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體型圓潤但不肥胖的貴公子攬住蕭燁白的肩,指著臺上的藝伎,大放豪詞。 蕭燁白端酒杯放唇邊,似笑非笑地巡視一圈,說:“可我怎么聽說雍華樓的藝伎只賣藝不賣身?有規矩在,陳兄也能說服這里的掌柜?”體型圓潤但不肥胖的貴公子攬住蕭燁白的肩,指著臺上的藝伎,大放豪詞。 陳可青笑:“不過戲子而已,別人買不走是錢不夠,可我是誰?虞國公獨子,要個戲子,錢到位,他們還敢不看虞國公府的面子?” “虞國公府的面子我雍華樓不敢不買?!?/br> 身著大紅繡芍藥輕紗的女子搖著扇從二樓臺階拾階而下,手腕處的金鏈輕響,走到這些貴公子面前,淡定地朝臺上唱戲曲的藝伎搖了搖手,讓他們退出這些不懷好意的人的視線。 “只是我雍華樓的規矩也是規矩,藝伎賣藝不賣身,她們來此只為憑技藝賺錢養活自己,可不是為了讓你們這些只知玩樂的公子帶回去當個見不得人的外室又或是外室之名都沒有的可憐人?!?/br> “樊娘的意思,是要扇小爺的臉,出多少錢都不讓我帶人走是嗎?”陳可青瞇眼,他才向結交的兄弟撒下豪言,就這么被迎面打臉。 樊娘不卑不亢與陳可青的眼睛對視:“陳世子明理,樊娘這里的藝伎皆無價,世子擔待?!?/br> 雍華樓挑選藝伎的規矩,就是要他們從一開始就想清楚自己要什么,若只是為了成名加入世家大族,雍華樓斷不收這樣的人。 有吃有住但家境拮據人家的女娃最容易被送到雍華樓來,就指望有一日被望族看重,就算只是外室也足以讓他們一家人活得比現在好。 因此讓雍華樓很是頭疼,后來招的藝伎多是沒爹沒娘沒家,活得困苦只想為自己拼一條活路的乞兒。 他們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不會因這些貴公子隨意的打賞便迷了心,也只有他們的堅定才能給樊娘這樣的底氣。 “他娘的,敬酒不吃吃罰酒!”豪言已經放出,陳可青豈容他人這么輕易將他的面子壓在腳底下踩,頓時怒了:“我管你有價無價,今日我兄弟看上的,都要帶走。來人!” 陳可青身邊的護衛得令,刀刃都已出鞘。 菡萏上前一步,擔憂:“殿下……” 容清樾手指晃了晃,讓她安心。 “陳兄,陳兄消消氣!”坐臺下看半天戲的蕭燁白見周圍劍拔弩張,搖著折扇起身勸架,“今日這些藝伎都長得一般,兄弟還看不上。陳兄的好意心領了,讓這些兄弟收了刀,別把掌柜的嚇著?!?/br> 瞧瞧,多貼心。 樊娘多不由看了這個人兩眼,她在云都還沒見過這位公子,聽他們的談話,是玄關侯的世子。 玄關侯…… 樊娘抬頭往上看,三樓雅間的貴人不曾露出頭來,許是聽著就知下面發生什么事。 有蕭燁白在一旁勸著,樊娘作為賠罪拿了兩瓶樓里最富盛名的酒——玉露清霜給陳可青。 就如雍華樓的藝伎一樣,玉露清霜不可多得,每年只供百余瓶,不需金銀,樊娘會給投眼緣的人。 陳可青等人是雍華樓的???,卻一次都沒有喝到世稱喝了欲—仙欲—死的玉露清霜。 樊娘以玉露清霜作為賠罪,陳可青很快沒有再追究,拎著酒繩坐下與狐朋狗友再度談笑,仿佛沒有發生剛剛劍拔弩張的事。 周圍人見沒有熱鬧看,轟然散去,吃自己的酒說自己的笑。 似是不經意,蕭燁白手臂后搭靠著,腦袋后仰,與倚在欄桿上的女子對視。 “你這師弟啊,才來云都,就把紈绔坐了個實打實?!?/br> 第21章 貳壹 玄關侯世子受丞相宋致所托入云都為城軍教習,任云都城軍督軍統帥。 名號聽著好聽,實際上是個空職。 前朝初期云都城軍直屬皇帝,有護衛皇城安全的職責,前朝末年因先帝受不住宋致的壓迫,將城軍的cao縱權交給宋致。經過宋致這十多年的放養,云都城軍只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兵容身地,沒有什么用處。 云都城軍作為都城布防,除非調任,終其一生不得離開云都方圓十里。 蕭燁白進都城的第一天,就被拘在都城。 外人看來,蕭燁白對宋致這樣暗里的軟禁很適應,五月初入都面圣,接過督軍一職,就開始他的逍遙生活。今日邀上幾許狐朋狗友去城郊天百湖釣魚,明日在銷金窟醉臥美人懷,后日醉倒酒樓無人管。 一系列cao作,讓多少傾慕他容顏的世家貴女都止了心思。 “他想造就一個浪蕩無害、毫無志趣的模樣給宋致看?!比萸彘惺栈嘏c蕭燁白碰撞的目光,轉身背靠欄桿,環臂舉著梅花狀酒杯放在嘴邊,卻并不品嘗,“宋致那么聰明的一個老狐貍,要是這么輕易就能被他蒙騙,他怎么做這兩朝權臣?” “宋致在看一場蕭燁白自導自演的戲,還看得津津有味?!敝x無呦總結道,“蕭世子還是年輕,在玄關被保護得太好了,有些……幼稚?!?/br> 容清樾睨她一眼,調侃道:“說得老氣橫秋的,你不也才二十二,比他大一歲?!?/br> “嗨呀,我都在lt;a href=https:///tags_nan/guang.html target=_blank gt;官場沉浮六年了,哪是他能比的?!敝x無呦不服她的比較,拿自己的資歷來說話。 容清樾哼笑一聲,不與她爭辯。 謝無呦入朝為官六年,早已不是躺在街邊奄奄一息等死的小女孩了,她已能獨當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