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我求求你,帶我走
不過,很快聲音便被靜謐所吞沒,夜色沒有絲毫的變化,她的驚叫聲就好像是一個石頭丟進了深海之中,只激起了一點水花。 恐懼,像是無形的的魔鬼,無孔不入,轉瞬占領了她的心智。 安小溪蹲下身,視線所及之處全是一片模糊的黑暗,眼淚不禁落了下來,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 她害怕,好像整個人都是黑暗中的一部分,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更好似已經被黑暗帶到了一處陌生的世界。 “救命??!有沒有人??!有沒有人??!”她瘦弱的身體緊縮起來,抱著膝蓋蹲在門框處不停的顫抖著。 回應她的,只有夜色中的寧靜,可她仿佛看到有一雙眼睛在黑夜的某一處一直盯著她,而那些從地獄爬出來的魔鬼正趴在她耳邊吹著冷氣。 背脊骨泛起寒意來,額頭已經是一層冷汗,她一邊喊著,一邊想要逃跑??墒窃撏睦锾??哪里有一絲光亮? 手上緊著,突然手機亮了起來,哭聲戛然而止。 她看著手機,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忙將手機解鎖拿在手中,照亮了前方不遠的空間,發現自己依舊是在別墅門口,這才放心了些。 可是遠處依舊是黑暗,她忙不迭的點開了通訊錄,開了免提給莫逸臣去了個電話。 一遍,兩遍,三遍…… 至始至終都沒人接,直到手機閃爍起了‘電量少于百分之10’的提示,她才罷了手。 看著手機欲哭無淚,若是連手機也沒電了,她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度過這一夜。 “莫逸臣,你接電話好不好,我求求你接電話好不好?”她鼻尖一酸,眼淚跟著又一次澎湃。 再打一次,依舊沒人接,她心里最后一絲期望也隨之破滅。 尚且還存有理智的她很清楚,肯定是不能告訴eric,云軒那里她也不能再去打擾,當下只有莫逸臣能夠伸出援手救她于水火。 怎么辦? 焦頭爛額的她愈發的緊張起來,電量一點點耗盡,若是岑蔚一直不來,她連這個別墅都走不出去。 “安小溪,求人不如求己?!彼约航o自己打氣,瞟了一眼幾步外被黑幕籠罩的地方,她咽了口唾沫,毅然決然的往別墅大門而去。 無論如何,也要趁著電量殘存的時候離開別墅,至少馬路上或許還有人經過,這樣一來,她可以搭個車回去。 腳下飛快,幾乎是一路狂奔的跑過了七十多米的大道,越是害怕,越是覺得背后有東西跟著她。 跑到大門口,扭頭一看,發現什么也沒有,卻還是嚇出了一身冷汗。 想象中,門口的密碼鎖按鈕卻沒找到,突然她想起進門的時候自動感應開合的院門,臉色‘刷’的一下白如紙。 沒有電,怎么能感應得到她此刻就站在門口? 手機再次預警,只有2%的電量。 眸光暗淡下來,抬眼去看夜空,一點星光也沒有,別說月亮了。月城山月城山,只見深山不見月,真是可笑。 她嘴角一抹凄苦的笑,蹲在墻角緊貼著壁墻,用最后的電量編寫了一條短信,剛點了發送,手機徹底黑屏。 “莫總,事情已經辦妥了?!贬登庙懥朔块T進了屋子,正見他拿著手機,嘴角捻起的冷笑,不由的將頭埋得低了些。 “好了,你下去吧?!蹦莩紨[了擺手,轉而又看了短信幾眼。 她說:我求求你,帶我走。 冷哼一聲,關了手機放在了茶幾上,打開了電視,轉到了經濟頻道,悠閑的看著電視里那些所謂的專家談論股市跌幅。 岑蔚無聲的嘆了一口氣退下,真不明白,莫逸臣到底是怎么了,就算是安小溪怕黑,也不用往死里玩??! 有這么對待新婚妻子的? 房間里,溫度適中,看了一會便無心再看,進浴室洗了個藻出來,卻早已換了節目。 “jiejie,這種事急不來的,你別太心急,我會幫你?!彪娨暲镏叛b的女人,正扶著一個年齡相當的女子弱步花園中,說著好心的話,眼神里流露的卻是惡毒。 莫逸臣臉色一沉,一手用毛巾搓揉著濕漉漉的發,一手拿著遙控器準備關掉電視,拿起遙控板又遲疑了片刻。 《后宮如妃傳》風風火火的播了一個夏天,到現在仍舊屹立收視榜首。 他很少看電視劇,此刻卻站著維持著拿著遙控板的動作看了十幾分鐘,劍眉一點點的擰緊,半晌,電視屏一黑,轉身走進了房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安小溪只覺得全身像是被丟進了冰窟似的,凍得瑟瑟發抖,她不斷的搓揉著手臂,腦袋深深的埋在膝蓋間不敢抬頭看上一眼。 她怕,怕極了。 那些看過的靈異故事總是浮現在腦海之中,若是抬眼的話,說不定會看到了一張面目全非的面容,或者是一個披頭散發的女鬼。 “奶奶,你要保佑我?!彼钸吨?,眼淚一直沒斷過。 從小她就怕黑,安夢瑤總喜歡給她講鬼故事聽,八歲的時候嚇得她住了一次院,到現在依舊睡覺都不敢關燈。 靜謐的環境,稍稍一點響動,都會嚇得她魂不附體。 突然,夜色中響起了跑車的聲音,安小溪心里一緊,卻不敢起身去看,連頭也不敢抬。 鬼故事里,不是常常有鬼怪讓你產生幻想,然后引導你走向死亡?誰知道外面跑車的聲音是自己被鬼怪誘導產生的幻聽還是莫逸臣開車過來? 他都說過了,他不回來的。 這么一想,更是膽怯,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隨著聲音越發的清晰,她越是心神不寧。 車燈照亮了別墅的大門,莫逸臣大步下了車,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別墅,當下眉頭緊鎖。 步至門口,輸入了密碼,整個院落立馬燈火通明,光芒自腳下一直延伸到深處的房屋。 隨著沉重的鐵門打開,他剛抬起腳欲往別墅里去,卻兀地看到了蹲在大門口身子抖得像是篩糠的人影。 她卷縮在一起,抱著胳膊,腦袋埋得很深,像是一只刺猬遇到了危險縮成一團保護著心臟。 心,隱隱一疼。 往旁側走了兩步,蹲在她面前,她身子抖得越發厲害了些。 “安小溪?!钡统恋穆曇魡境鲞@個名字,就連他都不曾察覺,語氣帶著一絲心疼。 “??!” 驀然,安小溪驚叫一聲,站起身跳腳往外跑,她知道有人來,一直都豎著耳朵聽著動靜。 但誰知道,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莫逸臣! 看她如此,某人臉色霎時黑了下來,冷著臉看她跑開了十幾步,冷聲道:“你怕什么!是我!” 安小溪鬼哭狼嚎著,聽著他這么一句,又喊起來:“你別過來,我沒有做什么虧心事,你找別人去,不要找我!” 敢情,這丫頭是把他當作魑魅魍魎,是來索命的厲鬼! 臉色又刷了一層墨,他站在原地不動,目光沉得厲害:“你好好看看我是誰!” 安小溪在車旁頓住了步子,怎么都感覺一陣寒意迎著背后襲來,她兀地打了個哆嗦,慢慢的扭過頭去。 他穿著的咖色西裝,筆挺的站在門口,光影下好似籠罩著朦朧光暈,鐵著一張臉,確實是莫逸臣無疑。 “你不是說不來嗎?”安小溪看著他,確認他是莫逸臣的這一刻,眼淚簌簌的落了下來。 或許是神經緊繃到了極限,猛地松懈下來,委屈如潮水一般的填滿了胸腔。 “你發了短信?!彼鏌o表情,嘴角緊抿起來,看著她哭成了個淚人兒,心底的一根弦,好像是被人撥動著。 “你是壞蛋,你是個大壞蛋!”帶著nongnong的鼻音,她不斷地罵著,啜泣著,抬手不斷的抹去眼淚,一遍又一遍。 “好了,不要哭了?!彼嫔想[隱的不耐煩,大步往她走去,不由分說,攥過她的手便將她塞進了車里。 連他自己也不清楚,明明是要報復,卻在看她梨花帶雨的樣子后,竟不忍去傷害。 一路上,安小溪都是以淚洗面,快到酒店的時候,她卻靠著座位沉沉的睡了去。 莫逸臣在酒店門口停下了車,扯了扯她的衣角冷聲道:“好了,到了?!?/br> 她沒有醒來,腦袋靠在座位上睡得正香,均勻的呼吸下,眼角的淚痕若隱若現。 他松開了拽著她衣角的手,下了車轉到副駕駛座拉開了車門,貓腰將她攔腰抱在了懷里。 岑蔚看著他刷了房卡抱著安小溪進了房間沒敢跟進去,站在門口偷偷掩嘴笑了起來,看起來冷若冰山的太子爺,也有心軟的時候。 安小溪做了個一個夢,夢到自己在一處墳地里被一群長相模糊的人追著,她一直在逃一直在逃,誰料撞到了一個人,抬頭去看居然看到了莫逸臣的臉。 她正想告訴莫逸臣她遇到了危險,又見他咧開嘴笑了起來,露出滿嘴的獠牙! “救命??!” 猛地驚醒,坐起了身來氣喘吁吁。房間里的暖色燈光讓她松了一口氣,撫了撫胸口,仍舊心有余悸。垂下手,條然觸碰到冰涼的肌膚,神經又再一次緊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