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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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別打了?!碧K郁芒本就是s市的人,說起方言當然毫不遜色,“我找到那個混蛋了?!?/br> “你是?”那孝子有些驚異不定地看著我倆,估計是覺得有些眼生。 “我是爺叔家小六子啊?!碧K郁芒不以為意地揮著消防斧,把個墻敲的是碎屑四散,“喏,老叔驚了魂兒,我可找著那混蛋了?!?/br> “誰?”那家伙一聽就急了,眼睛里閃過兇狠的光,“這可是關系到張家祖墳風水的大事,可不能饒了他!” “就那兒?!碧K郁芒冷冷一指對面鐵門,“那天又哭又叫的,可不是個女人?就是她!瞧,就穿制服那個,這是還想來抓人呢!” “艸你媽!老子滅了她!”那家伙根本經不住撩撥,他兩道粗眉擰成一團,突然一扭頭向后跑去。 喂喂喂,大爺你跑錯方向了!沒等我回過神來,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那家伙居然折了回來,身后還跟著一大幫子的大媽老太太! “穿制服的,不好惹,也打不起?!彼吡艘宦?,露出焦黃的大板牙,“那就讓娘們對付去吧!” 膀大腰圓的大嬸大媽像重型坦克一樣地沖了進去,我聽到任雯驚恐的聲音:“你們弄錯了,我是緝毒……” “基督?我還如來佛呢!俺們搞的就是你這小sao娘們!”大嬸也不多廢話,張著兩只蒲扇般的手就上了她的臉,啪的一聲,任雯的臉上多了五條血印子。 “啊——”幾聲痛不可抑的慘呼乍然作響。大媽們一擁而上,撕頭發的撕頭發,扯衣裳的扯衣裳,那架勢可比容嬤嬤厲害多了。我沒心情看一幫女人撕逼,轉身和蘇郁芒折回了診療室,合上破了大洞的木門,和其他人一起安靜等待警車的到來。 出了這么大的簍子,警局還能坐視不管,那才真是見了鬼。 “昨天我市發生一起惡性醫療糾紛,患者家屬動用黑社會手段恐嚇醫院,造成極壞影響?!蓖黹g新聞上,主持人正播報著該事件的最新進展。那群孝子賢孫被刑拘乃是情理之中,最讓我驚奇的是,居然連任雯也落了個處分,理由是逼供未有確鑿證據的嫌疑人,并引發公共安全糾紛。 我猜這里面一定有蘇郁芒搞的鬼,因為鬧事的人無一不招認,正是任雯的亂喊亂叫,最終導致了這起醫鬧的發生。 “只是他們良心發現了而已?!碧K少閑散地笑,那模樣活像一只慵懶的貓,“人為財死,他們也不過是想訛一筆錢。聽說他們給醫院開出的價碼,是三百萬?!?/br> “三百萬?”我大吃一驚,“真是想錢想瘋了!” “要少了可不行,要不怎么去付醫鬧工錢呢?”蘇郁芒哼了一聲,“你不會真以為,那些人都是他兒子吧?!?/br> 本地電視臺的主持人還在絮叨。畫面上的任雯臉上全是血印子,衣衫不整得連大半個胸脯都露在外面,脖子上還帶著擦傷。那狼狽樣就像是被誰給*了一樣。 惡人自有惡人磨??磥砭兌揪?,是暫時不會找我麻煩了。 “過段時間打算做什么?”蘇郁芒坐在床邊,傾城日光給他的瞳仁染上淺棕,“要不跟我去貝加爾湖吧,聽說那里的湖水能把天空染成湛藍?!?/br> 那雙西伯利亞的藍眼睛嗎?我的心中閃過一絲向往,卻轉而被黯然淹沒:“算了吧,我還是回邊境保護局上班好了,捅出這么大的簍子,總得將功折罪?!?/br> “干嘛要回去!”蘇郁芒一下子變了臉色,像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似的,他咳嗽了兩聲,緩和了口氣,“如果是因為缺錢,,,我養你?!?/br> 養我?我是你的誰??!我只覺得好笑,這家伙還真是孩子氣,莫非我要一輩子吃用他的不成?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有膩了的時候,更何況他和我并不算深交。 “你放心?!蔽覍捨克?,“我一定忍得住,打不還口,罵不還手——” “我不是這個意思?!彼行┰甑刈チ艘话杨^發,“總之,你先別回去,養傷,安靜養傷!” 看他那坐立不安的樣子,好像是有什么事瞞著我一樣。出什么事了?莫非是老張他們?這下我更加坐不住了,恨不得立刻收拾東西走人。 “請病患拿好費用清單?!睆拇翱趤G出一張比卷紙還長的收據。我終究還是瞞著蘇郁芒,在第二天辦了出院手續。此時已經是九月,萬物蕭瑟,花木枯敗。出逃時的一場夏夜迷夢,而今統統化作了秋日的苦澀記憶。 再回頭已是百年身。蒼穹之上,大雁一只只地哀鳴著飛過云朵,淺蔥色的風仿佛要涌到天際。我還有什么好說呢?這場禍事,從頭至尾都不過是別人的愛情佳話。就算有我參與,也不過給那段傳奇增添了灰暗的底色,讓他們的愛情更加灼目刺眼。葉景明是趙黎也好,不是也罷,他的前世今生都只愛那一個驚才絕艷的美人。而我,終究不過是他兩生兩世的匆匆過客。 站在邊境保護局的大門口,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人做事一人當,有些事,總要面對的,對不對? 太陽灼熱地炙烤著大地,猶豫了一會兒,我終究還是拖著沉重的步子,慢慢地往行政大樓蹭。大概是我的心理作用,這一路上,我老覺得來往的人,都在向我投來驚奇的目光。 “你來干什么?”我抬頭,是樓下政工辦的魏如。一雙丹鳳眼凌厲地飛到了眉梢,雖是笑語盈盈,卻依舊藏不住她臉上的嫌惡。 “上班?!蔽页领o地答道,既然決定了回來面對,這種低段位的難堪,也早就被我預料到了。 自我出現開始,她的同伴就一直在不住地朝我上下打量,好像在看一個怪物。我這話一出口,她立刻抓住機會,發出了一聲嗤笑:“你來錯地方了吧?!?/br> 這些人是閑著沒事做嗎?我已經這么倒霉了,她們還要來插一杠子。在這一刻,我忘記了所有的隱忍,對著她怒目而視。 “自己犯了錯還好意思瞪眼?!蔽喝绮恍嫉睾吡艘宦?,突然把臉朝我湊過來,眼中閃著的全是滿滿的惡意,“看來你還不知道吧?!?/br> 知道什么?我有些詫異地望著她。那根斷掉的肋骨讓我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個月,期間肺炎高燒不斷,外面的事情我是一概不知,一律不聞。再加上這期間任雯的不斷生事,就算我有心,也是分身乏術。 她伸出染了濃重蔻丹的手指,一下下地點在宣傳欄上啪啪作響。我抬頭,一張蓋著鮮紅公章的處分刺痛了眼睛。 “……科員謝昭出現重大職務過失,經我處研究決定……給予行政處分……” 這估計是哪個剛到人事處的有為青年寫的,洋洋灑灑,引經據典,不知道情況的人一看,還以為我帶著本*叛逃到美國去了。 一番罄竹難書的罪行控訴后,人事處終于在最后一句給了我一個蓋棺論定:調離邊境保護局,停職查看。 公文的落款是7月13號,正好就是我住院的那一天。 誰說機關做事不效率?你看,這處分起人來,還真是雷厲風行啊。 樹上蟬鳴大作,仿佛連它們也在笑我的愚蠢。我默默地轉身,在她們嘲諷的目送里離開了邊境保護局。 張愛玲怎么說的來著?一個女人給男人當上,那就該死,要是她企圖讓他上當卻又失敗,那真是殺了她還嫌污刀。 也許我在他們眼里,就是這樣一個,不知廉恥到極致的女人吧。 “謝昭!”有熟悉的聲音在喚我的名字,我身形一僵,只覺得一桶冷水從頭潑到腳。 是老張,他急匆匆地從樓上趕下來,手里拎著一大包東西,汗珠落了他一頭一臉。 “不是我?!边€沒等他開口,我便搶先開口。被人盤問的滋味很不好受,這次索性來個先發制人,“我放他走不假,可他和林凡沒關系。我也不知道。。?!?/br> “我知道?!彼?,伸手遞給我那個大塑料袋,“這是你師母老家產的干木耳,回去拿老母雞燉著吃,對肺好。年紀輕輕的落下病,以后可有的罪受。。?!?/br> 他像一個老大媽一樣地叨叨著,卻沒有一句是和案子有關的。我瞪大眼睛看著他的嘴巴一張一合,這是我師父嗎?想當年我師兄可是只收了個幾百塊的小紅包,就被他給罵了個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這是。。改性了? 大概是看出了我眼睛里的驚訝。老張咧嘴一笑:“你是好孩子,我曉得?!?/br> 心里一陣感動,我正要開口說什么,卻聽見身后有個聲音沒好氣道:“整天欺負小姑娘,有意思嗎?” 蘇郁芒連火都沒熄就從車上跳下來,一臉的怒氣沖沖。這是誰惹他了?誰知他毫不客氣地把我往身后一拉,對著老張就揚起下巴,一臉的挑釁。 “可以啊?!崩蠌垱]有發火,臉上反倒浮現了一種雞賊的表情,“我還擔心小謝不會做飯,木耳白白浪費了。這下好,蘇少你就代勞吧?!?/br> 說著他砰一聲,把兩大袋子木耳丟給了蘇郁芒。后者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而后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你放心,”他一臉的鄭重,“我會好好對她的?!?/br> “師父,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的臉一下子就紅了,這兩人是在搞什么??! 老張咧嘴一笑,轉身大步地離開了。他一邊走,嘴里還一板一眼地哼著:“樹上鳥兒成雙對,夫妻雙雙把家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