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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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那時已經過去了太久,按理說記憶早應該蒙被塵土,可是他們的眼睛在昏黑里那么亮,閃爍著的噬人的光芒讓他現在回想起都會恐懼膽怯。 見識過人吃人的場景,心懷畏懼,所以—— “在底層會死,但向上也會死?!比坛商烧f著。 那雙湛藍色的本應明亮的眼眸恐怖而無神,忍成太郎睜眼看世間,可他又不知道自己該怎么活,要怎么樣才能活到老去那一天,要怎么樣才能保證自己不會受意外而死去。 在這個世界上,不僅愿望是奢侈品,而就連活著也是。 好像沒人能逃脫出這個怪圈,他路過、見到過那些普通人家,他們平凡地重復著自己的日常,可是橫濱不是一個好地方,有那么多黑手黨斗爭時時都在發生,那些具有武器和力量的人們肆意破壞這座城市,毫不顧忌地帶來傷亡,普通人的生活隨時都會被破壞、遭遇滅頂之災。 忍成太郎最后輕聲地道:“所以我不僅笨,也弱小得厲害?!彼麖牡讓映鰜?,艱難地才抵達現在的位置,可是已經無力再進一步,他沒有那樣的心氣和能力,或許在旁觀者的口中只能落得一個‘自甘墮落’的評價,但他盡力了。 傍晚的天光終于趨近于昏黃,和尋常的每一次日落都一樣,但有十分恢弘美麗,光線偏向于橘紅,在遙遠的天邊,日光點燃了天穹,燒灼著云朵令它們染上璀璨的紅和明亮的黃,然后慢慢地一切昏暗下去。 好久他都不再說話,櫻子念著忍成太郎說的一個詞匯:“愿望?!?/br> 櫻子不太理解‘愿望’,揪了揪自己鬢發的發尾,她和忍成太郎的眼底一樣空空,什么都看不進去,忽然就站起來,從路旁撿起了一片不知道什么樹上掉落的枯黃葉片。 因為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忍成太郎一下就來到她身邊,預備著隨時拉住她,看著櫻子走到沒有圍欄的湖邊,松開手,任由那枚樹葉在風中飄蕩著落下。 湖面上也跳躍著橘紅色的光芒,倒影著岸邊風光和廣袤天空,云霞染上的色彩逐漸變為昏沉的金粉色,公園里的路燈暫時還未亮,但不遠處公路上來往的車輛已經打起了燈,一束束光和光點穿梭著,汽車鳴笛聲和自行車的打鈴聲偶爾響起。 櫻子低眸看著葉片落入水中,然后在湖面飄飄蕩蕩,順著水流和風的方向慢慢地移動。 “我的愿望、也” 無法出口、無法成形,她什么也想不到,但是和忍成太郎不同,那是不一樣的。 忍成太郎的電話響了,他站在一邊接電話,而視線還盯著櫻子,看住她不讓下水或在湖邊蹲下,他接電話聽著對面的人說話時,身上莫名有種乖順的意味。 一通電話很快,忍成太郎隨之向櫻子走來,十分自然地牽住了她的手,不然他肯定不會放心,尤其這是在岸邊、沒有圍欄,而櫻子喜歡跑跳且不看路。 但光線已經暗了,櫻子不大想再四處亂竄,走路也終于變得規矩,忍成太郎還是沒松開手,道:“森村先生說,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蹦莻€地名有些繞口,他讀音完全正確地說出來了,但也不知道究竟在哪里。 明明說的是讓兩個孩子找去,但還是森村先找到了他們,忍成太郎無疑知道是森村看到了他身上帶著的定位器位置,這也是委托任務的內容之一,而櫻子也毫不意外。 森村走下車來,沒讓忍成太郎動手,而是自己給她打開車門,看著櫻子坐進去了,他慢慢地笑,而略微偏頭就看到少年人看著他眼底微微的好奇,像是在好奇自己的雇主能為他心愛的小女兒做到什么程度,他不帶任何意味地笑了下,只說道了句:“上車吧?!?/br> 似乎溫和慈祥的姿態,但其實只對著櫻子一個人,忍成太郎因為作為櫻子的養狗人 玩伴 保鏢才能得到一個較為寬和的態度。 森村自己開著車,車速屬于盡力加快但并不違規的程度,生了皺紋的手落在方向盤上,伸手從一處匣子里拿出一只小禮盒放在櫻子懷里,以氣音地笑道:“看看吧?!?/br> 里面裝著的是一枚蝴蝶胸針,但是并沒有以寶石裝飾點綴,而純粹是工藝造物,蝴蝶的翅膀被錘煉得薄如蟬翼,還打出了極細的脈絡,哪怕只是打開盒子的震動,都讓蝶翼開始輕微地顫動,因而不太實用,只適合作為藏品。 這只黃金蝴蝶也不止兩對翅膀,看著起碼有四五對,結構不同、左右對稱的蝶翼錯落,意外地有些像盛放的花。 “喜歡嗎?”森村輕聲地問道。 櫻子再看了眼就合上禮盒,輕微地點了點頭,又意識到森村正看著前面的路,想要再應一聲,而森村唇邊扯著笑弧,回應道:“我知道了?!彼斎恢浪男∨畠旱南埠?。 車上一時無話,櫻子扒在車窗玻璃上看了會兒,就把手中的禮盒遞給后排的忍成太郎,然后就繼續看窗外,又很無聊地脫掉鞋子,腳蹬在了座位上,坐著的姿勢始終不規矩,少年人看了看前排的兩人,思考了下才把盒子放入自己的背包里。 而森村看她系著的安全帶沒有解開,“在外面可不能這樣?!敝贿@樣輕輕地教訓,語聲里沒有半分威懾力,絲毫算不上訓誡。 “長大的孩子會意識到親疏之分,在親近的人面前自然怎樣都可以,但是,不能在他人面前做出突兀的舉動?!?/br> 這是大部分大人會教給小孩子的道理,可是森村輕笑著,扯動了面上的褶子,他當然不是教育櫻子,而是告訴她——別的大人和孩子是這樣,這是這個世界的道理,但實際也并不是絕對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