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說來還是自己咬的。 她抱過他的手,“手還疼嗎?” 紗布揭開,那一排傷口已經泛白,在慢慢愈合,她將藥粉小心撒在上面,重新包扎上。 謝宥搖頭:“無礙?!?/br> 她上藥時還輕輕吹氣,帶得傷口邊緣癢癢的。 崔嫵好像只聽說過他說一句,這人冷淡端方,萬事無礙,她忍不住問:“那什么才是有礙的?” 頭頂許久未再傳來聲音,等她包扎好抬頭,謝宥才答她:“萬物清凈,道自來居,六欲不生,三毒消滅……什么是有礙的,我還未知曉?!?/br> 崔嫵只是隨口一問,他竟還認真答復她了,只是聽不懂。 但不妨礙她覺得謝宥有幾分可愛。 “官人……”崔嫵的聲音又嬌又甜,好像愛不夠他,又像要逗他,“你沐浴用的什么?” “什么也沒用,大抵是凈室里熏的香?!敝x宥老實回答。 “那大概是妾自己調的蘇合香,怎的熏在你身上,就格外的不同?!彼衲樕钚崃艘幌?。 任謝宥再老成持重,也忍不住笑,“莫要胡鬧?!?/br> “妾怎么就胡鬧了?” 心若對眼前人生了歡喜,遠了就想近些,近了就想貼上,崔嫵說著話,手臂纏上他的脖頸,再親一親那張眷戀的臉。 呼吸錯落彼此頰間,謝宥一收臂,就將她抱了起來。 他自幼修道,承了上清宮源遠流長的劍術,有一副遠超一般讀書人的好體格,從兩年多前他下水救自己崔嫵時就知道。 流蘇帳如有風動,蕩開的珍珠流光溢彩,那些瑩潤的光彩,也有他腰腹上肌理的潤澤之色。 崔嫵稍一湊近,輕咬他下唇。 正待再近一程,誰料他偏頭,拇指按住她的唇:“阿嫵……你還病著?!?/br> 崔嫵清瞳透出怒色來,敢躲開她! 她就是要把風寒傳給他! 扯開手,按住他,崔嫵居高臨下,謝宥熱水熏染過的面容白里透紅,比蜜煎櫻桃還要可口。 她今晚有點說不出來的囂張,親下來的時候,眼睛里甚至是挑釁。 可唇舌勾攪間,謝宥也不反抗,甚至在回應她,她跪在兩邊的腳趾曲起。 他莫不是在求饒?崔嫵掐他下巴,加深了吻。 那張柔暖的唇滋味甚好,弄得謝宥眼底翠色洶涌,他收力起身,在她唇角印了一個吻。 “如此……”你不惱了吧? 崔嫵被他討好的舉動取悅了,回咬了他一口。 “兩年前,”她揚起下巴,眼神有幾分倔強,“若沒有那事,你會不會……” 她頓住了。 這是刻意做的局,只能一輩子藏在心里,她做過很多局,怎么突然想問這個,是生了什么毛病嗎? 謝宥沒有對她突然停頓有反應,只說道:“你不想睡,那就不睡了?!?/br> 頃刻間,崔嫵就被卷入他的懷里,被翻過來,看不到謝宥的臉,她有些莫名,官人怎么…… “啊……” 嘶——崔嫵倒吸了一口冷氣,怎的這么突然。 一到妙處,她這聲兒就止不住,謝宥還有什么放過她的理由,鉗制她的手多了幾分力道。 修道之人習劍煉體,在床榻之上格外的熬煉人。 崔嫵在初一十五之外的日子里,也嘗到了這等苦頭,麻木了半副身子。 “官人……”不知過了多久,手背到后邊想擋住他,但也只是同他的腹肌擊掌,和黏響的歡聲應和在一起。 “……我錯了?!?/br> 她仰著頭,面容緋艷,凝脂般的肌膚遍是潮潤。 “你錯在哪兒了?”謝宥是真心不知道她為何突然跟自己認錯。 他垂眸凝視著二人勾連處,漿打成絲縷,不是不想放過她,只是這兒,還沒有想結束的意思。 崔嫵不知道如何解釋自己的鬼祟心思,只能咬牙忍將,直到天陷流火,她生受了,塌在被中。 謝宥牽出,余露未絕,粘在她背脊上亮晶晶的,如筆在紙上亂畫的幾道。 他轉身去擰帕子,擦去了那浪蕩太過的味道。 “睡吧?!?/br> 謝宥大掌撫過她的腰窩,聲音如同熱燙的砂。 夜色更深,崔嫵抱枕側臥著,心里裝著王氏的事,怎么也睡不著,視線落在帳外透出月光的花窗上。 “若大嫂嫂也如我一樣的出身,怕是沒有鬧到季梁府那一程了?!彼挠膰@了口氣。 身畔沒有回答,謝宥已經閉目睡去了。 崔嫵的拳頭攥了起來,在半空中揮舞了一下。 似乎是感覺到拳風了,他才答道:“我不會像大哥一樣,你無須憂心?!?/br> 崔嫵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會委屈了她,所以她也不能做出王氏的事來。 他們夫妻彼此不會有虧欠,對這樣的事也絕不包容。 但往后的事能說得準,那從前的能抹去嗎? 終究男子的面子最折損不得,謝宏如此,謝宥也如此,她高嫁進謝家,該感恩戴德,怎么能不安守本分。 徐度香的事,謝宥大概不會包容她。 “妾只是推己及人,大嫂嫂走到今日,大伯難道就一點錯也沒有嗎?” “此事與你無關,睡吧?!敝x宥順手將帳外蠟燭滅掉。 燈芯只余裊裊細煙,崔嫵的心慢慢冷了下來,低應了一聲:“嗯?!?/br> 第010章 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