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的榮華富貴 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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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詹水根要補償詹木寶,要真正認下詹木寶,要把爵位給詹木寶繼承。 再一個,如果詹水根沒有救駕,或者救駕后沒有受致命傷,他還能再活二三十年,還能繼續掌控安信侯府,那么他或許會和皇上說真話,說詹木寶其實只是外甥。因為他能夠慢慢揣摩皇上的心思,盡力降低坦白的風險。偏偏詹水根馬上就要死了。 詹木寶長得和他一模一樣,他非說詹木寶不是自己兒子,皇上心里真的會馬上信嗎?皇上要不信,會不會覺得詹水根如此編造瞎話,是不愿意為他得罪那些世家? 皇帝這種政治生物向來都是寧可他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他。 詹水根馬上就死了,哪怕他頂著救駕的功勞,但往后的歲月還很長,功勞會在時間長河中慢慢消磨掉。只要詹水根臨死前負了一回皇上,過上十年,過上三十年,皇上或許會逐漸忘記救駕之恩,但會永遠記住詹水根負他了。如此一來,安信侯府就會成為皇上心里的一根刺,哪怕爵位真的叫親生兒子繼承了,侯府真的就發展好了? 爵位是皇上賜的,也能被皇上收回去。 所以,爵位還是讓詹木寶繼承更為穩當。 而府里穩當了,他親兒子的未來能差嗎? 爵位固然重要,但和圣心相比,其實也沒那么重要。圣心永遠是最最重要的。 第三點,這一點也是萬商在心里偷偷揣測的,其實沒什么證據。她只是覺得既然詹水根以軍功發家,而大皇子又親自上過戰場,這兩人肯定是有交情的。詹水根或許很清楚大皇子的為人。說不定比起二皇子,詹水根心里始終最為看好大皇子。安信侯府的爵位繼承一事只要按照皇上的心思落實了,那就算是幫了吳皇后一把。如此,等到大皇子繼位,他們對安信侯府天然就有好感,那安信侯府就能繼續富貴幾十年。 當然了,選擇詹木寶也會出現某些風險。 但無論選擇哪條路,風險都會存在,只看哪邊風險小一點罷了。 為情也好,為利也罷,詹水根在臨死前肯定盡力做出了他認為的最好選擇。而萬商作為接替他的侯府最高掌權人,要做的就是把所有風險降低一點、再降低一點。 這也是為了她自己的榮華富貴。 萬茍和詹花花這次上門,還帶了他們的一雙兒女萬平安和萬喜樂。萬平安比詹木寶大四歲,今年已經二十三了,跟著一個前朝的老童生習過幾個字,四書五經是讀不來的,但是會寫自己的名字,能看得懂房契、地契,過年時還能幫家里寫寫對聯。 萬商站在榮喜堂的院門口,親自把兄嫂一家迎了進來。 丫鬟們上了茶點就退下了,屋子里隨侍的只有那位從宮里出來的烏嬤嬤。萬商表現得很信任她的樣子,而她就像是影子一樣地站在萬商身后,并無什么存在感。 萬商仔細打量著兄嫂一家,進侯府前,她把自己(在游戲中)存下來的錢全給了萬茍。說是全部的錢,其實也就三百兩銀,放在一般人家里確實是筆不小的數目,但和家大業大的安信侯府的比就完全不算什么了。兄嫂在京郊安家,有這錢加上他們自己的存款,哪怕還要買田置業,也不會過得太拮據。所以萬茍難得穿了件新衣服。 說是新衣服,布料卻不怎么樣,只是深色的棉麻布。 萬茍卻已經非常滿足了。要不是今天要來侯府,怕穿了帶補丁的衣服丟了meimei的臉,他這新衣服輕易還不會上身呢。棉麻很好啊,農人穿什么綢布?都是瞎折騰! 萬茍上上下下打量著萬商,見萬商氣色非常好,心里松了一口氣。說句不好聽的,他這三個月啊,心始終懸在那里。哪怕meimei派人找到家里來,告訴說她過得挺好,但不親眼見一見meimei,他總還是不放心。唯恐meimei在深宅大院里被人欺負了。 作為一家之主,萬茍先開口道:“meimei……咳,太夫人……” “還如以前一樣稱呼就是?!比f商故作不高興地說,“咱們相依為命這么多年,難不成寶兒找到他父親了,咱們就生分了嗎?哥哥永遠是哥哥,嫂子永遠都是嫂子?!?/br> 不給萬茍說話的機會,萬商又說:“就是你們今日不上門,我也正要派人請你們去呢。我這兒有件事需要平安幫忙去辦?!痹绞怯H人越不用寒暄,不如直接說正事。 “姑姑?”萬平安愣了一下。他能幫上姑姑什么? 萬商嘆了口氣:“詹家和萬家不一樣。前朝皇帝無道,那些年亂得不行,咱萬家雖然也逃來逃去,但總歸我們沒弄丟族譜,后來更是找回老家去了,我爹他們直接就葬在祖墳。詹家在我公婆之前就是各地逃荒的,族譜早沒有了,更沒有祖墳這一說。如今先夫葬在京郊,我想著以后就以那處為祖墳了,該把公婆和大姑姐他們遷來?!?/br> 萬茍點點頭。他覺得meimei說得很有道理。 “若不是他爹去得這么急、寶兒要守孝,遷墳一事該讓寶兒親自去的?;蛘叩葘殐撼隽诵ⅰ蚁胫胚^世前心心念念的都是寶兒他爹,他們后半輩子一直盼著團圓。叫公婆再等上三年……我又于心不忍。所以不若這樣,我備了幾件寶兒爹生前穿過的朝服,平安帶著回趟老家,把朝服埋我公婆的墳邊上,先設個衣冠冢。等三年過去,寶兒出了孝,再叫他領著弟弟們去把親人們都遷回來?!比f商看向侄兒說。 按照時人的風俗,遷墳這種事情,如果要動先人的骨殖,那一定要血脈或者宗法上的后人親自去遷。但如果只立一個衣冠冢,就沒那么多講究了。 萬平安連忙應道:“這沒問題,姑姑放心交給我吧?!?/br> “我自然是放心的?!比f商又說,“既然你要回去,那就別只辦這一件事。我出一千兩銀子,你回老家后挑揀著買一個莊子,這莊子的收益日后就歸了族里,若是有老弱孤寡要養,都從這里頭走。每年也拿出二十兩來請個先生,教族中的孩子識字?!?/br> 他們老家那邊的地比京城便宜很多。一千兩能買上不少了。 頓了頓,萬商又說:“不是我不愿意拿出更多的來,人家看侯府家大業大,但都知道這侯府并非是我賺下的家業。寶兒他姓詹,也非跟著我姓萬。若不是寶兒隨著我在萬家村住了這么多年,我公婆、大姑姐也在萬家村入土為安,咱們萬姓還沾不上這許多的光。不過我話放這里了,日后族里要是有孩子出息了,我們一定盡力扶持?!?/br> 萬茍十分認同地點點頭:“沒有出嫁姑娘一個勁兒補貼娘家的道理。要不是寶兒爹……咳,先侯爺已經找不見多少族人,跟著沾光的本該只有他們詹姓,關我們萬姓什么事?一千兩更不是小錢。這樣,不若我也回趟老家,好好和族人講一講道理?!?/br> 萬家族里雖然總體還算可以,但還是有一些刻薄的人。當初詹水香因病去世,萬商叫詹木寶給她打幡,更是被某些人嚼了好一番舌頭。他們覺得詹水香既然曾經嫁作周家人,就應該葬回周家去。出嫁女葬在他們萬家村附近,會壞了萬家村的風水。 如今要沾上詹家的光了,這些人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當著烏嬤嬤的面,話題就這樣非常自然地引到了詹水香身上。 萬商嘆了一口氣:“我大姑姐……真是可惜了?!?/br> 第7章 萬商無比自然地陷入了回憶中:“當年逃災的時候,若不是大姑姐事事留心、處處留意,只怕我們早就死在半路上了。還記得我們在山林中遇見劫匪的那一次嗎,要不是大姑姐事先有所準備,叫我藏了毒蘑菇粉……” 其實那時候拿出毒蘑菇粉的人是萬商,和詹水香一點關系都沒有。 萬商這話說得非常有技巧。 她說的是大姑姐“叫我”藏了毒蘑菇粉,主導者是大姑姐,但又沒把自己完全撇出去。所以,哪怕兄嫂沒跟上她的思路,直接反問一句:“咦,那毒蘑菇粉不是你自己備的?”萬商也能把話圓回來。她會說:“就是大姑姐叫我準備的,她懷里也有一些,但多數藏在我身上。你們只見我拿出毒蘑菇粉,卻不知都是我大姑姐有先見之明?!?/br> 事情過去了那么久,當時又兵荒馬亂的,大家的記憶存在偏差,這很正常。 這樣一說,哪怕是人精一樣的烏嬤嬤也不會覺得哪里不對。 不過,萬商的這份小算計根本沒派上用場。因為萬茍這些年聽meimei的已經形成習慣,所以哪怕心里疑惑,但還是非常自然地接口:“是啊是??!都仰仗親家妹子!” meimei說什么就是什么唄! 詹水香的年紀比萬商大,但比萬茍小,所以萬茍都喊她親家妹子。萬茍此人,雖說不曾讀書習字,但他能把日子如此這般地過好了,說明他很有些生活的智慧。他心里也擔憂詹木寶的身世問題,但更知道不能把這份擔憂擺在明面上。若不然,別人原本沒意識到有問題的,見到他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只怕也猜到里頭有問題了。 萬茍和詹花花只在夜深時,夫妻倆躲在被窩里,互相咬著耳朵交流過。他們本來還想敲打敲打兒子萬平安,但后來決定啥也不說了。還是那句話,他們啥也不說,萬平安那會兒小,根本想不到詹木寶不是姑姑生的。他們多囑咐一句才叫人起疑心。 此時聽見萬商提起詹水香,萬茍只管順著meimei的話往下接。 詹花花在一旁點著頭,仿佛小姑子和丈夫說的什么都是對的。萬平安和萬喜樂則露出了聽故事一樣的好奇表情。他們那會兒一個小,一個還沒出生,是該好奇的。 萬商又說:“當年寶兒還在我肚子里,跟著我們大人一塊兒逃災。那時候條件多差啊,沒吃沒穿的,我好幾次都覺得這孩子活不下來了。但又想著那是詹家唯一的根苗,只能在心里一遍遍念著佛號。還是我大姑姐,有一口吃的都省著給我,自己只灌個水飽。我的胎穩了,她倒是餓瘦得不行……每每想起這些,我都忍不住哭一場?!?/br> 萬茍好似陷入了回憶一樣,嘆息道:“那會兒都難,我和你嫂子還得顧著平安,能幫你的有限。親家妹子是真的不容易……寶兒生下來健健康康的都是她的功勞?!?/br> “那會兒確實難,不過哥哥嫂子也幫我許多。什么叫幫我有限?哥哥千萬別說這樣的話,那會兒我公爹摔折了腿、行動不便,一路上逃亡,多少次公爹都哭著說把他丟下得了,叫他自己了斷,都是哥哥嫂子把他從死路上硬背回來的?!比f商感慨道。 嫂子詹花花大方接話:“嗐,這有啥好說的??倸w我們都活過來了。咱家上頭沒嫡親長輩,后來我生喜樂的時候,親家公、親家母幫著看孩子,省了我們多少事!” 平安和喜樂點頭。他們還記得詹父詹母對他們好,總給他們塞好吃的。 正說著話,外頭有丫鬟通傳,說是侯爺詹木寶、三爺詹木舒和靜華道人來了。這個時間,排行第二的詹權去衙門里了。至于府里的其他孩子,因為天氣冷,萬商怕他們凍壞身子,只叫他們各自的親娘把孩子看好了,除非日頭足,否則別出來吹風。 舅舅上門,詹木寶肯定是要來拜見的。 詹木舒也是如此,不管以前如何,現在他按照禮法正該喊萬茍一聲舅舅。娘舅為大,舅舅來了,他既然在家就不能不拜見。只是打聽到萬茍還帶了女兒,詹木舒覺得自己該避嫌,至少不能獨自過來了,于是又去他親娘的院子里把云夫人喊了過來。 云夫人依舊還是做道姑的打扮。 聽得通傳,萬商連忙把人請了進來。她招待哥哥嫂嫂一家用的是暖閣中的小花廳,中間擺了個小圓桌。比起方桌,這樣的圓桌有點模糊上下尊卑的意思。烏嬤嬤真就是個人精,這邊聽說詹木寶他們來了,那邊就安排侍女們又擺出了一張小圓桌子。 萬商起身,親自拉著靜華道人在自己身旁坐下。靜華夫人一落座,左手邊是萬商,右手邊是萬商的嫂子詹花花。詹花花旁邊是她的女兒萬喜樂。另一張新支起的小圓桌上,萬茍領著兒子萬平安坐了,又加上了詹木寶和詹木舒這一對陌生的親兄弟。 萬商笑著說:“你們來得正好,我正說起我那大姑姐……寶兒還記得你姑母吧?你小時候,家里這些人最疼你的就是她了。這里頭好多事,合該叫舒兒也聽一聽?!?/br> 說著,她還牽過靜華道人的手,輕輕拍了兩下以示親近。 “可憐大姑姐去得太早,你們是沒有見著。但凡你們見過,你肯定會喜歡她,她也會喜歡你的。你們本就是性情差不多的一樣的人兒,心地善良,做事又大方?!边@話是對云夫人說的,萬商說著又看向詹木舒,“舒兒這樣秀氣文俊的少年,你姑母要是見著了,肯定喜歡得不行,逢年過節不得偷摸著多給你塞好幾個紅包??!” 聽得出萬商這話是打趣,詹木舒有些不好意思,臉上染了些許薄紅。 詹木舒如今只有十三歲。天下亂著、正打仗時,詹木舒年紀還小,這些事輪不到他。等他長到十歲左右了,天下亂局卻已經漸漸平息。詹水根心里有些謀算,哪怕他沒讀幾本史書,也看過戲臺子上唱大戲啊,開國之君殺功臣之事并不少見。要說這里頭也不一定都是開國之君的錯,有時候是功臣忘了本分、僭越太過。那時候詹水根還覺得日后的家業是要叫詹木舒繼承的,因此他早做了打算,想著天下一平就立馬卸了手里的兵權。所以他沒叫詹木舒習武,反倒是請了個前朝的舉人回來,叫他學文。 詹水根這番想法自然也不能說錯,但叫萬商來看,詹木舒就有點兒讀書讀傻了的苗頭。當然了,反正孩子現在還小,才十三歲呢,日后請個好先生還能再掰回來。 先不說詹木舒的問題,繼續說詹水香。 萬商用說書一般的語氣說:“大姑姐真是個好了不起的人……我是個沒什么見識的,那會兒年歲又輕,真就是事事都仰仗大姑姐。我們逃災時還遇到過……”這里頭有許多事明明是萬商自己牽頭的,現在全部按到了詹水香頭上,功勞都“送”給了她。 其實就萬商本心來說,真把功勞留給自己,她反倒心虛。她那時能做那些事,主要是因為她有游戲面板,而不是她真的就那么堅強、那么算無遺策了。而且她現在是太夫人,被人小瞧一些反倒更好,給自己弄那么大的名聲,不是圖惹世家忌憚么? 這種帶了點冒險元素的故事本就很吸引人,萬商又在心里仔細斟酌過,講的時候特別注意起承轉合。她說這些,把大家說得都聽入神了。就連知道真相的萬茍和詹花花也不例外,表情跟著故事情節走,別提有多生動了。靜華道人甚至還追問了一句然后呢?等話都問出口了,她才想起自己現在是出家人身份,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其實這會兒誰都沒覺得她失禮,因為都想聽然后呢。 更甚至,就連烏嬤嬤都聽得很有滋味。 一切盡在萬商的掌握中。 好容易說完了大姑姐的聰明機智,萬商又開始說她對小輩的慈心。 說她把什么好的都留給詹木寶,就連上山采到兩顆小野莓,都要找片干凈葉子包了,帶下山來給詹木寶吃。又說有一回詹木寶生病,非得大人抱著才能不嘔吐,大姑姐說自己身子骨好,硬是搶了夜里的看護,連著幾晚都沒有睡好覺…… 詹水香病逝時,詹木寶已經記事了。此時聽萬商提起這些,他心里想起詹水香對自己種種的好,眼眶漸漸紅了。配合著萬商的講述,他這模樣叫大家十分唏噓。 萬商對靜華道人和詹木舒說:“大姑姐沒有自己的孩子,她對寶兒如此好,比我這個親母更甚,我便叫寶兒像孝順我一樣去孝順她。當時村里還有人說閑話……” 詹木舒跟著先生學的都是什么大義啊之類的,心里非常推崇義士仁人,聽到此處,覺得那位不曾見過的姑母已經稱得上是個大義之人了。他本來有些靦腆,在萬商跟前不會主動搶話,但此時卻說:“母親,我雖沒能見到這位姑母,但此番聽來,我都心潮澎湃,恨不得能孝順姑母跟前。哥哥長在姑母跟前,其中感觸定比我更深?!?/br> 萬商心里一動,說:“既如此……不若這樣,舒兒你是正經念過書的,就費些功夫把姑母的這些經歷都寫下來吧,我親自訂成冊子,日后就和牌位一起供在咱家的祠堂里,好叫我們后輩都知道祖上出了這樣一位姑母,給祖先上香時也不能漏了她?!?/br> “是!母親這想法好,我一定盡心盡力去寫?!闭材臼嬲f。 “姑母姑母,姑姑本就是半個母親啊?!比f商十分欣慰地看著詹木寶和詹木舒。 第8章 詹權下職歸家時,照例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尚劍一邊服侍著詹權換衣服——說是服侍,其實也就是站在一旁幫著遞下熱毛巾之類的——一邊說:“今個兒萬家那邊的大舅爺攜了全家來做客,太夫人留飯了?!?/br> 換前幾年,說到大舅爺都是專指云夫人的兄弟,但如今少不得就要改下口。 “侯爺與三爺都在榮喜堂陪客,靜華道人也在?!鄙袆Φ?。 過了熱孝后,太夫人與詹權開誠布公地談過,叫他不用每天去榮喜堂請安。之所以要過了熱孝再說,是因為雙方已經通過三個月時間建立了認知,大家都決心要友好相處。太夫人不叫請安,真不是因為她看詹權不慣,想要在外頭敗壞詹權的名聲。 如果太夫人一開始就提出不叫請安,或許詹權本人不會多想,但闔府的仆從都要多想。因為確實存在這樣的情況,在一些高門大戶里,一些沒有資格給長輩請安的小輩,要么就是不得寵,要么干脆就是出于各種各樣的原因叫長輩看了心里生厭。 萬商直接說,早起不用請安。因為她自己起不來。 她還說,下職歸來也不用請安。作為曾經的社畜,她特別能共情上班人。你都在外頭上一天班了,回到家里肯定更想自己靜靜待著,不愿意去進行無意義的社交。 最后萬商拍板說,就休沐日的時候再請安吧! 詹權覺得太夫人是在體恤自己。太夫人說過,男孩即便過了十九,只要吃好睡好就還能躥個子。太夫人不叫請安定是想讓自己多睡一會兒,好把身子骨養得更壯。 不過今天是特殊情況,既然大舅爺來了,那詹權自然也要去問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