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此刻看到茶盞,趙琰抓過,有些心急地一飲而下,“芳階,不夠,再上一杯吧,我得提振一下精神上朝去?!?/br> “官家,光是喝茶也無大用,奴婢從南邊找到一味香料,你這幾日一直煩心,用了或許會好些?!?/br> 芳階將一個小香爐捧到桌子上,他自己倒是屏住了氣息。 煙霧繚繞之間,趙琰嗅了一陣,癱軟在御座上,閉著眼睛回味,“這是什么好東西?用起來竟舒暢了不少?!?/br> 芳階將飛仙散收好,說道:“之前平燥的飲方不好,奴婢就讓醫正開了藥熏的方子,似乎有南疆的香料,官家要是還需要,奴婢再去尚醫局問一問?!?/br> “好,你現在就去?!?/br> — 崔嫵并不知道芳階做鬼,回到沼獄的她補起覺來。 搞定了趙琰這一邊,從安陽公主死后算的第五日,衛陽公主箭殺安琉公主案終于在大理寺三司會審。 大理寺卿、御史中丞和刑部尚書都聚在公堂之上,外頭還有不少見證的官員,崔珌也出現在了人群之中。 大堂的后邊圍著一圈屏風,明說不會露面的圣駕也悄悄來了。 今日主審是御史中丞,謝宥和刑部尚書是陪審,坐在下首。 御史中丞,是個看誰都不順眼的主,對謝宥和衛陽公主更是早有不滿。 一個靠兩朝皇帝寵愛年紀輕輕就位極人臣,一個私生的公主,簡直是將朝局攪亂的“元兇”,二人還牽扯不清,鬧得滿城風雨,于教化無益。 崔嫵被請上了大堂,獨自立在堂下。 待了幾日大獄,她精神頭倒是還好,衣裙樸素無華,仍舊遮不住仙姿玉貌,宛如良玉光華內斂,只是微蹙著眉,讓人覺得她有些無辜可憐。 御史中丞驚堂木拍下:“衛陽公主,五日之前,安琉公主無意死在你箭下,此事人所共見,這罪你認是不認?” 崔嫵緩緩搖頭,用所有人都聽得見的聲音道:“我不認?!?/br> 御史中丞冷哼一聲,“當日整個營地的人可都看見了,” 她歪頭不解:“誰看見了?那箭是我射出去的,這個大家是看見了,但她中箭是在山林里,樹木遮擋,誰也沒看見,跟我有什么關系?” 御史中丞聲如驚雷:“衛陽公主,你休要在此狡辯!” 崔嫵不是能被嚇住的人:“我沒有狡辯,是她自己撞在箭上,又故意走出來栽贓我,想跟我同歸于盡而已?!?/br> “你是說安琉公主自己殺自己,用命來栽贓你?” “是?!?/br> “她圖什么?” “因為她是個瘋子,她鐘情的人鐘情于我,所以她想殺了我?!?/br> 這話一出,除了謝宥、崔珌、芳階和趙琰,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這話實在無稽。 芳階眼神逐漸凌厲,崔珌則是難以言明的凝重。 其中內情還真讓他們查出來了。 崔嫵認真道:“大理寺卿已經查出,在此避暑行宮之前,安琉公主就已經殺了一個人,死者便是畫院后的浣衣娘子,她將浣衣娘子的四肢刻上了相好徐度香的名字,就是為了震懾他,讓徐度香不敢生出他意?!?/br> 說完這句,眾人各自交頭接耳起來。 安琉公主殺過人?這又是一樁新鮮事。 御史中丞看向謝宥:“寺卿,她所說可是真的?” 謝宥依言起身,站在崔嫵面前,說道:“此案大理寺已查出,安琉公主手上確實已有一條人命?!?/br> “細細說來?!?/br> “死者為畫院左門外住著的孫家娘子,原本查不出什么端倪,但是徐度香和安琉公主接連身死后,我在安琉公主的屋中找到了她的畫像,與畫院徐度香畫作比對,正是他所畫,這也是二人有私情的證據?!?/br> 謝宥讓元瀚將畫像和徐度香舊作送到御史面前,繼續說: “徐度香是死在皇城外僅隔一條街的舊屋中,我派人拿著公主的畫像在那條街詢問,有不少人證說曾見過公主,她常在徐度香所居的屋子出入,而其中正好有人瞧見,孫娘子落水那日,她拿著一把刀從河堤下上來。 我詢問那人安琉公主那日的衣著,同樣在屋中找到了一樣沾血的衣裳,證實此人并未說謊,幾案互為印證,正好讓孫娘子的案子真相大白?!?/br> 御史中丞點了點頭:“你說安琉公主嫉妒衛陽公主到想殺了她,可有證據?” “有人證,是公主的侍女,這位侍女曾說安琉公主親口說要殺了衛陽公主,但她勸安琉公主不要做這種事,還有仵作,在給孫娘子尸檢之前,曾聽公主說,想看看嫌犯徐度香看到尸首會不會痛哭流涕……” 御史中丞:“也就是徐度香和衛陽公主有私情?” 謝宥深吸了一口氣,道:“衛陽公主和徐度香并無私情,同樣,孫娘子和徐度香也無私情,她們不過是和徐度香有些交集,才遭安琉公主嫉恨上?!?/br> “但是真有人會用自己的命栽贓衛陽公主嗎?”御史中丞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崔嫵道:“如此瘋狂的女人,做出什么事來都不奇怪?!?/br> 謝宥說的則充分些:“雖尚不知徐度香之死的兇手是不是的安琉公主,但浣衣娘子被害的兇手正是她,刻字的手段更能解釋是因愛生恨,警告徐度香不可移情別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