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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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不是第一次說到與此相關的問題,但他總有不放心,會擔憂她是否會不快或者委屈。 為什么這個世界一定要逼迫著孩童長大呢?他們的誕生不能由自己抉擇,就連一切經歷與所受都全然未知,總有艱難險阻、百般磨難在前方,如何不令人痛心。 堪比神性般偉大的愛讓他不能無動于衷,只能投去溫和包容的注視,總也想將一切阻礙為她抹平,這算不上無度的溺愛,只因他知曉的,櫻子是與眾不同的小孩子,也理所應當值得這一切,應當被整個世界所鐘愛,沒人能為她帶去苦痛和傷害。 在夏天了,外邊天氣太過于炎熱,哪怕是站在陰涼處一會兒,熱風吹過來,也都會熱得渾身冒汗,櫻子已經不樂意出門了,除非是早晚時候,手里還要拿著小扇子或者充電式風扇,要準備齊全了才愿意出門。 而放假在住宅里時就不大在意穿著,只有短袖睡衣和花苞褲,嫩生生纖細的胳膊和腿支棱在外,頭發還是那樣扎了小辮子,室內開了空調,可她還是把自己的頭發弄得亂亂,好經常額前的散發亂撇著,頭頂還有翹起來的短發。 現在就坐在高腳椅上,依舊趴在柜臺上抱著電話聽筒,她有點懶散地把臉頰貼在涼涼的臺面上,嘴巴嘟起,捏著自己的頭發好一會兒才道:“我能,不長大嗎?” 可是她又自己道:“不能?!?/br> 除了童話故事里的小矮人,什么人才能不長大不長高呢?好多的人們都在長大,他們有許許多多的心愿,都在等待著‘長大’,有的想要長高,有的想要長壯,或者他們有夢想有想要成為的模樣…… 這些都是兒童樂園里的孩子們告訴她的,在去年去過一次兒童樂園,然后她就會自己去,雖然不會在里面怎么玩,但是總有很多孩子們喜歡她、照顧她,湊在身邊說許多的話,她也就好像懂得了別的孩子們的想法。 看了看自己又長了一點的指甲,想著一會兒去找有紀剪掉,櫻子戳自己的臉頰,突然就道:“雅各布?!?/br> 像是很尋常的一句喚聲,但其實念得比一般時候要快且短促,聽起來像不高興,然而那頭的藍胡子大人笑出來,胸膛鼓動著,然后悶悶沉沉的笑聲流淌出,就如回到了一開始,面對明明黏人可是不自知的孩子,他低沉而順和地應道:“我在,” “您有什么要和我說的嗎?” 有點頑皮的小孩子卻又閉緊了嘴不說,一定要等對方來猜,雅各布縱容著,“您是想要別的花嗎?或者想要換一處居所……” 櫻子有十足的不知事,可是那又和不懂事不同,她總是很乖的模樣,也會聽大人的話,雅各布一連做了好幾個猜測,可對面都不作聲,只有十分清淺的呼吸聲,他只能繼續做出猜測來哄年幼的孩童,嘆息般地笑道:“或許您想我了,是嗎?” 雅各布以為自己仍舊不會得到回應,可原本安靜的聽筒中清楚明白地傳來小小的、輕軟的應聲‘嗯’,從鼻腔里發出,比棉花糖比風更輕,可是又有著能輕而易舉撼動人心的力量。 不由自主地眼睛睜大了,眼角處細微的皺紋被撐得再看不出,瞳孔張開,他處在極致的驚詫中,好半晌才回過神,笑容爽朗溫和地道:“好吧,” “我知道了,您在想念我,我也很想念您?!?/br> 可是—— “萬分抱歉,我已不能再回來了?!?/br> 櫻子的所在并非他的故鄉,可雅各布用到了‘回來’這一說法,他因遇見她而擁有神性般偉大的愛,于是流浪塵世間、靈魂漂泊無依的人有了無法割舍的羈絆和牽念,他所眷顧鐘愛的孩子身邊則是他的歸處。 除她身邊,盡為異鄉。 似乎無法輕易穿越的距離兩邊的風聲都漸起,輕快地穿過了話筒抵達另一邊,交匯在一起的聲音有些嘈雜,可窗外的鳥啼、蟬鳴聲更為響亮清晰。 雅各布并不覺得悲傷,寬闊的胸膛中持續震動,悶沉而不絕的笑聲壓過了那些聲響,他與室內的另一人道:“啊,真是抱歉,請求您再多給予我幾分鐘時間?!?/br> 似乎對此十分感懷,可他的態度卻自始至終不卑不亢,只不過帶出一些悵惘。 “我還放心不下那個孩子,想最后再對她說幾句話?!?/br> 好像與他對話的人回應了什么,雅各布舒朗地笑了出來,語氣是他一貫的夸張而不輕浮的詠嘆調,比在教堂中向石塑的天主祈禱的信徒還要虔誠懇摯,顯然是由心那樣認為,“感謝您的寬容?!?/br> 櫻子輕輕地呼吸著,她好像有知覺到什么,可是又覺得迷茫,趴在柜臺上好慢好慢地問道:“……雅各布,為什么,不回來?” 她和沢田奈奈說的一樣,表達出了‘想念’,也傳達了過去、被接收到,可為什么雅各布卻說‘他不能再回來’。 明明雅各布說,他有很想念她,可是,為什么? 年幼的孩童以為世間一切都能輕易地如人所愿,她被太多的人愛著,從躲避也有一點害怕世界的態度,到被牽著手學習、逐漸熟悉周圍、不再討厭人多及自己被看到,可她畢竟懵懂著,還無法理解世間殘酷的一面。 又是覺得這個世界很奇怪,櫻子發著呆,眼睫輕輕地眨著,她看到窗外的樹,還有遠處的景致,有幾根電線桿在目之所及處立著,它們牽著黑色的纖細的線,連接著彼此,有灰撲撲的麻雀從窗前掠過,有一只站在她的窗臺上蹦跳,又用喙理著自己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