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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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制于人的小小身軀日漸長大,殺意隨之積聚,在骨骼撐裂血rou的疼痛中翻涌,蓄勢待發。 在她九歲那年,寒冬比往年來的早,鵝毛大雪晝夜不息,仿佛要將世間的一切掩埋,將天地凍成白茫茫的冰窖。 刺骨的寒氣便是裹上厚重棉被也難以抵御,更何況,她只有單薄的破衣。哥哥把身上同樣千瘡百孔的破襖裹在她身上,自己只著襤褸里衣,皮膚暴露在如刀割般的寒風里,凍得發紫。然而,比起寒冷更難熬的是饑餓,神棍閉門修行,兄妹倆已經兩日水米未進,村子里的人要么冷眼旁觀,要么避而遠之,沒有一個人肯伸出援手,生怕沾上棺材子的晦氣。 哥哥拿起生銹的鈍刀與野狗搏斗,拼死從狗嘴里搶來一碗凍得堅硬的粥,他用刀柄顫抖地敲碎了遞給她。 粥是餿的,縱然被冰封住了氣味,仍是難以下咽。明明已經兩日沒有進食,可她的胃里卻翻江倒海,怎么也壓不住,正如那骨頭瘋長的疼痛。 哥哥愧疚地垂下頭:“是我沒用,找不到食物……” 他凍得雙手快沒了知覺,甚至覺得自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透著死亡氣息的絕望籠罩下來,視線掃過手臂上凍得發紫的皮膚,一個念頭油然而生。 或許,還能尋得食物…… “不……不行……”她立即抓住他將要舉刀的手。 雙生的感應竄過心頭,即使他什么都不說,她也知道他的意圖。 她奪過他手里的刀,當握住刀柄的那一剎那,她的身體倏地滯住了。 對??!她手里有刀,怕什么? 哥哥感知到她的想法,皺起眉頭,“已經生了銹……” “生銹的才好?!彼哪抗獬料聛?,“磨鋒利了,比普通的刀還要厲害?!?/br> 他們曾反抗過,逃跑過,卻從未想過直截了當地解決掉痛苦的源頭。 因為,這是殺人。 可如果她不殺人,她就會被人殺掉,連皮帶骨,生吞活剝。 她仿佛在刀身上看到一個身影——是孕育她與他的女人,眼神冷冽而又決絕。 兄妹兩人心照不宣地看向對方,同樣的血,同樣的成長歷程,在目光交匯的剎那間,契合的共識已然達成。 她囫圇吞掉碗里餿掉的冰粥,連碗底最后一點冰碴也不放過。 磨刀是需要氣力的。 殺意在此刻沸騰到極點,沖撞著禁錮它的皮囊。 深夜,呼嘯的風雪撞得門窗震顫。 兩個瘦骨嶙峋的影子,攥著磨得鋒利的刀,借著昏沉的光,悄無聲息地逼近床榻上的輪廓。確認神棍熟睡后,她舉起刀,帶著孤注一擲的狠絕,猛地刺向神棍。不過,神棍到底是在江湖闖蕩過的人,耳朵敏銳一動,翻身躲了過去。 人大多是怕死的,尤其當刀子落到心尖上時,最為恐懼。怕撕裂身體的劇痛,怕墮入幽冥的虛無,更怕未知的折磨。 她也是怕的,可她寧愿冒死一搏,也不愿什么都不做,任人宰割。 一番驚心動魄的纏斗在黑暗里翻滾,搏擊的悶沉持續不斷,不知是誰的身體撞向木桌,“嘩啦”聲響,簽筒里的簽子掉落一地,那些算命用的物什也都噼里啪啦地滾落下來,與此同時,金屬墜地的清脆響聲回蕩在屋子里。 最終,一切歸于沉寂,只剩下粗重的、似劫后余生的喘氣。 神棍點亮油燈,咒罵了聲:“小崽子力氣真大??!” 昏黃的光暈下,神棍鼻青臉腫,頸間出現一道血痕,手臂也在流血。 哥哥捂著胸口,倒在她臂彎上,嘴角淌著血,身體因劇痛顫抖著,而她在他的保護下,沒有受傷,只是臉上蹭了點灰。 一時間分不清誰勝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