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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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動靜由低轉高,變得越來越急促,越來越引人不安。 許嘉記得黃媽曾經說過,她的孫女喜愛國文,未來的夢想是做語文教師。 可這樣一個孩子竟會選擇出國? 許嘉不信。 “她們什么時候走的?” 許嘉旁敲側擊地問,用余光觀察邵宴清的神色,“以后還會回來嗎?!?/br> 邵宴清將盛好的海鮮粥端給她:“不清楚,我不關心她們的事?!?/br> 許嘉戳弄著躺在碗底的海參,任由瓷勺將它多剁成一塊又一塊,也沒有選擇將其放入唇間。 邵宴清顯然不會做飯,米粥間浮現的焦糊味就是證明。 許嘉本該為他的心意感到歡喜,此刻卻又記起田甜與李渝江的悲劇來。她總忍不住懷疑是邵宴清從中作梗,干涉了無辜女孩原先該擁有的未來。 再甜蜜的心意也變成毒藥,她既無法決絕,但也本能地不愿接受。 “稍等?!?/br> 邵宴清拿起電話,手捂住聽筒,輕聲對她說,“我很快回來?!?/br> 腳步聲漸遠,許嘉仍死死地捏緊筷子,開始想象如果真是邵宴清動手,她該以何種表情去回應對方? 是怒罵,還是傷心離去呢? 過去的遭遇像是糾纏不休的黑影,死死地困住她的手腳,令她在惶惶不安中無法前行。 “許嘉?!?/br> 正糾結著,忽而聽見有人喊她。 許嘉回頭,正對上邵宴清含笑的眼睛,本能地輕顫,一時無法做以回應。 邵宴清將手機遞給她,手捂住聽筒,做口型:“是黃媽的電話?!?/br> 許嘉怔了怔,本能地將其接過:“......喂?” “哎呦,夫人,真的是您呀!” 聽筒那頭的確傳來雀躍而熟悉的聲音,“方才先生同我說你回來了,我還不相信吶?!?/br> “夫人,您這么久到底去哪了?過得還好嗎?” 許嘉回答一切都好,猶豫些許,才反問她的狀況。 “我好著吶?!?/br> 黃媽莞爾道,“我和小孫女在國外玩吶。先生給了我一年的假期,我才有空能到英國游玩?!?/br> 許嘉:“......假期?” 黃媽那頭的背景音很嘈雜,隱約能聽見車笛與英文談話。她說是因為工作辛苦,所以邵宴清才予以她假期。 “其實我一直想與您道歉的?!?/br> 黃媽說,“之前我出門急,后來才記起沒有留備用鑰匙。我一直愧疚著想與您道歉,實在無法釋懷?!?/br> 許嘉垂眼,輕聲說:“沒關系,那些事已經過去了?!?/br> 黃媽似乎還想說什么,卻被略顯稚嫩的女聲打斷,只能倉促應和兩聲,抱歉地表示要先掛電話了。 通話于一陣滴滴聲中結束。 許嘉仍捧著手機,陷于漫長又枯燥的沉默。 咕嘟咕嘟...... 水泡沸騰的響緩而停歇,被煮爛的豆芽菜發出鮮香的甜味,勾得人胃里直癢癢。 許嘉看著邵宴清將醒酒湯端上桌,張了張口,輕聲說:“謝謝?!?/br> 邵宴清表示沒關系,示意她多喝些,這樣睡醒后就不會頭痛了。 兩人面對面坐著,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直到瓷碗里的餐食消耗殆盡,邵宴清才小聲問:“覺得口味怎么樣?” 許嘉說好。 邵宴清很高興地笑了。 入夜,許嘉打算去客房睡。 邵宴清卻拉住她,余光朝高處瞄:“客房很久沒有整理了,今晚就一起睡吧?!?/br> 許嘉看向他。 邵宴清臉一熱,忙將雙手舉于胸前:“屋里有折疊床,我睡那里就行?!?/br> 氣氛莫名有些奇怪。 許嘉輕咳,指尖磨搓耳垂:“好,好的?!?/br> 跟隨邵宴清登上二樓,許嘉無意間側目,在靠墻的位置發現兩扇從未見過的門。 門身涂有奶藍的漆,甚至連把手處都鑲著金邊。 許嘉看向那半透的天鵝花紋,微怔,即使移開視線卻依舊心懷疑惑。 莫名得,像是有人在耳邊蠱惑,催促她應該開門看一看究竟。 邵宴清大抵是真累了,簡單的洗漱后就陷入昏睡。 許嘉翻來覆去地無法安眠,只要閉上眼,就會想起擺在廳堂的掛畫,以及那一對對的天鵝貼紙。 左右也睡不著,索性掀被坐起。 她看向熟睡的邵宴清,躡手捏腳地推門出去。 走廊里,彌散著草木與花的氣味,是別墅內最熟悉的香氛。 許嘉沒有穿鞋,白皙的玉足踩著軟毯,一步步地緩慢地朝前走。 黃媽語氣里的雀躍并不為假,所以邵宴清沒有脅迫二人離開國內。 霍思思說得沒錯,現在的狀況已經和過去不同了。他們都曾經歷歷練,也因此獲得成長,她應該也有理由相信邵宴清。 可是...... 許嘉站在奶藍的門前,抬手,輕撫印于其表面的天鵝印花。 這個房間里面到底有什么?會與林素妮相關嗎? 理智表示不能打開,感性卻仍像著魔般瘋了似地催促,說沒關系,說她有權利知道這一切。 不受控地抬臂,指尖觸及門把的涼,心一顫,再回過神時,已經擰開了把手。 屋內很靜,大概是走廊的光投射到墻邊的鏡子,靠窗的位置有零星的亮。 風吹過,簾紗隨及輕晃,夜幕下的月色如水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