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書迷正在閱讀:妙手仁醫、諸天:打打殺殺,莫入本群、豪門案中案、碎瓊探玉、穿成知青去種地、假千金被讀心后,炮灰們人設崩了、吸血惡魔暴力妞、穿進國風乙女游戲、匹配到五個老婆的我當場跑路了(百合ABO)、萬人迷男主飼養手冊(系統 快穿 高H)
邵宴清說,二樓右手邊的房間是留給邵平南的,但他不?;乇炯?,那間屋子就一直空著。 許嘉問:“那你呢?!?/br> “這我的房間?!?/br> 邵宴清打開二樓最里間的門,聲音更低,“旁邊曾是我兄長的臥房?!?/br> 許嘉提眸看去,不由得微微一怔。 空的書桌,空的衣柜,空的垃圾桶,被褥上鋪有防塵用的白布,可臺燈旁卻落了灰。 這間屋子看似干凈,但莫名透露著說不出的古怪。 邵宴清平淡地說:“我鮮少來本家住,房間只是擺設?!?/br> 許嘉點頭:“現在要去哪?!?/br> 邵宴清:“一樓的禮堂?!?/br> 兩人走出房間,正碰上迎面而來的仆從。 對方瞧見邵宴清就駐足,面無表情地鞠躬:“邵先生?!?/br> 邵宴清并未理會。 對方也不惱,從鑰匙串中揀出一只,緩而打開面前緊閉著的門。 許嘉記得,那是邵宴銘的臥房。 亡者的房間還有什么好整理的呢,難道是因為特殊的時日,才會象征意義地進行打掃嗎。 許嘉忍不住側目去看,視線觸及屋內,眸子忽而頓住。 cd機,手風琴,老舊的臺式電腦旁放著籃球明星的畫報.......屋內的時間像是停留在十年前,所有的痕跡卻格外鮮活,仿佛房間的主人并未離去。 仆從在打掃書柜,紅木的長柜內放有哲學與財經方面的專業書,每本都套著透明的書封。仆從將防潮用品夾入書頁,又仔細地掃去邊角的灰塵,才小心翼翼地關上門。 風吹過,獨屬于檸檬草的清新氣味飄至鼻尖。 床頭擺著的香氛顯然是新換的,玻璃瓶中的液體才消耗淺淺一層。 許嘉出神地看著,終于明白那種奇怪的感覺究竟是什么。 與邵宴銘的臥室相比,邵宴清的房間更顯得毫無生氣,全然像是一個干凈的,被遺忘的角落。 為什么會這樣。 許嘉不明白,胸口卻有些堵,悶悶得,幾乎要喘不上氣來。她看向身邊,想要從邵宴清的臉上找出落寞與不甘的神色,但是什么也沒有發現。 邵宴清的表情異常平靜,而顯得有些麻木了。他同樣望著那些老舊的物品,長睫緩而低垂,卻遮不住眼底的悵然。 即使受到如此不平等的對待,他也在真心地懷念兄長嗎? 許嘉一怔,下意識攥緊邵宴清的手。 邵宴清回過神,反握住她:“該走了,差一點又忘記時間?!?/br> 許嘉望向邵宴清的側顏,垂眼,隨著他的腳步向前走。 在生死面前,任何的言語都太過蒼白。邵宴清無疑是堅強的,他厭惡憐憫與同情,也不需要好聽卻無用的安慰。 陪著他,支持著他。 或許才是予以他慰藉的方法吧。 禮堂內清一色的黑白,大束大束的菊花鋪成長長的路。 即使邵宴銘已在十年前離世,即使只有邵家人能參加祭拜,這場面依舊十分宏大。 許嘉接過黑衣仆從遞來的白菊,緩慢地將其放在邵宴銘的遺照前。 相片里的邵宴銘笑容燦爛,卻永遠地停留在21歲。 “他死于火災?!?/br> 邵宴清站在陽臺邊,二指夾住雪茄,看著白煙騰升而起,卻始終沒有吸一口,“他是為了救我才死的?!?/br> 周圍格外安靜,邵宴清語氣里的疲憊與悲傷愈顯清晰。 許嘉輕聲說:“他肯定很愛你?!?/br> 邵宴清的手一顫,無意抖落的煙灰沾染窗臺:“是嘛......”瞇眸,平淡地說,“他如果真的愛我,就應該選擇活下去?!?/br> 話落,氣氛比之前更沉重。 許嘉的左肘撐住護欄,身體朝右偏,伸手:“煙?!?/br> 邵宴清:“這回不直接搶了?” 許嘉并未理會他的調侃,掌心又朝前遞。 邵宴清勾唇,將煙盒朝向她。 許嘉從中抽出一支,沒有開口要火。 邵宴清笑,將自己的煙湊近她的。 煙卷相觸的瞬間,恰時,火光驟然亮起。 邵宴清背靠在陽臺,拿住煙的右手搭著護欄,慢悠悠地說:“其實你不會抽煙吧?!?/br> “那又怎樣?!?/br> 許嘉咬著煙嘴,含糊道,“難道想吸煙還先要考試嗎?!?/br> 邵宴清笑了:“這倒不用?!睂W⒌乜此?,像在打量一件稀罕的寶物,“但也沒必要勉強自己?!?/br> 許嘉剛吸一口煙就被嗆得咳嗽,雙肩輕微地顫,卻依舊不松口:“誰說勉強了?我再練兩次就能學會?!?/br> 陽光中,她纖細的身影像是蒙在霧里。 邵宴清靠近許嘉,手指輕捏住她的下顎:“聽話,別咬太緊?!?/br> 許嘉看向他的眼睛,貝齒稍許松開。 邵宴清揚唇,緩慢地說:“先將煙吸進身體,再輕輕地向外吐?!?/br> 許嘉的舌尖抵住煙嘴,按照邵宴清的方法小心嘗試著,啟唇,任由溢出的白煙遮住他的容顏。 辛辣感散去,喉間竟嘗到絲絲的甜。 許嘉驚訝地挑眉,看一眼邵宴清,又繼續低頭練習。 邵宴清還是第一次見人這么認真的抽煙,不由得仔細觀察著她。。 許嘉這懵懂又滿懷驚喜的模樣,活像只初次從海里走向陸地的企鵝。 邵宴清怔了怔,忽而有種久違的感覺。兄長去世以后,他鮮少擁有真正的快樂??墒乾F在,邵宴清的確因為許嘉感到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