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想著,心里就已經開始算計。 “走吧?!贝钌咸蚁娴氖?,如貴妃不再看這看似有盡頭實則永遠不見底的宮道,轉身一步一搖的往回走去。 *** 夜里,宋梓婧剪了燭芯,讓它燃得更旺些。燭臺旁擺放著一個銀質的圓盒,都是她前些時日親自動手做的水果味香膏,用來熏衣用。 她自幼不喜香味過濃的膏體,去商鋪中買不到傾心的,就只好自己動手做。 打開第一個,香膏呈橘紅色,放在鼻間,是一股淡淡的橘香。她滿意的點點頭,拿了一個放在柜櫥中,剩下的都放在妝匣里,等以后再用。 春若推門進來,今夜是她守夜,“小主,皇上今夜翻了如貴妃的玉牌?!?/br> 宋梓婧收拾的手頓住,隔了一會兒才說:“皇上也該去去別處?!?/br> 如貴妃也算絕色,只是得寵時在人前張揚,得了多人不喜。 “得了,熄燈睡吧?!?/br> 宋梓婧從明陽宮出來便一直身心疲憊,讓春若脫了鞋襪翻身上床。在黑夜中一雙眼睛睜得極大,怎么也睡不著。 *** 另一邊,韓琛費了一番力氣,平躺在枕上微微喘氣。 如貴妃側過身攀在他的肩頭,香氣粘膩:“皇上睡不著?” “愛妃在側,朕如何安睡?”韓琛笑著道,語氣中不免帶著一絲揶揄,逗得如貴妃雙頰染紅。 如貴妃嬌羞的錘他:“皇上真壞!” 韓琛又出聲說了幾句,側過身避開如貴妃的依靠,緩緩閉上眼。 習慣了宋梓婧身上那淡淡的果香,再聞這些濃郁的香氣,總覺熏人,難以忍受。 如貴妃看著皇帝的后腦勺,懸在半空的收訕訕收回,愣怔許久,在不甘中靜靜睡去。 之后幾日,韓琛都沒有去玉竹小榭,但是接連聞了幾日的熏人的香味后,他實在忍受不了。 又一日夜里方得粒來時,都不看一眼端盤中的牌子,直接道:“去玉竹小榭?!?/br> 不過等真正起身去時,已是月上中天,臨近亥時。坐于龍攆上,遠遠就看到有人站在門前,不過這一次不再是春若那個小妮子,是他想了好幾日的曼妙人兒。 宋梓婧提著燈籠,一層暖黃色裹在她的身上,柔和而恬靜。她靜靜等待著,這個說著要來的人。 第32章 撤藥 龍攆緩緩停下, 韓琛沒有急著下去,低垂著頭看她,她也抬頭看著她。秋風中還夾帶未散去的夏熱, 撩起她垂落耳側的發絲,夾裹著無限溫柔。 暖黃的燈光讓他看清, 那雙眼睛中有了從前未曾見到的眷戀。 今夜的宋梓婧,面容未施粉黛, 只在眉心間淺淺勾勒梅花狀的花鈿。淺淡色的廣袖束腰襦裙, 與今夜的月色說不出的相配。 向發間看去, 她三千青絲只用一支在燭光下光彩瑩瑩流動的梅花琉璃釵挽起,說不出的婉約誘人。 幾日不見, 韓琛覺得她又瘦了,這不大的風都能將她吹倒的模樣。 眉梢微動, 他看著這溫婉女子盈盈下拜, 抬腳走出步攆,沒讓她行完完整的禮, 握住那雙柔荑一般的手,“朕說過, 只你我二人, 就不必行此虛禮?!庇|手溫涼,一伸手,將人裹進自己懷中。 “怎么想起到門外等朕?” 側頭時,韓琛下頜無意卻似有意的擦過她的額角,她能感受到皇帝的手在輕輕摩挲。說起來, 常年練習騎射的人手掌都會有一層薄薄的繭,她卻是沒有感受到。 宋梓婧仰頭燦爛道:“在屋里坐著也是坐著,還不若來等等皇上, 給皇上歸家之感?!?/br> 李福才跟在后頭,頭默默埋低,他真是恨不得有個東西能塞住耳朵。照常理來說,嫻婉儀只是一個妃妾,哪里能將自己小小宮殿稱‘家’之一字? 可皇帝都沒有什么異議,他自是什么都不能說,只能裝作什么都沒聽到。 韓琛瞳色漸漸暗沉,細細品味‘家’這個字,從來沒有人在他耳畔說過,因為皇城是他的家,而眾多宮殿只是他家里的一小部分。如今陡然聽到,恍然間覺得,原來‘家’大了也是一種孤寂。攬住她腰身的手緊了幾分。 韓琛溫聲道:“現在天涼了,不必特意出來,在屋里暖暖和和等朕就好?!?/br> 宋梓婧低低應聲:“臣妾知道了?!?/br> 不待她多言,接過她手里的燈籠,緩緩往里走。手里的柔軟溫暖舒適,大小正合適,韓琛透過窗紙看到屋里的燈光,進去才發現亮堂晃眼,猶如白日。轉頭問她:“怎么夜里還弄這么亮?” “臣妾畫技不好,尋思著多練練,就讓春若多點了幾盞燭燈?!?/br> 宋梓婧琴棋書畫是樣樣不精,可謂要啥啥沒有,今天突發奇想想要試試。 松開皇帝的手,宋梓婧走到桌案前準備將自己覺得畫得極差的畫奪走,一個不留神卻讓韓琛奪了去。 展開來看,韓琛摸著下頜,眉眼間染上笑意:“阿沅這畫,嗯……憨態可掬?!?/br> 見他如此,宋梓婧面上有些掛不住,伸手去奪,奈何韓琛高舉了手,任她想盡辦法都夠不到。 那畫上不過是個小人兒,有幾分與大皇子相似,都是可可愛愛,匍匐在地努力學爬的樣子,孩子的眉心還有一點紅,看著更是惹人喜愛。 宋梓婧搶不回來,嘟著嘴站在一旁,眼里盡是不高興。 韓琛將宣旨攤開放在桌上,壓好后提筆,手臂揮動,一排小字寫在畫的右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