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嬰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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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三無聲無息地咧開嘴角,露出純潔無垢的笑意。那笑容恰如初生嬰兒,只讓人看了有無限溫暖。 “那我把顧哥哥一起帶走吧?!彼恼Z氣也是兒童那種清澈無邪的調子,說出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地下冷呢?!?/br> “啊啊啊??!”顧嫂子這下真是嚇破了膽,她想上前哀求,可是看著蘇三那呆滯的樣子又不敢,只得趴在地上嚶嚶地哭泣。而蘇三臉上依舊掛著笑,可眼神卻冷漠得像塊冰。正僵持之間,門推開了。 是個手里拿病歷的護士,她急匆匆地給盛瑋說了幾句,只見后者的臉色突然變成一種焦灼。顧嫂子本來就很注意這邊的動靜,見他神色大變,便慌張地從地上爬起,一把拽住他袖子問道:“怎么了?” “醫生那頭下了病危通知書,叫蘇夫人簽字呢?!笔|沉沉地嘆了口氣,“真是造孽啊?!?/br> 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讓顧嫂子更加地大驚失色。再加上蘇三這頭又一直冷笑不已,顧嫂子想了一會兒,毅然決然地走過來,給大師磕了一個頭: “如果大師能救出我兒子,我便把所有家產都給您!” 神漢依舊是云淡風輕的樣子,仿佛根本就對那些人間煙火沒感覺。顧嫂子這樣求了兩三遍以后,他才嘆了口氣道: “那就看小可的法術了!” 他隨手從香爐里拿起一根線香。然后用紅線把燃著的線香吊起來掛在窗欞上,自己則一屁股坐在蘇三面前,盤著腿就念起咒來。仔細聽去,那念的東西也非常沒有新意—— 臨兵斗者,陣列在前。 這八個字被他翻來覆去地叨叨,越到后來越是急促。他當這是玩陰陽師嗎?我一邊沒趣地看著,覺得這把戲也未免太過拙劣。然而就在這時,只聽神漢沖著蘇三大喊了一聲“定”,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那根線香原本安安穩穩地燒著,并沒有什么異常。被他這么一喊,就像是春天復蘇了的藤蔓一樣,頓時火光大作,焰光一冒三尺高,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自下而上迅速地燒著。很快,那根有一尺來場的香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迅速地化作灰燼,吧嗒一聲落在了地上。 天啊,不會真有鬼吧??晌曳置鲃偛趴吹教K三向我擠眉弄眼……如果這是神漢玩的戲法,那未免也太過真了些。正驚疑不定時,蘇三又開口說話了,這會兒去換上了一種求饒的口氣: “請法師逼迫慢些!我,我很痛??!” 顧嫂子一聽便喜上眉梢,聽著似乎是有效果了。神漢又叨叨幾句,只聽蘇三發出一聲哀嚎,撲通一聲自己從椅子上滾落下來,抱著頭就又哭又嚷,那樣子簡直了,就是發羊角風的也沒有比他更怕人的。盛瑋忙丟下護士,上前去扶他。蘇三倒是沒有抵抗,只是所作所為活脫脫像一個被寵壞了的孩子,一會兒發出囈語,一會兒又哼哼唧唧。往常玉樹臨風的形象蕩然無存。要是s城的少女們見到她們的男神如今這副德行,怕是要大驚失色,回家去撕照片了。 你這個戲精可以適可而止了啊。我看著蘇三滿身的塵土,忍不住感覺到有些心疼。真是倒霉,就因為招待了顧淵那個熊孩子,惹出這么多事,到最后還要我們客串一把“演員的誕生”。想必盛瑋那頭為了請愛德華爵士也搭了不少人情進去吧。 我們這頭狼狽著,顧嫂子卻是越發地喜上眉梢。在她看來,是法師起了作用,抓住了怨靈。蘇三越發地起勁了,他現在純粹已經是為演而演,單純的手舞足蹈已經不能滿足他表演的欲望。只見他左右地咕嚕著眼睛,從門后抄起一把掃帚,跳起了哈利波特式的嘻哈。我愕然地看著,一時竟搞不明白是他真瘋了,還是故意而為之。 “這是在做什么?”就在蘇三要一掃把拍在顧嫂子頭上時,蘇夫人推門走了進來。估計是為了消毒的緣故,她現在已經褪去了那些首飾,身上只一件最普通的家居服。她身邊站著陳希羅,手里拿著文件,也是一臉的錯愕。蘇三大驚失色之下,身體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只聽撲通一聲,他重重地向后摔在了地上。 “蘇三!”我大叫一聲,也顧不得這是在表演了,沖過去一把將他扶起。蘇三臉上依舊帶著一種恍惚的表情,似醒非醒,似睡非睡。 天,不會真出毛病了吧。我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憤怒,仰起臉就對著顧嫂子吼道: “都是你做的好事!” “這是怎么了?”看著蘇三的狼狽樣,蘇夫人依舊云里霧里。神漢還在念咒,手里捧著一把線香。顧嫂子被我一嗓子吼得有些蒙,站在那里仿佛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只有盛瑋咳嗽一聲,走過去制止了神漢。 “嬰靈已經驅除的差不多了吧?!彼嵝训?,“現在我們的靈媒該怎么辦?” 經他一提醒,神漢估計意識到了蘇夫人在此,便也不敢再裝神弄鬼。 “已……已經驅除完畢?!彼`機一動,向蘇夫人一指,“這不是有好消息到了?靈媒……靈媒稍后自會蘇醒?!?/br> “什么靈媒?”蘇夫人疑惑著,而后像是突然明白過來,再抬頭時,她已經變成了滿腔的憤怒: “你居然讓我兒子做這種事!” “這,這不是大師讓……”顧嫂子估計也沒見小姑如此生氣過,她嘴角囁嚅著,畢竟是理虧,到最后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你不是說會醒嗎,這怎么回事?”盛瑋也急了,他的臉上失去了平時的冷靜,對神漢的態度近乎于咄咄逼人。而那大師顯然禁不住四個人齊刷刷的注目禮,他使勁地擦了一下額頭,便又開始嘰里咕嚕地念咒。 完了,這下給玩脫了。我摟著懷里的蘇郁芒,幾乎想哭出來。蘇夫人倒懶得和他說話,直接扭頭對陳希羅道: “你快去把陳警官請來,讓他好好地審審這個江湖騙子!” “別,別啊……”神漢一聽警察二字,樣子像見了鬼。他猶豫了一下,從脖子上取下一塊片狀的掛墜,仿佛是象牙一類的東西,乳白里微微地泛著黃。 “這是我師父傳下來的牛油蠟?!八哙碌?,”我再試試……“ 說著,他把那蠟靠近了線香。沒一會兒,一股小小的煙氣隨風升起,還帶著不明不白的味道。那氣味雖然很香,可聞久了卻又覺得想吐。 就在我全神貫注盯那股煙氣時,一個輕盈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那我走了哦?!?/br> 接著便有一小股打著旋兒的冷風從身側略過,禁不住讓我渾身一涼。正在我抬頭尋找那聲音的出處時,只覺膝蓋一沉,枕著我膝頭的蘇三悠悠醒轉。 “你們怎么了?”他愕然看著眼前或驚或惶恐不安的眾人,神漢松了一口氣,大大地念了一句阿彌陀佛。而顧嫂子顯然心中有愧,幾乎不敢與他的目光對視。而蘇三,依舊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好像對剛才的事情毫不知情。 這戲精!我忍不住使勁拽了他一下,低聲抱怨:“你演的也太像了吧,還說什么要走了。母親都被你嚇死了?!?/br> “我說了嗎?”蘇三更加地驚奇,“剛才我只覺得頭暈,便忍不住在地上睡了一覺。醒來就是你們又哭又鬧的……” 我嚇得直拿手去捂他的嘴。這世界未知的東西太多,而鬼神,是不可以輕易拿來開玩笑的。今天我們沒出事,還真是命大。 “顧淵已經醒了?!碧K夫人淡淡道,顯然她已經看穿我們演了怎樣的鬧劇,“現在正哭著嚷著要吃糖呢?!?/br> 這下顧嫂子真是喜上眉梢,她甚至于連聲謝謝都沒說,就一把拉開門跑了出去。神漢心有余悸地用袖子擦著汗,看樣子,他也不知道今天我們究竟招了什么東西來。而蘇三,就像是出了一場大力一樣,臉色蒼白,看上去十分憔悴。 為了讓顧嫂子不至于懷疑到我身上,他還真是用心良苦。我疲憊地癱坐在扶手椅上,覺得今天從早到晚就是一場鬧劇。蘇夫人依舊沉著臉,空氣簡直要凝固成一塊油脂。 “這怎么回事?”她扭頭問盛瑋,“小孩子不懂事,你怎么也跟著他們瞎胡鬧?” 盛瑋沒有回答,只是從包里翻出來了那個已經被完整塑封的琺瑯盒。 “有人要陷害蘇家的子孫?!彼曇舻统恋卣f道,“凡是被這琺瑯盒刺傷的人,都會感染敗血癥,最后高燒不退而死?!?/br> “什么?”蘇夫人一臉的震驚,“到底是誰,竟然要如此地處心積慮!說,這盒子原本是送給誰的?” “送給誰不重要?!碧K三插話道,“母親,還記得蘇玫的瘋病和那個死去的清潔工嗎。這一切,是不是有些太過巧合了?“ 蘇夫人的臉色變得煞白。這一刻,她的腦海中想必浮現了許多世仇的名字。而我則混沌地想起許多熟悉的名字,蘇郁明,許一梵,那個開酒店的女歌星……他們一一地在我眼前重現,臉上帶著諷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