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9章 我累了
尚揚和李龍雙手不斷挖掘。 唐悠悠和歐陽倩換著挖掘。 孫鵬一伙人仍然站在門里觀望。 然而,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正在這時,就聽“轟隆隆”的聲音響起,驚天動地,尚揚第一次領略真正意義上的驚天動地,耳膜跟著震顫,大地跟著搖晃,此時的震顫與人體有天然共鳴,好似突然之間遁入了另一個世界。 他在雨中緩緩看向響聲的來源。 是正對面的山。 山頭在震顫,rou眼可見的震顫,李龍也站起來,從來都是古井不波的雙眼,此時麻木而又渾濁的看著。 歐陽倩也站起來。 唐悠悠也看過去。 所有人在這同一時間,看向對面的山。 就看震顫了一會兒,感覺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好像在移動,打出人體幾十萬、幾千萬、上億倍的山體在靠近,郁郁蔥蔥的一片,最上方出現一道白色的痕跡,像是巨斧砍在山體上的傷口,隨后這倒傷口不斷擴大、再多大。 地動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響聲震耳欲聾。 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緊接著,正對面,距離他們不足二百米的山,一般的山體全都滑下來。 “山…山體滑坡!” 唐悠悠驚恐的望著,瞳孔不斷放大,這是她見到的今生最驚悚的場面,來時峰巒疊翠美不勝收、剛才郁郁蔥蔥滿山綠色,而現在,已經變成白花花一片,滿是石頭! 北方有山,卻很少有強降雨,更鮮有這種情況。 尚揚做夢也沒想到自己能親眼目睹這樣的畫面,突然之間體會到什么叫蜉蝣之忽于天地! “挖,繼續挖!” 他緩過神,繼續向下挖,剛才已經又挖出來一位,情況比較嚴重。 他話音剛落。 又聽見“嘩啦啦”的生硬,看院子門口,已經有水流經過,與剛才完全不一樣,除了渾濁之外,這里的房子都是依山而建,下雨的水都向下面流,與門口垂直,而現在是橫向從門口經過。 幾乎是眨眼間,原本就不解釋的院墻,轟然倒塌,水流越來越洶涌澎湃,而且不斷向蔓延。 村子在這座山,滑坡的是那座山,而兩座山之間是天然小溪,由于強降雨小溪變得滾滾洪流,而滑下來的山恰好堵住了小溪的路徑,使得洪水開始向兩側攀爬,已經逼近居民區,并且水線在不斷上漲。 看樣子很快要把這里的一切吞噬。 他重新站起來,眼前沒有院墻的阻擋,能清晰看見遠方,洪流爭先恐后滾滾而來,毫無收斂架勢,很快就會把這里一切淹沒。 頓時吼道:“跑,往上跑,快點跑!” 吼聲割裂洪流的咆哮聲,好像把它惹得更急,眨眼間,院子的一般已經被洪水侵占。 “跑,快點往山上跑!” 唐悠悠率先走出門,但并沒離開,站著指揮。 孫鵬一伙人率先沖出來,顧不得衣服是否能被雨水浸透,也不與尚揚做唱反調,極其積極的向山上跑去。 “唰” 誰先已經到尚揚位置,他的腳踝已經被水淹沒。 李龍咬著牙,眼睛也紅了,站起來從尚揚搖搖頭,從房子倒塌道現在,已經過去十幾分鐘,在這種大雨之下,已經過了救援時間,或者說,蔓延上來的洪水已經不給他們救援時間。 ,想想李念、想想仙兒姐、想想陳語童…不能過去!你一旦進入水里,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 是實話,大實話。 但此時的尚揚已經聽不進去。 掙扎著向前,手肘不斷想后揮,眼睛已經變成血紅色,嘴里咆哮著,看上去要與洪流對抗。 僅僅幾下,李龍耳朵里已經有血流出來,耳膜被擊破。 但他仍然不松手。 眼淚也順著臉龐留下來,其實他很喜歡唐悠悠,朋友之間的喜歡,這個女人不如李念的豪爽、也沒有馮玄因的豪邁,但是有她獨有的細膩,別看梳著短發,但比女人還女人,相處時總能讓人感覺到似水般的細膩,她是一個很好的開導著,又是一個很好的聆聽著,如果有問題找到她,能令人豁然開朗。 “不可能,不可能,我一定要去!” 尚揚嘴里不斷的念叨著。 他不能接受這樣結果,更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切消失在自己眼前,假如自己沒有提議讓她當演員,假如自己沒有來這里,假如自己沒又高大上的要救人,這其中只要有任何一項成立,那么她都已經在山坡上… 他看著前方,用盡所有力氣咆哮道。 “唐悠悠,你他媽給老子出來!” 聲音之大。 讓正在往山坡上爬的老太太都回過頭,心碎的看著這個年輕人。 “走吧,這里不安全!” 李龍拖著他一步步向上。 尚揚突然之間覺得天旋地轉,腦子已經不受控制,感覺天要塌下來,他想掙扎、想努力、不甘心、不認命。 但不得不承認,前方渾濁的洪流咆哮著。 就連遠處那蒼茫大山都被削去大半,更何況一個渺小的人? “走吧,走吧…” 李龍眼淚也一串一串的向下掉,拖著尚揚。 正在這時。 就看那僅剩下一個房尖的房子,蓋子上突然動了一下,隨后動的幅度越來越大,然后向前在上面的青瓦突然掉下來,那房蓋露出一個小洞。 隨后就看,一把菜刀在房蓋上揮舞,那個洞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終于。 一個腦袋從里面探出來,隨后半個身子都從里面探出來。 短發、身上狼狽,滿臉的污漬。 這人,不正是消失的唐悠悠? “悠悠!” “悠悠?” 幾個人同時喊出來。 唐悠悠咧嘴,委屈的要哭,她進房確定沒有人再出來的時候,水已經到膝蓋位置,本想離開,可水流太急,沒辦法站穩,只有抓住門框才得以不被洪流卷走,如果手松開,是死路一條,唯一的辦法只有進入門里,門里有水但不急。 她進入門里,本想從后面的窗戶跳出去,可窗戶很高上面有橫梁,不足以爬出去,看到房梁上掛的臘rou,看到旁邊又掛臘rou的梯子,又看到灶臺上又菜刀,唯一的辦法就站在房梁上,從房蓋劈開一條口子跳出去。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房梁。 又用盡所有力氣把房蓋開了一道窗。 可眼前,是四米寬的水面,水面的對面才是尚揚。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值。 “搭拉” 手中的菜刀掉在房蓋上。 望著尚揚,緩緩道:“老公,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