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辭一腳揣褚西禮腿上。

    “混蛋東西，奴.隸就是奴.隸，過一萬年都是奴.隸。敢跑到我身上作威作福，沒有尊卑，爺看你是想死！”

    沒賞賜給司慕言一絲關注。

    摘下手腕上的黑色手環，輕輕一擰變成一枚戒指套在右手食指上。再一擰，戒指上面冒出三個尖銳。

    獵豹樣靈活翻到褚西禮身上。

    褚西禮視線牢牢鎖定近在眼前的容顏，舉止投足越看越像當年的惡魔女孩，思維一片混沌，陷入和現實大相庭徑的荒誕真相里，只覺得天旋地轉。

    “不，怎么會，你不會是她，你怎么可能是元小七……”

    他早已經找到了容小七，就是魚歡，那個下頜處有一個淺粉色胎記的愛哭的女孩子。

    怎么會又冒出來一個？

    這個沒有胎記，時隔多年，他早已模糊了元小七的樣子，只覺得她格外神似元小七。

    沐辭松動手腕，“爺幫你回味下當年的暴揍滋味，你就能想起來了?！?/br>
    揮拳狠狠砸下去。

    “曾經被你拋棄的元小七回來了，沒你高沒你壯，照樣是你望其項背的女王大人！”

    揮拳揍人的動作和記憶中完美重疊，褚西禮幾乎在痛感落到肩胛上的瞬間，認定她就是元小七，哪怕沒有胎記……

    司慕言攔下沐瓷的第二拳，一拳狠狠砸她下巴上，“我從來不打女人，你是個例外！”

    因為她就不是女人。

    牙齒劃破口腔內壁帶來厚重的血腥味，沐辭吐掉血，還是沒賞給司慕言眼神，似乎這點傷并不算什么。

    戒指上帶有血和rou。

    食指在褚西禮的傷口邊緣蘸血作畫，一筆一劃寫出元小七三個字。

    “看到了嗎？小禮子，爺對你就是天生的血脈壓制?？吹轿?，你大氣不敢喘，永遠只有低頭做奴.隸的份?！?/br>
    多年前元小七也對她這么說過，是她，就是她沒錯！

    褚西禮抓緊沐辭手腕，咬牙切齒，“我拋棄你？當年是誰禁不住誘惑，不等我回去，就被人領養走了？”

    “你回去過好日子，憑什么要我在孤兒院食不果腹？”

    “我說過會回去接你?！?/br>
    “爺不信！”

    一言一語還聊起來了，褚西禮肩上的傷口冒出血染紅衣服，刺疼司慕言的眼睛。

    再看褚西禮被她哄得一愣一愣的，全然沒有防備。

    司慕言從長靴后面拔出一把鋒利匕首，抵上沐辭脖子。

    “少特么在這里妖言惑眾！”

    沐辭滿不在意得打個哈欠，笑瞇瞇沖司慕言挑下眉，往前挪一些。

    驚得司慕言瞪大眼睛。

    眼看刀鋒快劃破修長脖頸上的肌膚，褚西禮搶過匕首扔到一邊。

    他在袒護她！

    沐辭呵呵發笑，奴.隸就是奴.隸，你打了他，當別人打你時，他還會護著你。

    就這么賤。

    “干什么？”司慕言目瞪狗呆，“老西，你不會真信了她的話，覺得她才是元小七吧？魚歡是你親自找回去的人，相處一個月了，你開始懷疑自己了？”

    “呦，感情小禮子眼神差勁認錯人了，我說怎么都在傳褚家未來媳婦兒有人了?！?/br>
    沐辭嘖嘖嘴坐到副駕駛座上，從包里拿出一瓶止血藥和一卷紗布砸褚西禮山口上。

    司慕言趕忙接住，“臥.槽，你這個女人的心腸比兩年前還惡毒，你想砸他傷口上，疼死他？”

    “你又不是瞎子?！?/br>
    “我……”

    司慕言發現自己竟然總能被她懟住不知道該說什么，明明他的口才很了得。

    褚西禮不在意傷口，視線一秒鐘都沒從沐辭臉上離開。

    回想起她剛才說的話，她知道褚家，她打聽過他的事情，還知道他和魚歡的事情……

    “魚歡的病情和你有關？”

    沐辭拿出一支細細長長的女性香煙點上，抽一口，紅唇張開，白色煙圈吐到褚西禮俊臉上。

    褚西禮皺眉不喜歡煙味。

    沐辭很享受，“爺在八年前就查清楚自己是元家小姐，繼而查到你這位所謂的褚家少爺就是我的小奴.隸?！?/br>
    褚西禮一口熱血堵在心口。

    司慕言的認識受到沖擊，“那你為什么不找老西相認？你要是早點出來，老西犯得著認錯人？”

    從字里行間來看，司慕言已然相信了沐辭的話，認下這個才是真正的元小七。

    “爺樂意，關你屁事！”

    “……不把我懟死你不爽是吧？”

    “不，我根本不屑跟你說話?！?/br>
    司慕言這輩子經受的最大的被人瞧不起，就是來自于沐辭，“我好歹是你同學！”

    沐辭淡淡掃一眼人，“沒印象，爺腦容量有限，從來不記沒用的人?！?/br>
    “……你！”

    單從沐辭的面相和氣質，褚西禮看不出她這些年過得如何，八年前她十歲，一個十歲的女孩子就能查清楚自己的身世。

    領養她的人絕對不簡單。

    諸多疑問匯聚在褚西禮腦海里，脫下外套擦干肩膀上的血流不止，將藥撒在上面，“你確定自己是元家人？”

    他以為元小七和元家的姓氏相同只是一個巧合，沒想到竟然真有血緣關系。

    他一個傷患，不方便，司慕言幫他纏上繃帶。

    “呵?！?/br>
    沐辭不屑回答這個問題，吐出來的煙圈在空氣中一點點炸裂消散。

    八年前，若是褚西禮沒記錯，元家是從五年前陸陸續續開始出事……

    神色立即凜然起來，目光恨不得把沐辭刺穿。

    “你對元家動手了？”

    一支煙抽了大半后被沐辭扔進江里，“哪能啊，爺還尋思，將來哪天四面楚歌了，可以去元家躲一躲?！?/br>
    “魚歡的病情和南家無關，是你動的手，你不滿她占了你元家千金的身份，對嗎？”

    “不錯，不虧是爺的奴.隸，有些小聰明，不枉費爺教導你?！?/br>
    這反轉震驚司慕言，“既然魚歡的事情是你做的，你今天來峽谷是為了和我們偶遇？”

    沐辭瞇著眼睛沒說話。

    褚西禮心情分外復雜，略顯蒼白的面色絲毫沒削減氣勢。

    值得高興的是，毒是沐辭下的，有毒肯定有解藥。

    不高興的是，時隔十幾年，沐辭越發跳脫跋扈的性格他捉摸不透，不一定能拿到解藥。

    即便如此，他也志在必得。

    “交出解藥，冒名頂替是我的主意，她全然不知。你想要，我可以讓她退出完璧歸趙?！?/br>
    沐辭噗嗤笑出聲，“好啊，帶爺回去，看看什么樣的女人能把你迷得神魂顛倒。爺高興了，解藥立馬賞給你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