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除此外還有其它原因,即已知多明尼卡·肯特的前身為港口mafia首領森鷗外的meimei-森加奈,首先是這份親緣關系(雖然從回到這個世界起,多明尼卡搜尋情報,卻從未找尋過自己的親人),但無可否認此為事實。 (還有一件事為,有檔案記載當初森加奈的異能力為[丑陋的怪物],然而作用效果類似‘許愿機’,為奉獻充足的、定額的愛意,即可實現與之對等的愿望,然而卻無法作用于她自身,可依照她當前狀態來看,明顯有異) 在最終的作戰計劃中,最佳戰場位置定于太平洋附近,海中的霍華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縱使早已沉睡,可他曾為人類、為組合首領弗朗西斯做事,那么尚且與人類有幾分情誼,會成為最后的手段。 雖然也有想過日本位于太平洋板塊和歐亞板塊交界處,一旦造成大面積破壞、使得板塊移動,但任誰都沒有認真設想多明尼卡施展全力會造成板塊震動,因為實力強大超凡的人尚且可以對抗,可超出人太多的神…… 即便已認知到多明尼卡·肯特具有超出人類的力量,可她距離神還太遠了,主掌灰霧和死亡的神降臨,于是他們終于認識到人與神的差距。 人類的力量于神而言,不過是螳臂當車、蜉蝣撼樹。 人類的尊嚴早已破碎,被摧毀在神的偉力下,被摧毀在一次次災難中,他們望著那龐大到令人茫然彷徨的喪生人數,已不知道這是人間還是煉獄。 他們喪失了無數同胞,在這個神已降臨的世間艱難求存,哪怕有圣地帶來的希望,可他們還是rou眼可見變得沉默頹喪,只有處在社會上層、對下面的人們漠不關心的人們才一如既往沉浸在紙醉金迷和不曾阻絕的奢侈浮華中。 太多的人們茫然四顧,他們逐漸認知到這已不是人的世界,而是神的世界,他們活在神之下,屈服在神之下,但人類內部的階級始終未曾取消、消失。 他們活在一層又一層的壓迫中,而為了活下去,不得不掩耳盜鈴。 蒙住眼睛不要看階級帶來的壓迫,捂住耳不要聽來自外界同胞的哀泣悲嚎,他們就是這樣活過的,從古至今,從上到下,他們還活在‘人類’、活在‘文明’、活在‘社會’之中,因而始終無法打破身上的枷鎖,他們無望地,如同行尸走rou般地活著。 在個人,在群體,在階級之上,他們叫做人類,于是被賦予全人類的責任,而一旦違背就是全人類的罪人。 人是被馴服的羔羊,揮舞著的皮鞭從未停下,一代一代,每個時代都有著不同的訓誡涌出,它們隨人文、隨社會的發展不斷更新,將人變作更聽話更易cao縱的溫馴哦不,改良品種的羔羊。 人在人之中,在如今愈發被迫團結的情勢中,所以更無人能高舉起旗幟,宣揚將平等帶給全人類。 只有源源不斷且越來越多的人信仰天母,他們蒙住自己的眼、捂住自己的耳,可還有人類的本能追求平等,于是相信天母教團教義中的平等,也或者僅僅是想要活下去。 也還有人數絕不算少的一部分人,他們選擇信仰那位降臨于此,給世界帶來災難的【灰霧之主】、【金色的死亡】,他們向死亡祈禱,希冀灰霧有一天遍布世界,令世界從死亡中獲得新生,有極端的狂信徒主動步入灰霧之中,更甚反人類地引動灰霧侵蝕更多的空間。 人。 無論怎樣的都是人。 人是一個物種,只不過在他們開始使用工具、發展出社會,運用文字和語言,開始塑造文明的時候,人就被賦予了極多的含義,到最后即成為文明的代表。 …… 在無窮無盡的灰霧之中,鶴原低眸俯瞰著世界,看到灰霧之中的怪異恐怖,看到僅留給人類的生存空間中那些人生百態,看到他們的思想意志,看到他們的苦難困境,可她卻不明白。 從【鶴原】在死亡的那一刻直接成為【小說家】起,任何一個鶴原(她的任何一個意志)都無法再理解人類,哪怕是她(【不合格死人書】)也不例外,縱使仍想要拯救,可她到底并非一個‘人’了,對那些思想意識僅有最淺顯、怪異、扭曲的理解。 人是一個有著光輝的群體,但光輝并不意味著晦暗不存在,更甚光輝之下掩飾著晦暗,晦暗之中鑄就著光輝。 鶴原輕輕地閉眼,她說道:“沒關系,再等等?!蹦莻€世界會到來的。 系統光團飛繞在她身邊,好奇地問:[那個世界?]它早已被抹去創造它的偉大存在的標記/烙印,完全徹底地成為了鶴原的所屬,無比信賴于她,逐漸被鶴原的力量浸染,有時身上的光芒變為流光溢彩,而它自己一點不覺奇怪。 “一個平等的世界?!?/br> 它看到這個空間里出現兩本已經書寫好的故事,是外面的世界,在東京線上的鶴原所書寫的故事,雖然知道她是鶴原的化身,她們的意志完全統一,可它還沒有看過那兩個故事,只能看著現實世界里的發展。 系統現在也變得喜歡掛在沼澤與林地間的樹梢上或是隱蔽的草葉下,但它最喜歡待的地方還是鶴原的肩頭和衣擺下,它飄過來躲在鶴原的衣擺中,就被灰霧掩映住全部光芒,就好像它也成為鶴原的力量一部分。 [那現在的這個世界不平等嗎?]它問,就好像在和鶴原撒嬌,它這樣覺得,在感到自我微小的意識之外,有著小小的滿足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