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7章 尚垠尚五爺
省會車站。 夜晚將至,氣溫已經達到零度左右。 出站口人群熙熙攘攘,出租車接客、賓館等客、以及叫賣聲不絕于耳,放眼望去人頭顫動,如果不仔細分辨無法分清誰是誰,從出站口走出,往左走十幾米的位置,是最邊緣,有一堵墻,墻下蹲著一名滿面愁容,身體蜷縮成一團的青年,正是丁小年。 來省會已經有一段時間,其實看完陳雨童那天,事情就打聽出來大概,過程很簡單、很順利,甚至于尚揚口中所提到的阿焦、焦哥都沒用,那天為了讓陳雨童免受同學侵擾,花一萬塊租了兩輛勞斯萊斯,回去的途中隨口問了嘴司機賓利車以及車牌號,沒想到對方真知道,還如數家珍的說出來。 自從得知所有事情。 丁小年在旅店里躺了幾天,三十塊錢,中間隔著一層木板不帶窗的那種,這幾天一直猶豫要怎么與尚揚表達,因為他也太過震撼,擔心尚揚一時之間接受不了,今天尚揚不給他打電話,他也準備打過去了。 不是坦白。 而是必須得讓他親眼來看看。 明知道尚揚正在趕過來,心里七上八下的,嘭嘭亂跳,一根接著一根吸煙,腳下已經是一片煙蒂。 沒抬頭,低頭盯著地面。 忽然看到前方有一雙腳停住,抬起頭,看來人正是尚揚,內心止不住的泛起酸楚,丁小年從來不是樂天派,甚至有些悲觀,但這些都只有了解他的人才清楚,因為沒有任何人看過他流淚,整天都笑嘻嘻。 可此時看到尚揚,眼睛就紅了,心疼自己的傻兄弟。 “怎么了?” 大悲無淚,大悟無聲。 尚揚低頭看著他,來這一路上做好了所有準備,他是誰?究竟是干什么的?小年為什么讓自己親自過來?今天會與他見面?見面又說什么? 見到那個男人是揍他一頓,捅他一刀? 是聲嘶力竭的嘶吼,還是無語凝噎? 或是遠遠觀望,又或是這么多年的不見已經變成陌生? 自己叫他什么,罵他、侮辱他、詆毀他? 還有他對自己的態度? 想這一路,想的太多太多,千條萬緒。 “沒事!” 丁小年聲音有點哽咽,抬手把煙頭扔掉,極其粗糙的醞釀一口痰,隨口吐到地上,對于別人的目光完全不在乎,站起來抬手樓住尚揚:“走吧…” 尚揚扭頭看了眼,越發覺得他怪異,與之前的丁小年判若兩人,但也沒問,知道他這么做一定是有目的的,穿過站前擁擠的人流,來到正前方馬路,出租車司機站在車外等待客人,丁小年想也沒想,拉開車門坐進去。 “省醫院!” 丁小年低沉的爆出一個地址,他是坐在副駕駛,說完之后就默不作聲。 司機也覺得氣氛壓抑,本想著繞點路,可又不想拉這兩個掃把星,就以最快速度向省醫院進發。 尚揚扭頭看著窗外,這是他第一次來省會,人生地不熟,只是覺得要比惠東市繁華的多,燈更亮、人更多、樓更高、馬路更寬。 幾個月前那只狐貍精闖進家門。 說“昏迷不醒” 如今已經幾個月過去,還在醫院?這倒有可能,畢竟能昏迷不醒的病不是感冒發燒,三天兩天就能好的,在醫院里住半年一年的大有人在。 丁小年不說,他也不問。 省會永城的燈光照在他臉上,橙黃色,使棱角分明的臉龐變得有些消極,事到如今,他心里反倒沒有了在火車上的忐忑不安,陷入病態的平靜,不知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晴空萬里,還是烏云密閉時的死氣沉沉。 車里別的越來越壓抑。 半個小時的路程,搞得司機以為他們倆是不是太平間的常駐顧客,只是叫個車“回家” “靠邊停就行!” 一路沒有開口,臨近目的地時丁小年突然開口,把司機嚇得一哆嗦,險些一腳油門釀成追尾事故,但沒敢說什么,趕緊靠路邊停下。 付款下車。 兩人正前方就是全省乃至全國最賺錢的行業,這棟大樓運轉一天,不比印鈔廠運轉一天,印出的鈔票差啥。 丁小年下車之后默默的在前方走。 尚揚仍舊不多問的在后面跟著,路過旁邊的小攤,丁小年還要了兩個雞蛋灌餅,給他遞過來一個,接過來,拿在手中卻沒興致吃,只是望著眼前這棟足有十三層樓高,寬度至少在一百五十米的龐大建筑物,座無虛席,沒有一間窗是暗的。 “如果不出意外,他應該就在這里!” 尚揚心中默默的想著,手里攥著雞蛋灌餅已經快被捏成兩節。 距離門口還有三十米的時候,丁小年突然停住腳步,轉頭走到一邊低矮花壇坐下,天雖冷,花壇上卻坐著很多人,有人吸煙,有人流淚,他坐下去毫無違和感,渾然天成,尚揚也沒有多想的坐到旁邊。 丁小年打開塑料袋,狠狠的吃了一口,把半張餅都放在嘴里,狠狠咀嚼。 尚揚沒動,仍舊望著眼前的醫院。 以前經常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