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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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我有些茫然地看著她。她胡亂地抹著眼淚,淡藍的寬大裙擺在她手里揉搓得像是一塊淚帕,“他離我那么遠,又那么近。我也只好借著那些晚宴的機會遠遠地看他一眼。也只有醉了,我才敢這樣肆無忌憚地望著他?!?/br> 那些恍惚的眼神,那些低頭的欲說還休,一瞬間明白的真相讓我心里猛地一沉。 “那種癡心妄想會要了你的命!”我扭住她的肩膀使勁地搖晃,“你是傻了,還是瘋了?” “我要那么清醒做什么呢?”她拂落我的手,狠狠地向后一仰,像是一個自愿溺水的人般墜入了沉沉夢境。 第二天。 真是熏死了,我惱火地看著墻角那個一頭大油頭發的青年。也不知他幾天沒洗腳了,大半個房間都繚繞著一種能讓人把隔夜飯吐出來的臭味。這估計是他固定的座位,墻上橫七豎八地抹著些鼻涕,就連他倚靠著的那塊墻皮,都已然變成了一種咸魚般的淡黃色,就像被尿漬滲透了的公廁的墻。 唉,誰讓我住的這地兒是新城區,方圓十里就這么一個小破網吧。要是平時也就算了,可現在剛剛趕上小學生橫行的七月,就這么個破機位,還是我好說歹說提前了一個周才定下來的。 都說網吧速度快,不知這次怎么樣?我無奈地點開軟件,等著競拍開始。s市的車牌是一天天的水漲船高,也不知是不是我點兒特別背,人家拍幾次就完成的事兒,我這都第十二次拍牌了,依舊一點消息都沒有。 “艸你媽!”只聽一聲巨響,邊上的鍵盤被震得噗噗落灰,估計是誰又打游戲輸了。我正被嚇得心肝亂顫呢,那邊緊接著就是一聲尖銳的狼嚎,“馬勒戈壁,老子總算贏了!” 這是要干嘛?我有些不滿地瞥了一眼扯著嗓子叫的家伙,他眼睛倒是不小,只是里面眼白都沒了,像個吸血鬼一樣密密麻麻的全是血絲,整個呈現一種近乎透明的血紅,就像兩粒鮮亮的瑪瑙珠子。 看他這架勢,估計是至少一周沒睡覺了。此時正是熱死個狗的夏天,吸血鬼身上穿的居然還是個春秋的黑色毛衣,一雙黑乎乎的球鞋邊撂著桶早就看不出什么顏色的冰紅茶,不遠處的地上,稀稀拉拉地丟著幾個止咳糖漿的瓶子。 游戲畫面正是我念書那會兒最風行的cf,只見他兩個眼睛幾乎要蹭到屏幕上,整個身體佝僂成了一只大蝦,每當屏幕上有血花出現,他在驚呼之余也跟著對方的射點不斷地左右閃避,好像真的有彈片落到他身上一樣。 突然,吸血鬼停止魔鬼的步伐,對著屏幕鼓起腮幫子,呼呼地吹起來。這是要干嘛?那屏幕也不臟啊。我心里奇怪著,忍不住朝他那邊一湊頭。 我的天,原來是對方的特種兵給他撂了個*。 他是想把煙霧吹散嗎?我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吸血鬼對于我的笑聲毫無反應,只是兩只眼死死地盯著屏幕,就像一個把自己千萬身家都給孤注一擲了的賭徒。 “馬勒戈壁的!“突然,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對話框,他就像個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臉上的肥rou不停地抖動著,五官都扭曲到近乎猙獰。眼看那黑色鍵盤就要再次遭到毒手,背后傳來一聲斷喝: “你拖欠的網費,什么時候付給我?” 是老板,他懶洋洋地用根竹簽子剔著牙,一臉的不耐煩。 見到他,剛才還恨不得日天日地的家伙一下子慫了。一張黒瘦黒瘦的臉上露出一種近乎于討好的笑,“王總,我,,,” “別總不總的,沒錢給我快點滾?!崩习逯ㄑ揭宦曇煌弦巫?,一指門外,“沒錢還想白蹭網,你當我這里是收養所??!” “我下次,下次就,,,”吸血鬼還在那里哀求,老板不耐煩地一揮手,邊上那個膀大腰圓的網管一把拎著他的領子,狠狠地就往外一扔。 噪音污染源可總算走了。我大大地送了一口氣,伸手就去推窗戶。這距離拍賣結束還有兩個多鐘頭,再不開窗通通風,我估計就被徹底臭死了。 “喂!”突然一聲大叫出現在網吧門口,是那個吸血鬼,他臉上跳躍著奇怪的光,映襯著一雙沒有眼白的紅色雙眸,簡直有些嚇人了,“你給我出來!” 他這是回來找誰發瘋呢。我有些詫異地朝周圍望去,人人都在忙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根本沒人理他。 “就你!”就在這一瞬間,他那雙血色的眼睛恰好與我對視,“你個北妹,還不快點給我交出來!” “陳狗子你又作什么?”老板聽到聲音,從樓上冒出了個頭,“你他媽的——”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他和我一樣,看到了陳狗子身后跟著的五六個青年。那幾個估計也都是些整天不務正業只會打游戲的二流子,雖然是二十幾歲的風華正茂,卻個個瘦的像竹竿,面色黢黑如炭。說難聽點,比我在戒毒所見到那些癮君子好不到哪里去。 他這是回來發什么瘋?我就好端端在這里上了不到一小時網,又不開黑又不補刀的,怎么就惹了這么一尊瘟神? “我早就跟你講,我是姜哥罩著的人,”陳狗子眼中閃過一絲得意,轉而兇狠地望著我,“你拿了老子手機不算,居然剛才還偷偷笑我,以為陳哥我不知道嗎!” 手機?瞅你這德性,就算有手機,也早就拿去當了網費了吧!我心里暗暗吐槽著,多少有些驚慌地瞥了一眼周圍。這屋里人是不少,可都在忙著打游戲。別說見義勇為,怕是就算地震了,他們也不會有任何的反應。 惹不起還躲不起嗎,我竭力放緩了口氣:“這位小哥怕是誤會了,什么手機,我沒看見?!?/br> “這北妹還嘴硬咧!”他身后一人壞笑著上下打量我,“要不這樣,你當著我們的面,一件件地脫下來給我們看看,沒有,那就真沒有了?!?/br> 說著,幾個人還真的圍了上來,一張張因為睡眠不足而恍惚的臉上,分明都是那種類似于熊孩子欺負小貓小狗的,來自于人性最深處的嘲弄與殘忍。 這里距離家太遠,就算能把蘇三叫來,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我向后倒退了幾步,后背貼上了墻,涼的我真是一激靈。就在一瞬間,仿佛福至心靈般,我反手摸上了強電箱的開關。 哎呀!屋里發出了一陣驚呼,數十臺電腦瞬間黑了屏,不止如此,就連頭頂的日光燈都滅了。本來這屋采光就不好,今天又是個陰天,這么一關燈,屋里算是徹底黑了下來。 “怎么停電了?”我聽到有人氣呼呼地大叫,“這什么破玩意!” “正上分呢??!”另一人一腳踹翻了椅子,破口大罵,“老板,老板你給我滾出來!” 此時大廳里已是亂做一團,無數的人在其中推推搡搡,哎呦聲,痛罵聲此起彼伏。我趁此機會,摸上二樓的扶手,沒命地往樓上跑。 “她上樓了!給我追!“我聽到身后吸血鬼嚷嚷的聲音。黑暗中有人從后面抓住了我的襯衫,我一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對著那一團黑就狠狠地來了個回旋踢。 一身痛呼,接著就是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音,好像是有什么東西從樓梯上滾了下去。這網癮少年的體質還真是差得很啊,我心情大受鼓舞,三不做兩步一抬腿就上了樓。 這網吧原本只是個類似老公房的二層建筑,后來老板又把隔斷打通,這才勉強地擺上了一堆機子。樓上同樣也是一個滿當當的機房,與一層不同的只是多了一個立柜,上面擺滿了泡面。角落是一張鐵床,胡亂放著床棉被,估計是給那些包夜的家伙中場休息用的。 那幫人顯然不死心,沒一會兒,又有腳步聲一點點地從樓梯那里傳過來。我瞥了一眼被鐵欄桿焊死的窗戶,一咬牙從角落拎起了棒球棍。 真倒霉,剛剛情急之下我把手機落在了一樓,要不這還能打電話報個警。腳步聲越來越近,我貓著腰悄悄地比在門板后面,將那根彈性極好的棒球棍高高舉過了頭頂。 只要他敢進來,看我不打死他! 誰知那人很機智,大概是估計到了門后可能有人,他進來根本就沒把門闔上,而是使勁往后一推。這就可憐了我,高高地舉著個棒球棍,被活生生地夾在其中動彈不得。 幸好我長得瘦,要不非得被這一推門擠死不可。正想著怎么辦呢,那人砰地一聲把門關上了。猝不及防之間,我以一種耶穌被釘十字架的姿勢,直接和他來了個大眼瞪小眼。 居然是老板。他瞅了瞅我手中的棒球棍,“你怎么就惹了那么堆禍害?看,給我把店都搞壞了?!?/br> “不是我!”我急得大叫,“我沒偷!” “知道不是你,監控里看著呢?!彼朴频赝巫由弦蛔?,對樓下傳來的乒乓亂響充耳不聞。那太過氣定神閑的態度,讓我有一瞬間懷疑是不是碰到了個假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