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筆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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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這個?!?老張從沙發上抄起巡倉用的強光手電筒,摁開了開關。刺眼的led燈光下,廢紙的一角出現了凹痕。這些痕跡并不是那種簡單的涂鴉式線條,有很明顯的筆畫特征,很像是誰寫字洇下來的筆痕。 老張用食指和拇指握住一支hb鉛筆,用側鋒在廢紙上打著線稿。橫一道,斜一道,就這樣反復地小角度交叉排線。那樣子頗像一個畫家在給速寫鋪調子。真是看不出啊,他那么粗苯的,爆著皮的手,居然能圖出如此均勻的墨色。 如烏云撥月般,廢紙上出現了十一個數字。與之前狂草式的筆跡不同,它們排布緊湊,大小也近乎相同。 “13987289908。。。?!蔽逸p輕念道。旁邊還有一個漢字。想必原稿寫的極為潦草,我瞇著眼盯了半天,才敢模模糊糊地推斷,那也許是個時字。 時,有這個姓氏么?我點開搜索,唉?好像還真有。 “這個姓葉的,是他的同伙?!崩蠌堈f道。 姓葉?同伙?老張眼神差我能理解,畢竟年紀大了??蛇@回,他怎么連腦子也糊涂了? “那分明是個時,時候的時!百家姓里有這個字!”我毫不客氣地反駁道,“還有,你說這家伙是他同伙,有什么根據?我還說這是送餐小哥的電話呢。錢涇渭也是人,算賬算餓了,隨手叫個大盤雞不行嗎?” 見風就是雨,你這樣會造成冤假錯案的! 我夾槍帶棒地對著他就是一番攻擊,直到把話說完才覺得有些過了頭。唉,老張肯定是生氣了,他低著頭,半天都沒個反應。這些指責未免太直接了些,他苦心造詣這么久,被個小輩開了大炮,面上肯定過不去。 誰知,老張根本不惱,甚至臉上綻開一絲笑容?!爸x昭,還記得互為印證法么?” 這個我再清楚不過。司法實踐中,共犯口供是定罪的重要依據。甲說乙,乙說甲,而真相就隱藏在這羅生門里。如果又有相關物證可以證明一二,那幾乎就可以結案了。雖然由于立場和心理因素影響,這些口供會存在一些偏差,但刪繁就簡,增增補補,最后總能得出個大差不差來。 可我們現在手上別說共犯了,一個嫌疑人都不曾見到。你叫我找誰“印證”去?迎著我不解的目光,老張臉上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物品的互為印證,比供詞更為有效?!?/br> 物證?難道他還有別的證據不成? “不會姓時。這個姓太少見,容易給人留下深刻印象?!袄蠌埛治龅?,“只要他不傻,一定先改名?!?/br> 我明白他的意思。出頭的椽子先爛,干這行名字有特點并不是什么好事,要是恰好又長得俊就更糟心了。能笑到最后的人恰恰與電視上演的相反,大都是泯然眾人的張三趙四王二麻子。 “我不僅知道他姓葉,”老張繼續說道,”我還知道他叫葉景明?!?/br> 他一定是知道什么別的消息,才能連名字都一并說出來。想到這里,我不由得開始相信他?!白C據呢?” “還記得那個瘋婆娘的集卡接頭公司嗎?“老張笑道,”他們可是留給了我們一柜子的賬本?!?/br> 他從抽屜里翻出個檔案盒,里面整整齊齊地摞著一疊紙。它們看上去略微平整一些,不過也沒好到哪里去,每張紙的邊緣都帶著鋸齒,參差不齊的,像被狗啃了一樣。 這好像是些對賬單。上面用藍色框線細細地打著格子,內容與一般企業也沒什么差別。稀稀拉拉的幾個名字,再加上送貨日期,幣制,單價之類的欄目。 奇怪,這些賬本什么的,不是早就作為輔證移送法規處了嗎?怎么會在他這里?察覺到了我狐疑的表情,老張臉上有些訕訕的:“他們搬賬本的時候,我順手撕了幾頁。。?!?/br> “順手?”我瞟了他一眼,”那你手氣還真是好,一撕就撕到關鍵地方?!?/br> 肯定是他趁人不注意,干脆來了個順手牽羊。別人也就算了,他?我相信他干得出這種事。 “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放那里也是落灰?!?被我揭了老底,他倒還挺理直氣壯,“法規辦要真有點本事,何必巴巴的年年向咱們討線索?” 行行行,你說什么都有理。 “這些名字我都挨個排查過。我統計了一下他們的出現頻率?!袄蠌埛瓌游募A,塑料薄膜下壓著張紙。上面只有兩欄,名字和數字。老張伸手一一地指給我看: “林凡你們都知道,錢涇渭的合伙人,另一個接頭公司的法人代表。黃奉六,馬仔頭頭。這些人都和錢涇渭有重要的生意往來。過兩天再讓小孫去電信局走一趟,就不信了,這些人是天上的神仙,一點蛛絲馬跡都留不下!“ 我咧嘴笑了。錢涇渭這個調解人,肯定和道上很多人都有聯系。換句話說,他就是個舊時候的情報交通站。一旦找到他,林凡的落網不過是個時間問題。 “.......還有這個名字,有點意思?!崩蠌埑烈髦?,手指劃過了”葉景明“這三個字。 “這個人出現的未免突兀,“他喃喃道,”這么多的賬冊里,唯獨這一頁有他的名字?!?/br> “可能就是個馬仔?!拔掖蟛灰詾槿?,“和錢涇渭打交道的人多著呢?!?/br> “那也是個重要的馬仔?!崩蠌堊屑毜啬﹃菑垙U紙,“能讓錢涇渭寫名字和手機號的人,不可小視?!?/br> 我瞅著那個模模糊糊的葉字,覺得他的推斷有些異想天開。天底下姓葉的人多著呢,還非得叫葉景明?不過他的話有一點挺對,葉景明這人不簡單。都說雁過留聲,何況是那么一柜子的賬本檔案,怎么著都會零零星星地留下點痕跡。緝毒局的人講過,錢涇渭這人做事認真得很,每一筆誰經手,誰付款都記得清清楚楚,就連黃奉六這個小嘍啰,都出現了七八次。 若這個人就是杳無消息,那只能說明,他要么死了,要么還真的是深不可測。 “下一步我們該怎么辦?”我依舊有些不確定。退一步說,就算這都是真的,這就是葉景明同志的手機號。距離案發大半個月都過去了。換了我是嫌疑人,肯定把手機一扔趕緊跑路,怎么會坐等他找上門來? “咱們可以試試那個定位服務?!崩蠌埿Σ[瞇地說道,“沒聽電視臺說,誤差只有50米嗎?” 他一把掀開筆記本的蓋子,真的開始搜所謂的“定位服務”。頓時,“少婦重金求子”、“低價購車”“老軍醫男科”........你所能想到的電線桿小廣告,都瘋狂地蹦出來充斥了屏幕。 這都是什么??!看來某搜索的競價排名真是該好好整治了。我瞠目結舌地瞅著他忙活,只覺得無比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