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卷 第一百三十三-一百三十四章:一敗涂地
他瞟了眼岑蔚手中的文件,站起身來合了西裝,邁開大步往門外走。 面如寒霜,眸如冷箭。 岑蔚稍稍瞟一眼都覺得寒風刺骨,跟在他身后拉出了三步遠的距離,深怕是近了,會被凍成冰塊。 兩人剛走出辦公室門口,莫逸楓小跑而至擋住了二人去路,面色焦灼的說道:“哥,不好了,股東已經陸續到了公司,說要召開臨時董事會!” 臨時董事會?岑蔚心驚,莫逸臣不屑。 那幫老東西成日里什么也不做,拿著分紅坐享其成,這點小事就要造反! “讓他們都在會議室等著?!彼f完,又往前邁開了一步,而莫逸楓同步般的退后了一步依舊擋在他跟前。 “哥,你這是要去哪里??!這次股東來勢洶洶,不管什么事都不如會議重要??!”他執意不讓,言語里滿是為他擔憂的意思,但那眸光里的清冷,卻沒有一丁點關心的情緒。 莫逸臣嘴角揚起,半笑看他:“演戲也是要演技的,你不是塊料?!?/br> 語畢,他抬起手來搭在了莫逸楓的肩頭,稍稍用力,便推開了眼前的障礙物,徑直往會議室走去。 岑蔚忙亦步亦趨隨后,扭頭見莫逸楓沒跟上來,不禁發問:“莫總,要不我去見那個孩子,您先去召開股東會議吧!” 雖然,那些股東加起來的股份還不到莫逸臣手中的三分之二,但是,畢竟在公司里,那幾個老頭還是有些分量的。 “不用,先召開股東會議,那個孩子自然會走?!彼垌艹?,儼然是胸有成竹的樣子。 岑蔚想來也是,如果文件內容曝光,恐怕那個孩子也不好在君臨門口死皮賴臉的不走吧! 會議室鬧哄哄的一片,秘書進進出出,正為不請自來的股東送茶水。 還沒走進會議室,議論聲已然傳了出來。 “我說這事雖然是意外,但是莫總的處理方法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如今惡言滿天飛,他居然還能置之不理!” “可不是!連個面都不愿意露,上次君臨股價下跌若不是副總處理得當,說不定得虧損一大筆錢!” “都說親兄弟性情相投,我怎么看他兩兄弟性格完全大相徑庭吶!” 岑蔚見莫逸臣面色無異,他自己到是嚇得不輕,慘白著一張臉就要推開門,莫逸臣已經抬腳踹開。 “砰!” 一聲異響打斷了所有人的談話,兩扇大門往兩側大開,七八個老頭紛紛噤若寒蟬,一個字也不敢再多說。 莫逸臣也不提他方才聽到的話,閑庭信步般慢悠悠的走到最上方的位置,待岑蔚拉開旋轉椅,他才緩緩的坐下。 單手支頤盡顯慵懶之色,掃了一眼幾個鬢角花白的老頭道:“各位急急忙忙召開臨時股東大會有什么事?” 股東們面面相覷,看他懶散的樣子到是不那么害怕了,膽大的柳七城開了口道:“還能有什么事,當然是如今君臨面對的最大問題?!?/br> “對??!對??!你現在還有心思坐在這里,不想辦法解決?”有人又附和道,有道是眾口鑠金,就算君臨沒做錯什么,也會以訛傳訛。 “哦?”莫逸臣微微挑眉拖長了尾音,看了柳七城一眼道:“你們有辦法?” 柳七城沒想到他會突然反問,腦子一下子短路,他是沒想過要怎么解決,大張旗鼓的來其實就是想要心思問罪。 怔了怔,回過神來,立馬回道:“當然……當然是要召開記者會澄清??!安撫家屬本來就是我們應該做的!可是你現在下去看看,那個孩子在君臨門口席地而坐賴著不走,現在有多少人吐君臨唾沫星子!” 這些不用他說,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莫逸臣只是看著他,卻一言不發,看得柳七城心里直發毛??傆X得好像被惡靈盯著的感覺,猶如芒刺在身。 “莫總這么看著我,難道是覺得我說的有錯?”他不滿地問道,其實早就看不慣莫逸臣了。莫家股份占據百分之七十二,莫逸臣手里就占據了百分之五十一,他一直都介意的是莫振天居然把公司交給一個剛愎自用,獨到專行的莫逸臣! “柳伯話是沒錯?!蹦莩悸氖栈亓四抗?,隨意的翻動著面前的文件,一副懶散的樣子:“但是,你的提議我不會去做?!?/br> “你什么意思?”聞言的柳七城立馬綠了臉:“你做為公司的總裁,應該為公司的利益著想,這件事你必須做!” 看柳七城面紅耳赤的樣子,其他股東也是義憤填膺的附和:“莫總,再怎么說這君臨也是我們和董事長一起打下來的江山,按輩分你也該叫柳爺一聲伯父,大人的話總歸還是要聽一聽,年輕氣盛不是孤傲的本錢!” “我看,你根本就沒有勝任總裁職位的能力!” 話說的是越來越過分,莫逸臣卻越發的顯得清閑,時而看看圓潤的指甲,時而捋捋襯衣袖口,恍若未聞。 一行人向是對著空氣在發鬧sao,說了幾句后見莫逸臣根本不搭理他們,更是怒不可遏。 柳七城條地拍案而起,吹胡子瞪眼的質問道:“莫總,你今天要不把事情解決了,要不我們就投票表決選新總裁!”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愈發的激動,就愈應証他心中猜想。 岑蔚聽不下去,欲意開口,被莫逸臣抬手攔住。 “想換總裁?你們有這個本事?”他冷笑著,翻開了文件來,從容不迫的說道:“股權在我手里,你們誰有權利撤總裁?” 君臨的51%的股權董事會對他而言根本沒有威脅,只有莫振天有資格撤去他的職務。 這是事實,無法改變的事實。 此言一出,幾個老頭立馬一臉陰郁,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莫逸臣這時候才緩緩站起身,將文件直接丟到了柳七城的面前道:“好好看看,這是事發后楊宇的賬號收到的三百萬賬單?!?/br> 一個建筑工人,就算忙碌一輩子也不可能有三百萬這筆巨額存款,而卻在他死后的兩個小時候就收到了這么一筆錢。 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給了他這筆錢要他在君臨的臉面上抹黑。 柳七城拿過文件,神色從起初的疑惑變成了震驚,訝異的翻看著詳細的記錄,這才明白過來:“你是說有人故意的?” 莫逸臣不置可否,只是看著他。從記者在事發后一個小時內風風火火的沖進游樂場的時候他就懷疑有人在給記者通風報信。 直到楊宇的兒子賴在君臨外不走,他便斷定卻有人在背后搗鬼。 岑蔚派人去跟蹤楊宇家人的時候,就已經讓銀行調查了楊宇的戶頭,結果不出他所料,坍塌事故是意外,大肆報道是人為。 “那,那我們報警就可以了?!绷叱敲嫔魂嚽嘁魂嚢?,本來拖著幾個老頭來也就是想給莫逸臣難堪,從而給莫振天施加壓力。 就算撤職的希望渺茫,但若情況繼續惡化下去,他們再咄咄相逼,莫振天或許真會撤了莫逸臣保大局也不一定。 可惜,莫逸臣沒給他們這種機會。 “這件事我來處理,就不必勞煩各位放心了,本來就沒幾年好活,還是好好安度晚年吧!”他不咸不淡的口吻說出這番話后便走出會議室,到時岑蔚,跟在他身后回頭看幾個老頭,臉比鍋底還要黑。 剛走出會議室,便見一直站在大門口往里探頭的莫逸楓,見莫逸臣出來,明顯的嚇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幾步。 尷尬的扯出笑容來問他:“哥,沒出什么事吧?” “托你的福,撤總裁是沒希望了?!蹦莩颊f著走開了兩步,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扭頭對他說道:“他們是想報案?!?/br> 莫逸楓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臉色煞白,看著他離去,只覺得一陣寒意在從腳心往上冒,直逼胸口。 他什么時候知道的? 莫逸楓心驚不已,按照他對莫逸臣的了解,方才的話絕對不是在詐唬他,而是已經確定是他所為。 怎么可能? 他明明掩飾的很好,從頭到尾都不曾插手。莫逸楓手腳冰涼,不敢相信自己的所作所為早就被莫逸臣看穿。 “可惡!”提起拳頭來搗在了門框,緊咬牙關一臉憤恨! 驚心設計的計劃被人看穿,實在是有夠窩囊的! 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恐懼這才慢慢的消退了去,以前面上能過得去就過得去,恐怕這次之后,想要和以前一樣假裝友好也不能了! “這次就當放你一馬!”他狠狠的往莫逸臣離去的方向瞪了一眼,心里雖有不甘,可也明白,這次確實是他敗了,敗得一敗涂地。 就在網絡上罵聲四起的時候,坍塌事故卻突然出現了一個轉折點,楊宇的兒子承認收了君臨三百萬的賠償,并向媒體和公眾道歉,整個故事曲折離奇,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新聞天天有,不過三天,君臨的坍塌的事很快被人忘卻了去,對他們而言,成了一場普通的事故。 正值秋時,星河公園里的槭樹紛紛紅了葉子,乍看之下火紅的一片,與那天邊的云霞相接,煞是好看。 莫逸楓坐在大道的椅子上,拿出一盒香煙來,抽一根叼在了嘴里,點燃了火,吞云吐霧。乳白色的霧氣模糊了他一張愁腸百結的臉。 行人來來回回,他都會掃上一眼,坐在冷板凳上一會兒便是一支煙,丟在地上碾滅了后,終于有一雙腳站在他跟前。 他揚起嘴角,一掃陰郁抬起頭來便見一個年輕人西裝革履,戴著一副眼鏡,見到他也是淡淡一笑:“莫副總找我來,是有什么事?” “蘇記者,找你來當然是為了正事,難道你不想再報道君臨的事情了嗎?”他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又是距離君臨不遠,直截了當的說出了目的。 蘇和笑了笑,公文包夾緊了些,卻沒多少興趣:“莫總,我想現在應該沒有多少人會在意游樂場坍塌的事故了,我還不如報道一下君臨兩位兄弟不和,你看如何?” 此言一出,莫逸楓兀地皺了眉頭,不滿的站起身看著他道:“你別忘了,是我打電話告訴了你君臨游樂場坍塌的事故,否則新星娛樂怎么會率先搶了個大獨家,你怎么過河拆橋?” 面對他的怒火,蘇和不急不躁,反倒從容的很:“莫副總,不是我不幫你這個忙,這樣吧,我再寫一篇報道,至于會激起多大的浪那不是我能決定的?!?/br> 莫逸楓冷哼一聲,這才算滿意,還不忘囑咐道:“能激起民憤最好,字字珠璣要君臨立于民怨的旋窩中?!?/br> 說這話的時候,他咬牙切齒的樣子,臉上帶著的憤恨,一點也不像是君臨的人。 蘇和不由的一身汗毛倒立,狐疑道:“為什么這么恨君臨,再怎么說你也是君臨的副總,你就不怕君臨倒了,你也沒有立足之地嗎?” 立足之地?他‘噗哧’笑出了聲:“我的根基根本就不在君臨,正如莫逸臣所言,君臨是他的主場,我就是想毀了他,你懂?” “不懂?!碧K和沖他一笑道:“這都不關我的事,至于莫副總您答應的好處,千萬不要忘了就好?!?/br> 兩人根本沒有注意,不遠處的大道上一輛黑色的奧迪里,架起的數碼相機。 蘇和作為記者還被別人,可謂警惕性實在是薄弱。 莫逸臣將視頻看了一遍,卻面色不改,也一言不發。 他早就知道是莫逸風在從中做鬼,只是沒有當著那么多股東的面當面拆穿罷了。倒是站在一旁的岑蔚見他不冷不熱慌了起來:“莫總,這要不要交給股東,讓他們明白事情的真相?” 莫逸臣無動于衷,眉頭輕蹙道:“把這份錄像給那個記者看?!?/br> 他不想和莫逸楓計較,并不是親情的這層緣故,而是不樂意大動干戈而已。那群老古董和莫逸風沒什么區別,都是煩人的料。 “哦?!贬党榱藆盤,有些懵懵懂懂,不過莫逸臣做事一向妥帖,輪不到他來提意見的時候。 蘇和見到u盤后,哪還敢亂寫報道,怕是以后都不敢再和莫逸楓有來往,畢竟這h市誰是老大大家心里都清楚。 入夜,云天高級會所,來來往往的人皆是身份顯赫之輩。美女如云,個個都是身材火辣。一般的外圍女根本進不來,來的多半都是些小有名氣的模特。 音樂聲換了歡快的調子,婀娜多姿的女人搖曳身姿,哪個不想傍上一個大金龜? 莫逸楓冷眼看著這一切,窩在沙發里,手里搖晃著一杯威士忌,像是這會所里置身度外的人。 不知道一個人坐了多久,有敬酒的女人上前要跟他喝酒,他無動于衷下,都悻悻的離去。 眼神迷離的時不時往門口看去,好像是在等著什么人。突然他視線里捕捉到一襲紅衣,緩緩的向著他走了過來,眸中才漸漸有了光亮,越來越盛。 “逸楓哥,你找我來什么事???”李曼妮攬著長裙坐在他對面,放下包包來,看著眼前已經有了幾分醉意的男人,朱唇上彎露出了笑意。 莫逸楓視線緩緩從她身上移開,她今天穿了一件紅色的長裙,肩頭一件薄皮草,看起來更美了幾分。 拿著桌上的杯子放在了她的面前,倒是了一點酒才說道:“沒事,就是找你出來喝喝酒,平常我要上班,哪有時間和你碰頭??!” “可不是,哥哥告訴我不能再一味的糾纏逸臣哥,我最近都不去君臨了,也沒機會見你?!崩盥菡f著,將八角的玻璃杯拿在了手中,冷色調的燈光下,她握著杯子的纖纖玉手更如冰肌玉骨一般的好看。 杯子湊到唇邊,她只輕抿了一口,便問道:“君臨的事鬧得那么大,我都擔心逸臣哥處理不好呢?不過逸臣哥就是逸臣哥,什么困難都難不倒他!” 從小亦是如此,頭腦好學習好,上課也不怎么見他聽講,但是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最開始的時候,有人還懷疑他作弊,事實證明他只要略看一二,就能記得清清楚楚。 繼承了君臨也一樣,起初君臨在會h市還不是這般如日中天,莫逸臣的上位對君臨而言如虎添翼,不過幾年,已經穩穩占據在商界鰲頭。 “我們在一起的時候,能不能……不要提到他?”莫逸楓面上露出一絲反感,他最厭惡的事,莫過于從李曼妮口中聽到一個又一個的‘逸臣哥'。 “怎么了?”見他不悅,李曼妮疑惑反問,并不覺得自己有說錯什么話,以前不都是這樣? 莫逸楓深吸了一口氣,以前是很不愿意在李曼妮面前表露出他對莫逸楓的敵意,但是酒過三巡,已經有些意識模糊。 放下杯子,雙手平放在桌上道:“他那么傷害你,就算你自殺他也不管不管,你到底為什么還要喜歡他?他哪里好?” 他哪里好?為什么所有人都尊敬他,偏愛他,父母也是,李曼妮更不用提!他策劃曝光的事,不但沒有陷莫逸臣于水火,還吃了個啞巴虧。 給死者家屬的三百萬是他自掏腰包,結果卻不得不讓那孩子對外宣稱是收的君臨賠償。 他恨,恨沒能做得更絕! “逸楓哥,你怎么了?”李曼妮察覺到他的異樣伸出手去碰觸他,頗為擔心道:“逸臣哥本來對我就很冷淡,我都習慣了?!?/br> “曼妮!”當他的手背感受到她指尖的溫暖,莫逸楓突然反手將她的玉指握在了手中,激動起來:“曼妮,我是為了你報仇你知不知道,他那樣傷害你,你根本不必去愛一個不愛你的人,跟我在一起,我幫你報復莫逸臣!” 他的一席話讓李曼妮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著莫逸楓,思緒還處在迷惘的狀態:“逸楓哥,你在胡說八道什么???是不是醉了?” “我沒有醉!”他怒喝一聲,攥著李曼妮的手又緊了幾分,深怕她離去似的,看著佳人在前,早已意亂情迷:“曼妮,我說的都是真心話,我想保護你,保護你不受傷害,你知道嗎!” 這么多年都是這樣,默默的保護著,或許李曼妮早當成了理所應當。這份感情,他迫切的想要讓眼前的人明白,深刻的體會到他這一份心意!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李曼妮怎會聽不明白,只是無法回應他這份心,一下子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逸楓哥,你弄疼我了,放手!”李曼妮用力的抽出手來,從不覺得被莫逸楓碰到會覺得難受,直到他方才說出了那一番話。 揉著生疼的手,李曼妮氣憤的將包拿在了手中,轉身就要走。 莫逸楓哪能讓她就這么離去,他在這等了近一個小時才將她等來,忙不迭的站起身擋在了她面前,雙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急切的說道:“曼妮你聽我說完……” “我不聽!”李曼妮一把推開了他,聞著刺鼻的酒氣一臉嫌惡之色:“我要回去了,逸楓哥你醉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說?!?/br> “曼妮!” 看著李曼妮氣沖沖的往外走,莫逸楓的喊聲卻被會場的音樂聲所掩蓋,他急急忙忙的想追上她,突然胃里一陣翻滾,他只好蹲下身來好讓胃里好受一些。 李曼妮怎么也沒想到莫逸楓會對她有別的心思,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莫逸楓是個很好的哥哥,有時候對她甚至比李子銘對她還要好。 可是今天,她才明白,天下哪有那么多純潔的男女感情。 莫逸楓喝斷片后,根本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到莫家的,醒來的時候已經在他自己的房間。偏著頭便能看到掛在窗臺上的風鈴,羽毛吊墜做成的,李曼妮送給他的十二歲生日禮物。 年少時的記憶涌上腦海,他還來不及細細想,趙銀花已經推開門走了進來:“兒子,醒了嗎?” “醒了,媽?!彼B忙收回了目光,坐起身來,撐著腦袋,只覺得腦袋像是灌了鉛一般的沉。 “你爸讓你過去見他,在茶室?!壁w銀花面色有些沉重,看著他嘆了一口氣道:“你爸要訓話你千萬不要頂嘴,他看起來不是很高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