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再見,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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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是多謝了?!比~景明用手捂著傷口,勉強一笑?,F在的水晶宮,被聲波震得連最小的斷壁殘垣都不曾剩下,那些防彈玻璃化作了千萬的雪粒,一股腦地墜滿了地面。而我們,仿佛身處阿拉丁的寶庫,到處都閃著如同碎鉆般的殘光。 “你,你們是怎么辦到的?”我盯著那些碎片,依然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得救了。劉朝宗的手下們在地上*著。巨大的噪聲刺穿了他們的耳膜,有血正從他們的鼻子耳朵汩汩流出。 “老大找了架舊飛機,”大胡子笑起來,他握手的力度如此之大,幾乎都要把我給拽倒了,“管你是什么防彈玻璃,一樣震翻!” 難怪葉景明剛才死活要戴耳塞……我望向那些俄羅斯人,他們個個都在頭盔下戴了射擊用降噪耳罩。 “他們老大是托克塔霍諾夫,”葉景明從大個子的背包里翻出繃帶,開始給自己包扎,“多年前我去過俄羅斯,和他有點交情?!?/br> 托克塔霍諾夫?這名字雖然夠繞口,卻足夠響亮到上國際刑警的頭名。別看照片上他本人長著個東方面孔,活像個街邊下象棋的大爺。只要去過俄羅斯的人都知道,他乃是東歐劇變后,俄羅斯黑幫的第一大頭目。 我說呢,什么人能直接派了架超音速飛機來救我們……救也就救了,還用這么奇葩的方法! 不過還別說,也就這招兒最簡單有效。當時劉朝宗把我們押到這里,不就是提防突擊小隊施救嗎?這些防彈玻璃至少有20mm,估計連*都打不穿。 且不說緝毒局的情報能不能走這么快,就算他們能及時殺到,如何解決這些無影結界一樣的墻壁,也是個大問題。 我相信,面對突擊小隊,劉朝宗會首先選擇一槍結束我們的命。畢竟,他那位大公子最終的目的是害命而非謀財。 劉朝宗還躺在地上抽搐。那把匕首深深地刺了進去,只剩一個刀柄露在外面。 想必過不了多久,他就會被自己的血活活嗆死。這血氣胸的痛,早在幾個月前,我在許一梵那里已領教過。死之前可謂生不如死,只能眼睜睜地清醒著窒息。 “問關于葉景明的問題,為何不直接來找我本人?”他蹲下身,望著劉朝宗因為驚恐而放大的瞳孔,“從一開始,你們就找錯了人啊?!?/br> “你是……”劉朝宗顫抖著,如同見到死神降臨人間??删退氵@樣,他張開的手臂還在向地上的手機不斷靠攏。 這家伙還真是忠誠啊,都死到臨頭了,還想著給自己主子報信嗎。正要提醒葉景明,誰承想后者一腳踩在劉朝宗手上,令人牙酸的骨頭碎裂聲再次在耳邊炸響。 “啊……”劇痛之中,劉朝宗終于放棄了嘗試。他頭一歪,徹底地沒了氣息。 剩下的人現在已是如同驚弓之鳥,他們像一條條雨過天晴躺在水泥地上的蚯蚓,不斷地扭動軀體,向我們投來哀求的目光。 雪浪洶涌,海鳥低鳴。葉景明威風凜凜地站在那里,一襲黑衣上下翻飛。由于失血過多,他的臉變成了鬼一樣的蒼白。如此黑白相間,就像一把*在萬千淬火后,徹底亮出了它的本色。 “求求你……”那個丑臉滿臉鮮血,用微弱的聲音不斷哀求。其他人雖還有點骨氣,臉上卻也都是一種絕望的死色。 可就連我,都知道他們斷不可輕饒——現在,不是讓外界知道他身份的合適時機。 難道要把他們統統殺死不成?一瞬間我又有些不忍心了。 葉景明望著他們,輕輕地說了一句話:“cюдaпoжaлyncta,?pe6rta?!?/br> 他說的什么意思?我正要問,卻被他一把抱住。 “你干嘛……”話還沒完,只覺眼前一飄,我已然落在了他寬闊的背上。 “扶好?!泵鎸ξ业牟粩鄴暝?,他只說了這么一句。一想到他身上還有傷口,我立刻變乖了,只是把頭牢牢靠在他的后背上,細細嗅著那海鹽和血的混雜氣息。 他就這么蹣跚地背著我往前走,頭頂有雪白的鳥兒飛過,發出長長的悲鳴。 “救救我……”身后的那幫人還在*,見我望著他們,眼中似有欣喜閃過。是這樣確定我一定會去做一朵冰清玉潔的白蓮花,拯救天下蒼生? 可惜我平生最不愛管閑事。我冷冷地看著他們,而后別過了頭。 估計托克塔霍諾夫的手下,也不會把他們怎么樣吧,頂多把他們搞到西伯利亞挖煤…… 就在我們到達海島狹長的堤岸時,身后突然傳來一陣沉悶的聲音,如此響亮,如同臺風將至的雷暴。是又有飛機來了?我茫然地抬頭,望著湛藍到沒有一絲云朵的天空,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從我們離開水晶宮的一刻起,就已經注定,里面將不會再有一個活口。 “每天下午有一班渡船從這里經過,”葉景明看了一眼腕上的陀飛輪,“再等幾十分鐘就可以了?!?/br> 除此之外,他再沒說什么話。風輕輕吹動我們的衣角,在這一刻我突然有了一絲淡淡的神傷。離開了這座島,我們就要回到正常的文明世界去,在那里,他依舊要裝成蘇家長子,娶許一梵為妻;而我呢,也還有蘇三在等著我。 也不知他那宗冤案到底進展如何?我悵悵望著夕陽晚照,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是怎么拿到它的?”我拿出口袋中的印章,對著他揚了揚手。早在一開始我就趁亂把它揣在了手里,說不定日后可以成為扳倒蘇郁明的有效物證。 “蘇郁明這人當真不檢點?!比~景明臉上有了鄙夷之色,“去大馬開會,他居然還不忘叫應召女郎!那一片紅燈區都是我的朋友掌管,從一個精蟲上腦的人手里拿東西,簡直不要太簡單啊?!?/br> 應召女郎?我沒來由地覺得一陣惡心。這人真是不成器,這么關鍵的時刻,竟還不忘尋歡作樂! 蘇玫,也真是個可憐的…… “喂——”突然,葉景明大聲叫起來,開始不斷地對著遠方揮手。是輪渡來了嗎?我抬頭,本以為會看到一艘排著浪花的輪船,再其次也是個馬達轟鳴的快艇??沙霈F在我眼前的,居然是一艘漁船! “這就是你說的,'輪渡'?”吃驚之下,我開始結巴起來,眼睜睜看著漁船上的人收了網,大力地向我們劃過來。 “兩位怎么想著上那島上去?”漁民瞥了一眼已然成為小點的海平線,心有余悸,“那地方可鬧鬼呢!” “可不是嗎,”葉景明一臉的氣惱,“剛上岸,我們的皮劃艇就丟了!” 老伯沒說話。顯然他對我們倆這一身的傷很是狐疑。尤其是我,一件薄薄的短袖,根本蓋不住那一身的青紫斑痕。 這回總不能再殺人滅口了吧,走一路,殺一路,那又和蘇郁明有什么分別? 葉景明笑了笑,解下陀飛輪遞過去,“海上打魚也沒個終點,這個送給你?!?/br> 這塊陀飛輪乃是瑞士集團上個月才發布的新款,全球限量二十塊。漁民雖說不懂什么叫陀飛輪,但它金燦燦的玫瑰金外殼,絢麗如星空的深藍表盤,已然說明了它的價值連城。 “謝謝老板!”那漁民一下就喜笑顏開,美滋滋地對著陽光看那些鑲嵌的小碎鉆,竟連一句話也不肯多問了。 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啊。我望著身側浪花緩緩,突然想起一件事:“喂,你什么時候去的俄羅斯?” “幾年前吧?!边h處燦爛的晚霞給他的臉增添了一種不真實的夢幻感,“你們查的那么緊,偶爾我也得換個方向逃命啊?!?/br> “又拉著許一梵一起去的吧?!蔽液吡艘宦?,不知怎么話里就帶了酸,“聽說烏克蘭妹子也挺美的……” “我可以認為,你這是在吃醋嗎?”突然之間,他把臉湊了過來,距離我是那么近,幾乎都能感覺到他清淺的鼻息。 這家伙什么時候變得如此紈绔了?我憤然地別過頭去,還不忘在那之前推他一把。只聽身后一聲輕笑,他還沒說話,那船家倒是開口了。 “兩位真是我見過最合適的一對兒!”他一面大力地搖著櫓,一面對我們咧開嘴大笑。那只陀飛輪已經被他戴在了腕上,十二把金煙斗如同車輪的輻條一般,撐起了整個表盤。 這話一出,我和葉景明同時沉默了。陸地已經離我們越來越近,我想起即將面對的一切,心里突然就像綻放過的煙花,只剩下一地灰燼。 船已靠岸。葉景明輕輕一躍便跳到岸上,接著回過身來拉我。這是蕭山高架下面的棚戶區,到處都是高如小山的建筑垃圾,臟兮兮的臭水溝時不時飄來一陣惡臭。幾個野孩子瘋癲癲地跑過去,還不忘向我們吐一口唾沫。 “你不覺得,”我盯著他的眼睛,質問道,“你欠我一個解釋嗎?” 過了這么久,我終于下定決心,去向他問個明白。無論真相多么可怕,我已然有勇氣去面對。 他沒有說話,眼睛里仿佛有無限悲哀閃過。正在我疑惑不定的時候,他開口了,只一句話就讓我恨不得捂住耳朵: “下星期,我將在千江路華爾道夫酒店舉辦婚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