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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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而冷的風從身邊吹拂過,領口系著的細繩在晃晃,頭發也被吹動了,拂在面頰上略有點癢,仰頭看那座寺廟其實是真的很小,頂上的青瓦在這個視角徹底看不見,大部分房屋結構都被掩了樹木后。 但是有許多拜謁的人們,一個接著一個,向它而去。 【作者有話說】 過路人x38本期榜單也是1w5字數噢~ 第54章 在走去山頂的路途中,櫻子看到了許多的……褲腳。 以和服居多,也有西裝褲、休閑褲,好看的裙子都基本沒有重復過,那些花紋花樣都精致奪目,偶爾也有例外,穿著樸素,布料被洗成灰白,針腳細密地縫補好了一些裂口——多是步履蹣跚的老人家,習慣了在戰亂、在旱澇天災中節儉,哪怕到今時也仍這樣。 越向山頂走,或許是因為聲音傳播受阻,誦經聲反而變得低弱細微,直到爬上最后一道階梯、站在寺廟面前的那一刻,人聲、誦經聲、鐘聲全都一齊涌入耳中。 寺廟前有著一座較為寬闊的廣場,有紀摘下了斗笠,蹲下身才好不容易看到了櫻子的面頰,她被埋在斗笠下,額前原本蓬松的散發被壓下去,幾乎全遮住了眼,只有一點兒在陰影中依舊清亮的櫻粉色透出。 她輕笑著問道:“櫻子想不想要進去呢?也可以上香許愿,不過里面會有點擁擠和吵鬧?!?/br> 櫻子探頭看一眼寺廟內,立時瞪大了眼,好快好快地搖頭,可惜斗笠限制了她的搖頭弧度和頻率,但一整個更加形象的小蘑菇在地上栽得更穩了。 寺廟大門里的人們摩肩接踵,來來回回,手里還拿著許多的東西,御守或者別的什么,如果她要進去的話,也只能是被夾在腿間被迫地跟著他們轉,還要小心腦殼殼上有著什么東西、會不會砸下來,這一點認知還是有的。 那只是座很小的寺廟,圍著寺廟的墻體早已脫漆、變得灰白,就連從門口能看得到的里面的柱子也似乎有一點頹朽,木材的表面全都斑駁,看得出是歷經了許多歲月和風雨,它佇立在這里很久了,低眉看著山下變遷,看時歲流轉,看人一代代。 細雨變得更細,已經不大能讓人察覺出,櫻子要跑去玩,就摘下了斗笠交給蘇菲手里,她繞著寺廟走,有一處沒有用圍墻圈起來,可以走進去看到后院中的人們,還有僧侶來往,他們穿著黑色的袈裟,面容肅穆,未有一絲笑意。 櫻子慢慢地走進去,踩在院中,這里比四周高出一截,在有一間院落后,從房屋的間隙中看到在另一邊的山坳處立著許許多多的石頭像。 它們只是用石頭堆砌著,并未有雕刻,像是一個個小人兒,憨態可掬,有的石像上蓋著布料,就和給小孩子穿戴的衣帽一樣,有的衣物新,有的早已失去光澤,毫無生氣地蓋在石頭上,像是經年無能完成的愿,像被拋棄身后、再置之不理的舊物。 有挽起了袖子、露出精瘦臂膊的僧侶從那處走過,一路匍匐著彎下腰,摸了摸每個小石像的腦袋,寬大的衣擺在走過時拂過它們,而一路走過,即使是立了很久、長滿青苔的石像,頭頂也都是被撫得光光。 也還有一名僧侶抱著石塊,在更遠的地方尋了個平坦的位置,隔著很遠的距離,只看得到他嘴角似乎微動,幾塊石頭壘起來擺好,不會輕易地動搖,他從懷中摸出紅色的帽子給它戴上,還有一只撥浪鼓放在旁邊。 山間有著鳥鳴,在人聲和誦經聲中偶爾才啼叫一兩下,并不吵鬧,輕而脆地就如這時候的清風,吹盡了最后飄搖的雨絲,讓這日昏沉的天色終于晴朗了一分。 櫻子好慢地四處去看,從后門走進了大殿中,就見一位老婦在低眉闔目、不看人間的佛前跪拜祈禱,將一身希望全部灌注給銅筑的雕像,低聲地祈求著,祈求她的孩子病愈,祈求神佛將她的孩子拉拽回人間,為此她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所有。 蒼老得布滿褶子的手在合十時是顫抖著的,她閉著眼祈愿,當痛苦到極致的神情趨近麻木,在某一刻也與殿上的佛像近似。 那座銅像也與這座寺廟相似,都是斑駁的、老舊的,也固定了一個表象不會動搖,任由來往的人們有多少苦難悲戚,又或者怎樣的喜悅歡欣。 老婦跪在蒲草墊上,她深深地彎下腰去,之后走到門口,見著僧侶手中的簽筒于是去搖了一支,她神色虔誠,幾乎快要拿不住簽筒,但又不知是什么給予了她力量,讓她固執堅持著,一支刻滿了字的竹簽從筒中落出。 ——是中下簽。 僧侶為她指了一位解簽的師父,老婦握著簽走去,她腳上穿著的鞋經過修補,衣衫上也有著縫補過后的痕跡,雖然舉措間不乏窘迫,卻不畏怯瑟縮,在那雙眼眸中還含有一絲微弱至極的希冀盼望。 當走到那位僧侶面前時,她衰老地笑笑,語聲低聲嘶啞,“我、我來為我的孩子祈福,他病了,生了很重的病,醫生總是覺得情況不大好,但是到今天時,他告訴我自己好多了,或許還能看到櫻花盛開……” “他看起來好多了,神色精神都好起來,早上還擺好了門松,說我竟然忘了……” 她已有足夠老了,說得都顛三倒四,連早上的事情也記不大清,訕訕地笑著,說了好一會兒才記起把簽遞過去,索性僧侶也沒有不耐,只是那雙眉眼間似乎為她的所經所受添上了悲意。 時間在那一刻拉長,老婦還未等到僧侶對簽的解讀,驀地感受到心口一揪,宛如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人或事物,那一瞬間的悲慟涌上心頭,分明只是細微的觸動,可是她似有所感,渾濁的淚從滿是溝壑的面龐上滑落,一點一滴砸下,是比先前的雨絲要更沉重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