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兩人甚是無語地看著他,這些日子他為緒公子醫治,要什么吃的殿下都依他,讓魏大廚給他做,一個月不到的時間,本就小的眼睛都快被rou遮住看不見。 這吃口,活像在萬月谷穆淙先生沒給他飯吃。 日上三竿,一片歡聲笑語中容清樾迷迷糊糊醒來,終于睜開眼,就與在床頭候著的孔氏對上視線,驚著一下。 “嬤嬤,我心臟不好,你別總是嚇我?!?/br> 容清樾揉著眉心起身,聲音略微沙啞,玩笑道。 孔氏呈上溫水,看她喝下,又從身后菡萏手里接過盆盂,讓她凈手。 她今日過分周到,讓容清樾有些許不適應,畢竟這些小事一般都是菡萏和晴楊來做。 孔氏邊為她穿衣,邊問道:“昨日甄夫人來過,您臉色就不太好,還叫了醫女,可是出了什么事?” “沒什么?!比萸彘忻蛎虼?,不是很想提及,話音一轉,說:“嫂嫂懷孕后身子不好,待會兒讓府里的女醫去她府上看看?!?/br> “是?!笨资蠟樗魃隙鷫?,今日衣裙便穿戴完畢,說,“時候不早了,殿下用了早膳進宮去罷?!?/br> 容清樾看一眼天色,確實不早了。 她自動忽略菡萏雀躍的眼神,走到朱紅色門框側邊,闔上眼,長舒一口氣。 生辰而已,被人這樣重視,要揭曉為她準備的驚喜時,不可能說不緊張。 屏息著睜開眼,轉身跨了出去,撲鼻而來清新淡雅的香味。 她寢殿門外長廊擺滿了茉莉,潔白勝雪的小白花隱藏在綠葉中,煞是賞心悅目。 “壽星大吉,壽星大吉!” 還沒走完長廊,遠遠就聞著聲帶受損的沙啞聲音,一直不曾出現在廚房之外的魏大廚魏銘端著一碗老遠能聞到香味的長壽面過來,放在院中雕刻花紋的石桌上。 院中所有人滿臉洋溢喜悅,跟著魏銘一同恭賀祝詞。 李緒立于人群末端。 殿下生辰這一天的熱鬧,是他這一生做夢都不敢奢求的東西。 他們聲音里都是那么的熱切,送上的都是最誠摯的祝福。 她真的很用心的對待公主府里每一個人。 容清樾吃得很香,她雖不愛喝湯,今日為了不辜負魏銘的心意將湯也喝完了。 午時一刻,容清樾的馬車停在宮門外,李緒與她一同下車,與此同時另一輛馬車也停在旁邊。 簾子掀起,容清樾蹙眉看著穿青藍繡粉荷錦履的小足踩踏仆從脊背處,女子的重量壓彎了仆從腰背,重重匍匐下去。 “臣女程蓉月見過公主殿下?!?/br> 程蓉月? 容清樾因這名好好打量兩眼,溫婉的長相,并不出眾。 若真是個忠臣之后,倒也尚可。 容清樾說:“平身罷?!?/br> 程蓉月視線落在她身邊戴著眼紗的男子身上,男子一身月白色錦衣,合身得體,強烈日光下泛著光暈,她說:“殿下,這位便是南啟質子?” 容清樾不滿她打量的眼神,將李緒往自己身后拉了拉,可惜她的身量不能完全遮住,道:“是啊,他就是南啟質子?!?/br> 她的身量相較于李緒要矮上一些,可在女子中卻是極高闊,向下睨人的眼神帶了蔑視與壓力,程蓉月承受不起,慌忙躲閃,強顏歡笑著說:“質子是為殿下面首,這個身份,怕是不能入宴?” “我看程小姐也引了伴讀的光,否則以你的身份怕不能入宴?”容清樾刻薄地說,“你也知道他是南啟質子,除卻是我府上面首之身,他是質子是臣下,乃陛下親召,入的是前朝的宴,為的是讓質子看到我國之強盛。怎么,程小姐是覺得陛下這決定有失妥當?” 程蓉月當即低頭:“臣女不敢!” 本也不是什么值得關注的人,容清樾不欲多說廢話,帶著李緒進宮朝見。 程蓉月恨恨望著公主離去的背影,她說不得是大官家的女子,可也是能與七皇子議親的女子。是七皇子看上的她,說明她也有過人之處。 “小姐,您怎么說也是將來的皇子妃,晉昭公主如此,是一點都不將您放在眼里??!”侍女替她打抱不平道。 “要不說不是一母同胞出來的?!背倘卦抡f,“罷了,再讓她囂張幾日,待……” 程蓉月知道這是個什么地方,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適時閉嘴。 *** 永孝殿來了位意想不到的客人——凌垣長公主。 凌垣長公主自今上登基便不愛入宮,幾年才偶有一次,近幾年更是一次沒進過宮,若不是時常有長公主的畫像帶進宮里,太后恐怕記不得她的模樣。 長公主見太后迷茫地看了好一會自己,嬌笑道:“女兒只是一段時日不曾進宮,母后這就記不得女兒了?可讓女兒傷心了?!?/br> “哦——是凌垣進宮來了?!碧蠡腥?,隨后說:“今日怎么想著進宮來?宮外沒好玩的了?” 這宮里活下來的,個個都是人精,長公主哪能不知太后說的她府里那些個歡好的男子,說:“那不能,母后不知,一個新鮮玩意兒能用上許久,這新鮮玩意厭惡了換一個就是,何愁沒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