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謝宥額角因掙扎繃出來青筋,天人之面瞬間獰惡如鬼,怒火幾乎要沖 破胸膛。 “把她還給我!” 見他什么都聽不進去,方鎮山懶得再勸:“今日算我以多欺少,來日若有機會再較量一場吧?!?/br> 說完,騎上馬也轉身離開了。 包圍的寨兵慢慢撤去,匯聚成一道漆黑冷肅的淵流,將兩方隔開。 崔嫵回頭時,謝宥還在原地被絆馬索困住,他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沒有移開。 二人隔著林立森冷的槍林相望,一個默默無言,一個仿若困獸。 短暫相聚又迎來別離,怎能不令人悵惘。 方鎮山催馬過來,擋在二人之中,隔絕了視線。 “你必須和他斷得干干凈凈,此刻絕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br> 他的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 若這女兒再不醒悟,自己這么辛苦打拼為的是什么呢。 “我知道?!?/br> 崔嫵對自己今日的言行也不是很滿意,她該對謝宥狠下心,就算留他一條命,那些念想卻不必再留。 但她又安慰自己,若不那樣哄住他,只怕他更不可能放手,到時就是兩敗俱傷的結局。 方鎮山第一次看到女兒眼睛紅紅的,倔強地抿住嘴,低頭看自己的手。 他輕咳一聲,問道:“你怪我嗎?” 崔嫵不大高興:“你是下手太重了?!?/br> “又死不了,”方鎮山嘟嘟囔囔地催馬離開,“你老爹死了都不一定能看到你這么難過?!?/br> 崔嫵懶得理他。 和大部隊會合之后,隨著漆云寨的人馬往杭州去,腳程漸漸慢了下來。 夜晚大家伙都在忙忙碌碌地扎寨,崔嫵目視遠方,松了韁繩的馬兒讓低頭吃草。 晉丑陰魂不散,“方定嫵,我看不懂你?!?/br> “你想怎么看懂我?” “難道你真是個愿意為一個男人去死的女子?” “方鎮山千方百計引他走到這兒,抓到了滁州那些人,怎么會在這兒殺了他呢?!?/br> 崔嫵清楚得很,他不會殺阿宥。 “那你故意說那些話,哄得他那么感動,不是讓他更放不下你嗎?” “我可以放下他,但他絕不能放下我?!贝迡齿p聲說。 她就是這么自私。 “這一句倒是像你,”晉丑笑了笑,“從被你盯上起,謝宥這運氣就挺差的?!?/br> “是啊,我想粘著誰,他就不要想著甩掉,就是吃飯、睡覺都得想著我?!?/br> “是啊……” 若不想粘著誰,就高高地飛走了,連一絲留戀也無。 那邊在招呼著吃飯。 收起一腔愁腸,二人都坐到了篝火旁,跟方鎮山一道吃飯,順道說起 晚飯之后,崔嫵聽了點北面的消息,借口困乏,回到單獨的帳篷中和衣睡下了。 黑暗中,一個人影無聲就爬到身上來了。 第092章 掛念 崔嫵一驚, 正想喊人卻被捂住了嘴,高大的身軀輕易將她籠罩,另一只手圈在她腰處。 “我等了你好久, 怎么回來這么晚?” 湊得太近,言語似親吻落在她臉頰,溫潤清幽的氣味,漫長無邊,緩緩籠罩了她。 是阿宥。 他偷偷溜進來了。 常鉞那家伙說得不錯, 他自己就不是一般人,謝宥更是青出于藍, 現在看來確實小瞧了他的本事! 謝宥未做過這梁上君子的勾當, 但也不是不會,趁夜色潛伏進來,對他來說并不難。 崔嫵動了動嘴,想說話,他卻不讓,只道:“我一直想一直想, 見到你的時候該從哪一件事問起?!?/br> 一聽到興師問罪的語氣,崔嫵心底嗚呼哀哉。 她吃不了一點苦,他一審問怕是什么都得交代。 崔嫵警醒著精神,卻沒等到他開口, 等來的是過重的擁抱。 謝宥暗自惱恨, 就算再生她氣,卻不可能去恨她。 一見到這個人, 什么話都先不必說, 思念自先驅策自己去靠近她、擁抱她、親吻她,預想之中的冷臉怎么也擺不出來。 衣裳壓在箍緊的手臂下, 凌亂起褶,又松散開,崔嫵被久別的澎湃感情淹沒,不再掙扎一點,順從地將臉、將唇、將脖頸身軀奉上,由他的唇、掌將自己通身碾過。 和在荒野里被毫無理智的兇獸按住是一個道理,既然打不過,只有順從才能讓他慢慢放松警惕,松開對自己的桎梏。 等確定她不會喊人,謝宥才松了手,換去抱她,匆亂間照以往的規矩,熟門熟路去觸她一隙妙谷。 “嗯——”崔嫵變了調子,慌忙又自己捂嘴。 她也是太習慣了。 謝宥本意并不這么急切,本想住手,誰料聽得這聲,加之崔嫵含嗔帶怒的一眼,他就想,為什么不行,他難道不該跟她討點什么嗎,作甚還要看她意思? 這下算阿嫵故意招惹,怪不得他! 她待會兒最好哭,最好求饒,說她再也不敢了! 崔嫵不知道謝宥那些幽暗的心思,只是幼筍一般的蹆兒,被他迫得分至兩旁,貼在腰側,好讓謝宥能任意作亂,修長微糙的手在她丘沼之間來去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