!焙谝聞鸵恢赶镒涌?,那斷手的刺客便奪命逃了出去。 夜色漸濃,巷子里還有濃重的血腥味。 黑衣劍客轉身望著她問道,“你跟著我做什么?” “我想拜師!”柳寒往地上一跪。 “你知道我是誰?” “不知道,我就是想拜你為師!” “我不教笨人?!?/br> “我...以前的師傅都夸我資質好!”柳寒揚起頭保證道。 “資質好?”劍客瞥了她一眼,“匕首借我用一下?!?/br> 柳寒默默將銀蛇匕首遞給他。 只見他拔出匕首,隨手一劃,一道劍氣就將地上的金縷衣劈成了兩半。 “你使這匕首多久了?”劍客問道。 “五...五六年了?!绷掏掏峦?。 “哦?我剛才是第一次用,”那劍客打量著她,“這就是你說的資質好?” 如果說上回在船上被他說教柳寒還有些不服氣,現在可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師傅收下我吧,以后我端茶送水,做牛做馬給師傅養老送終!”柳寒立刻狗腿地拉住劍客的衣袖。 黑衣劍客皺了皺眉,“我不老,你也肯定死在我前面?!?/br> “我要是死在師傅前面,就下輩子再報答師傅?!绷柑彀l誓。 “下輩子?”那劍客想了想,“要你做什么都可以?” “都可以!” “好。你先記住我的名字,我叫趙然?!?/br> 趙然這個名字好像在哪里聽過,柳寒一時想不起來也沒深究,她只是想學武功,對門派沒有偏見。 “師傅你先教我剛才那招?!绷嵵匕萘艘话?。 “金縷衣實為金絲所造,普通兵器自然不能傷它分毫。但是銀蛇匕首是補天石鍛造,能化內力為實物,即使不出鞘也可以斬金縷衣?!壁w然將匕首交給她,“你試試用它驅動內力?!?/br> 柳寒接過匕首,先是只會用內力驅動匕首,試了三次,均以失敗告終。 直到忽然感覺匕首在連接驅動自己的內力,便用力一甩,果然一道寒光將那金縷衣劈開。 之后的幾天,在趙然的指導下,柳寒的功力大增,不僅學會了隔空切物,還能將匕首的劍氣用作周身的罡氣。 這日她正在練功,就聽見院里一片sao動,幾個姨娘紛紛跑進來給她道喜。 柳寒愣怔了片刻,柳玉寶就氣喘吁吁跑了進來。 “怎么回事?”柳寒問道,“你跑什么?” “大姐你快收拾收拾跑吧,”柳玉寶明顯是剛聽了消息就跑來,片刻也沒耽誤,“父親要把你嫁給金陵太守做妾!” 金陵太守,不就是蕭安? 前幾日秋明夫人派人來捉她不成,今日就有媒婆上門,說是受了金陵太守所托,要娶柳寒。 柳毅與那蕭安本是平級,可金陵地大富庶,姑蘇是小城,柳家這幾年又虧空得厲害,向那蕭安借了不少錢。 再加上柳毅對這個女兒本就沒有感情,正愁沒地兒打發,因此也就順水推舟,打算將柳寒給賣了。 柳寒也不知道今年是犯的哪門子太歲,這金陵太守和秋明夫人怎么好像跟她杠上了? 柳寒收拾了包袱,打算先跑去找師傅說說這事。 正準備出門。 “大姐去哪里?”柳玉寰帶著那光頭保鏢攔在門口。 “二姐...” “讓開!”柳玉寶剛要說情,就被柳玉寰猛地推開,“祖母讓我帶人來守著,大姐出閣前哪兒也不能去!” 柳寒想今日免不了要和那釋機動手了。 二人正劍拔弩張,柳毅忽然親自上門了。 他這幾年縱欲過度,又有點發福,整個人好像一副垮掉的肥rou一般。柳寒不禁唏噓,幸好母親沒有看到這個男人現在的樣子,不然會后悔得想把自己的眼珠子摳出來。 “父親!”三個孩子行禮道。 柳毅有點兒局促,看柳寒的目光躲閃,“寒娘,有個人...想請你去見一見?!?/br> 難道那媒婆要見她? “父親,女兒不想去蕭家做妾,請你看在死去的母親份上...”柳寒跪在地上,求著柳毅。 正在此時,一個小丫頭來報告柳毅,說是那媒婆滿臉是傷的又回來了,回來的時候哭喊“這生意我不做了”,然后就丟下庚帖跑了。 柳毅點點頭。 柳玉寰氣得臉都綠了。 柳寒想,難道是師傅出手了?現在跑還是不跑? “算父親求你了,寒娘,這個人一定要見!”柳毅拉她起來。 柳寒一臉懵,“我可以帶著包袱去么?” 她打算不行就跑。 “帶著快走吧!”柳毅拉著她。 柳玉寰和柳玉寶也好奇地跟在了后面,想看個究竟。 正廳的門開著,上座上坐了一個月白錦袍的矜貴公子,正低頭飲著江南的新茶。 上午的陽光在她身上鍍了一層金色,好像有一陣暖風吹在她冰冷的心上,柳寒愣了半晌,才將信將疑地緩緩邁步走了進去。 “柳家表妹?” 那年輕公子笑著抬起頭,耀眼雙眸正對上她微閃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