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卷 第一百五十四章:狡詐的狐貍
安小溪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約莫千米距離外,月城山別墅可見。 “你不會……”她警惕的掃了一眼身側的人,雙手揪在一起,有些緊張。 她知道,上一次把她送月城山來,又停了電,都是莫逸臣所為,不知道這一次會不會又是這個樣子。 把她留在別墅里,她自己一個人。 “我也住這?!彼盟平忉?,說了一句讓她安心的話。一踩油門,車如離弦的箭,在暮色中,如流光一般。 安小溪身子往后,和座位緊貼,轉瞬,一個急剎車,整個人又往前傾去,若無安全帶,毫無疑問,她定能撞上擋風玻璃。 車在月城山別墅的門口減緩了車速,大鐵門似有感應,往兩側移開,打開了一條通往莊園的通道。 停在門口才發現,門口有保安,她推開車門下車,一把傘已經落在了她的頭頂,為她遮風避雨。 “以后住這里?!蹦莩颊f著跟著下了車,接過保安手中的傘,摟住她的肩頭自然而然的往前走去。 一把傘下兩個人,風雨在側,家在前。 安小溪神情木訥,震驚之色??粗f園里亮起的燈,將這一切照亮,富麗堂皇如宮闈。 小石子鋪墊的道路一路延伸到別墅前,保安左右護衛,她這一刻好似邁著步子走進了皇宮,一步步的接近,每一步都覺得虛幻。 別墅已經不是她最初看到的樣子,粉飾的墻壁,淡淡的暖色,吊頂的水晶燈,折射出光芒千千縷,家具是簡潔又古樸歐美風格。 踩在地毯上,環伺了一周,她忽然笑了出來。 “安小姐,請跟我去換一套干凈的衣服?!币粋€女傭在她面前俯下身,神態畢恭畢敬。 安小溪回神,這才明白女傭是在對她說話,點了點頭,看了眼莫逸臣,對上他平靜的眸光,看不出任何情緒。 一個約莫80平米的房間,衣柜里全是琳瑯滿目的衣服首飾,一半女裝,一半男裝。 安小溪換了一套黑色的長裙,站在穿衣鏡前看了看,還算滿意,只是吊牌的價碼讓人心驚。 “大姐,莫先生呢?”換好了衣服,她看一眼女傭,溫和笑意。 “安小姐,我是童嫂,照顧二位飲食起居的?!迸畟蚣s莫三十多歲,笑起來臉上的皺紋深深的在眼角,“莫先生他已經在餐廳等候了?!?/br> 安小溪回以一笑,下樓的時候還在一邊走一邊看,好像這一切都是一場夢,等到她醒來,依舊還在公交站牌那里,在風雨中等待著一輛出租車的垂憐。 餐桌出奇的很小,兩米的小圓桌,和這偌大的別墅格格不入,卻意外的讓人能感覺到一種屬于家的溫暖。 “莫先生?!彼龁玖艘宦曌哌^去,餐桌上一支鮮艷的玫瑰旁燭臺搖曳著忽明忽暗的光。座椅只有兩張,相對的放置著兩份還在冒著熱氣的牛排。 莫逸臣見她來,從容的拿起了刀叉,切著一小塊牛排放在了嘴里,慢條斯理的咀嚼著,淡淡的掃了站在一旁發愣的她:“不餓?坐下來吃飯?!?/br> 在會場的時候,她什么也沒吃,雖然全是美食,但沒能勾起她的食欲來。 安小溪‘哦’了一聲,走過去拉開座椅坐下來,手腳輕輕的拿起刀叉,瞧著桌沿上精致的雕花,生怕自己太過魯莽,會讓雕花脫落。 一頓飯,誰也沒多說話。 一朝回到封建社會,吃飯時候不能言的狀態。 安小溪頭一回安安靜靜,舉止儒雅的吃過一頓飯,有好多話想要問莫逸臣,話都裝在肚子里一句也沒能問出口,她想,問了他也不一定會答。 比如,他是怎么從芙蓉酒店里出來的,他又是怎么知道她一點東西也沒吃?更或者是,要她以后住在月城山,那她算什么? “安小姐,姜湯?!眲偨鉀Q了餐盤里的牛排,童嫂已經送了一碗姜湯在她的面前,她接過道謝,喝了一口,暖暖的胃里很舒服。 莫逸臣這時候已經站起身往樓上走去,安小溪匆忙喝了兩口,也趕緊抬起步子跟上。 在此之前她來過月城山一次,可是這次和之前大不相同,以至于感到陌生。在這別墅里,她唯一熟悉的只有莫逸臣,下意識的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趨的往樓上走去。 一道門口,他頓下了步子,扭頭看了她一眼,劍眉微蹙。 “童嫂,把她丟洗干凈,送進來?!彼溲垡黄?,吩咐了一句,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安小溪云里霧里之時,童嫂已經挽住了她的手拖走。 說是洗干凈,還真是要把她洗干凈,圓形的浴池里,溫熱的水漫過肩頭,玫瑰花郁金香百合花,各種花瓣浮在乳白色的水面上。 薰衣草的精油在整個房間里彌漫開來,安小溪此刻卻趴在浴池臺上,緊咬牙關,偶爾會慘叫出聲:“童嫂,輕點,快脫一層皮了!” “安小姐,東北那嘎達都是這么洗澡的,這樣洗洗得最干凈!”童嫂奮力的用搓澡巾搓過她光滑的背,嘴里振振有詞,一口東北腔。 安小溪哭笑不得,她當然知道。 北方人洗澡總是要用搓澡巾搓一遍才行,在s市拍戲的時候,她已經深刻的體會過。從小洗澡也就是用沐浴露過一遍就好,哪能受得了這種罪,一時間,浴室里皆是慘叫聲。 莫逸臣聽得清楚,浴室就在臥室旁,翻看著金融雜志靠在床頭,薄唇不由的勾勒出一抹笑意來。 遭罪后的安小溪,全身泛紅,那細嫩的肌膚在童嫂的一番蹂躪之后,已經像是從開水里滾過了一遍。 她呆在浴室里等到紅色退去,這才穿上浴袍拖沓著步子回房間里去。 臥室很大,帶個小客廳,一眼便能看到躺在三米多榻榻上的人,她癟了癟嘴沒進屋子,僵在門口問道:“我睡哪里?” 明知故問。 她心里很清楚,還是忍不住問一個確切的答案。 莫逸臣下巴點了點身側的位置,安小溪只能嘆氣,明知道肯定是同枕而眠,她還異想天開莫逸臣會放她一條生路。 拖沓著步子走了過去,站在床沿看著他,忽然生出個念頭,狡黠一笑拍了拍床邊道:“你讓我跟你一起睡也可以,但是要回答我的問題?!?/br> 和莫逸臣交流,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一般情況,他要不當作沒聽見,要不就不想回答,如果不他冷言冷語,安小溪都懷疑他是患了自閉癥。 莫逸臣抬眼看她,一雙琥珀色的眸子里帶著一絲探究之色。 “首先,你告訴我,你怎么會出現在芙蓉酒樓?!卑残∠斔J,直接提問,不講條件,根本不能讓他回答問題。 “問這個有意義嗎?”他眉頭一挑,面色一層不變。 在h市,如果有慶功宴剪彩這種活動,請柬會一封封的送到君臨,哪個企業不為了他能到場而雀躍? 若非是安小溪會參加,這種活動他通通回絕,又不是閑到無事可做,參加什么慶功宴? “當然有??!”安小溪嘟起了嘴,“你要是在會場的話……” 她欲言又止,如果莫逸臣在會場的話,那她說的那些話他應該全都聽到了,可是如果他真的在會場的話,為什么她在公交車站牌那等了那么久他都不曾出現? “睡覺!”莫逸臣根本沒有想要回答她的問題,長臂伸出,不偏不倚的抓住了她的手腕,順勢一帶,安小溪整個人就往床上栽倒了去。 她反應得很快,迅速抬起了頭,試圖掙脫開他的手:“你個混蛋,你怎么耍賴呢?不是說好了先回答問題的嗎?” 他眸光條地凌厲了一分,攥著她的手不放。 有什么好回答的,他只是想看看她要怎么回去而已,不料又見穆云軒想帶她走,好在安小溪有自知之明沒能隨他離去。 否則,她焉有性命跟他一起回到月城山。 安小溪不斷的掙扎著,然而她力氣再大也不是莫逸臣的對手,撲打在床上,仿若一條即將渴死的魚。 約莫幾分鐘,仍舊無果,她也累了,索性癱軟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不行了,累死我了!”打了個滾躺在床上,她已經不想和莫逸臣繼續鬧下去。 見她放棄,莫逸臣再握住她的手臂一拉,便讓她安安穩穩的睡在自己的身側:“好好睡覺?!?/br> “狡詐的狐貍!”安小溪不滿的瞪了他一眼,不想回答就動粗,這不欺負人么? “狡詐的狐貍!”安小溪不滿的瞪了他一眼,不想回答就動粗,這不欺負人么? 莫逸臣罔若未聞,繼續翻看著手中的金融雜志,安小溪瞥了一眼,全是英文,她只能看懂一兩句。 腦子里忽然想起了ada的那句話,臉色沉了下來。 她大學就輟學了,學習的時候也在忙著為生計奔波,ada說的話也不假。驀然,她又抬眼看著身側的男人,揚起笑意來:“莫先生,你能念給我聽么?” 她抬手指了指他手中的金融雜志,一臉期許。 現在拍戲,連學習的時間都沒有,或許趁這個空蕩學點東西,對她往后的路會很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