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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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璇緩過一口氣,來不及擦血,刀背一轉順著鬼爪的力道順滑而下,側手起落一劍破開焦灼法陣。 魏南山被她這招釜底抽薪對沖的一個踉蹌,躲閃不及的間隙身前十幾個鬼魂忽的不約而同朝他轉過身來,各個面無表情,怨氣十足。 魏南山:“……” ‘他娘的,你們到底聽誰的!’ “當然是聽我的?!彼{璇從鬼魂身后探出頭來,朝他揚了揚攝魂的起手式動作:“您忘了,我是哪個專業的學生了嗎?” 眾鬼魂一擁而上!登時將魏南山的身形淹沒在漆黑繚繞的怨氣中。 “成紗!去廣播室放上課鈴!看他們能不能醒過來!” 成紗毫不猶豫立刻轉頭奔向廣播室,下一刻熟悉的上課鈴聲響徹校園,成紗俯身用力抄起整個音響,沖著一群老師狂奔而去。 “上課了??!上課了同志們!醒一醒!” 奇跡在下一個瞬間發生了,藍璇沒有預估錯這群老教授深入骨髓的職業本能,在上課鈴聲的催動下,幕后之人的攝魂功力一點點消散開來,成紗幾乎能看清楚他們眼中逐漸散去陰霾展露出清明的神色來。 那邊藍璇最后一刀直沖魏南山膝蓋,聲嘶力竭怒吼出聲:“我最后問你一遍!李有德在哪兒?。?!” “殯儀館!殯儀館!他在殯儀館??!”老校長涕淚橫流,坐在地上哀哀哭嚎著后退:“別殺我……” 藍璇和成紗對視一眼,不約而同轉身就撤,一刻都不敢耽誤的朝殯儀館沖去了。 冉懷宸等人在山門外看見陳時越時都不由得一愣,這人居然真的就完好無損的回來了,額頭眼角連點擦破的皮都看不見。 林西第一個沖過去:“師父??!您好厲害,居然這都沒事!” 陳時越走到眾人面前站定腳步,先是朝冉懷宸和邱景明點了點頭,以示一切順利。 然后他轉向身畔的林西,眼中神色有片刻蒼涼。 林西滿臉期待的抬頭仰視著他:“師父,我們現在去哪兒?” 他話音落地了許久,卻無人應答。 片刻之后陳時越伸出手,虛虛的在他頭頂按了一下,那是一個極其溫柔的安撫性動作,像是長輩對小輩關懷的照料和贊許。 “去你該去的地方?!标悤r越俯下身直視著他的眼睛道:“知道該去哪兒嗎” 林西愣愣的看著他,他心里隱約知道,但是大腦自動過濾屏蔽了陳時越話中的悲涼含義,他仍然高高興興的道:“師父說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你再不上路的話,就要永遠留在這里了?!标悤r越低聲道:“林西,你愿意不得往生嗎?” 冉懷宸一臉奇怪的重復了一遍他的話:“不得往生?陳兒,你在跟誰說話?” 他順著陳時越的方向看過去,空氣中什么都沒有,不過冉懷宸很快明白了過來:“那里站著一個小鬼嗎?” 林西攤開手,低頭看著自己逐漸虛化的身形和千瘡百孔的手臂,身后的地面上沒有一絲屬于活人的影子。 他早已變成鬼了,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林西怔怔的看著陳時越,臉上倏然滾下一行淚來。 陳時越沉默的和他對視著,他看上去想安慰小徒弟兩句,但是陳時越向來不是一個多能言善辯的人,況且在這種生死交界的地方,所有的語言和安慰,都顯得無比蒼白。 “來世會很好的?!彼蝗粡埧诘溃骸昂芏嘟匐y今生歷過了,日后就不必再經了,現在強留你下來,是害了你?!?/br> “走吧,黃泉路上不回頭,下一世有緣,我還當你師父?!?/br> 林西淌著眼淚,一點一點在原地消失了身形。 陳時越目送他走完世間的最后一程,旁人看不見他臉上神色變化,只轉頭上車的剎那,能看清眼中一閃而過的閃爍。 離別太多,目送太痛,逝者已經不必去考慮日后了,這是活人們的課題。 …… 碼頭,輪渡上空青煙升騰,眼看著要啟航了。 “快快快,文雪阿姨扶好老太太,這邊!”白喆一路撒腿狂奔,連跨三臺石階,腳下江水飛濺,他一手拋出去一段繩索,繩索盡頭的鉤子勾住輪渡的邊緣,甲板上方火速垂下來一道長長的階梯,白喆伸手就將繩梯尾端拉過來。 安迪,樊老太太,安文雪,還有澹臺公隆老中醫緊隨而至,白喆俯身將繩索系在石柱上,轉身伸手:“文雪阿姨,我先送你上去,安迪,你扶老太太!” 安迪一迭聲的應了,幾人扯著繩子正要往上走。 就在他們即將上船的前一刻—— 石破天驚一聲巨響,空中繩索應聲而斷! 白喆猝然回過頭去,身后安迪眼疾手快:“趴下——” 龍卷風呼嘯而至,層層沙塵暴漫天而起將方圓幾里大片大片掩蓋起來,白喆扔開繩索,順著剛才隱約的方位印象跑過去,一把將樊老太太和安迪罩在身下。 白喆俯身向下的那一瞬間,身上嗖嗖嗖仿佛被什么東西貫穿幾個大口,他眼前一黑,硬撐著沒讓自己倒下去,后腰處汩汩冒出的血水包都包不住。 “……還是被這幫孫子追上了?!卑讍雌D難道:“老太太,您會游泳嗎?” “我們掩護您,您先游過去上船,我們今天幾就是死在這里,也算還了這些年您和傅老板的恩情了!” 樊老太太抬起頭來,對上白喆一雙視死如歸的眼睛。 她在漫天沙塵里不作聲的笑了笑:“白喆啊?!?/br> “聽婆婆的話,蹲下?!?/br> “???” 白喆后背的刀口被風刃越攪越兇,血口大開,嘩嘩流血,他遲疑了幾秒,然后就被樊老太太一只手按下去了。 “二妹,這么多年不見,在監獄里功力見長啊?!狈咸逼鹕韥?,對著頭頂亂做一團的沙塵暴道。 白喆半張臉頰埋在沙地上,愕然道:“二妹?” 旁邊的安文雪登時掙扎起身:“二姑?那是我二姑!” “趴下??!” 樊老太太和安迪異口同聲厲喝道,安迪一把將她的腦袋按在了沙地里:“阿姨別動,我老板的二姑奶是個十成十的壞人,我以為您知道的!” 五年前傅云找出二姑奶和三叔爺打生樁的證據,將兩人一并告上法庭囚禁入獄,后來三叔爺病死獄中,二姑奶僥幸活到了李有德上位,在牢里繼續關了四年,適逢這些日子作戰組大亂,她就逃了出來。 越獄第一件事,就是追殺老仇人大嫂。 “血濃于水——” “祖宗,你要不問問她的沙塵暴跟你的血溶不溶!”澹臺公隆老爺子崩潰道:“呆在這兒別動?!?/br> 白喆眼看著他要起身走到樊老太太身側去,趕忙出聲制止:“老先生!” 澹臺公隆回頭朝三人笑了笑:“大人的恩怨小孩子別插手?!?/br> “聽話,小雪?!?/br> 安文雪當即怔住了。 這聲音語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仿佛一個穿越生死的故人,跨越歲月的長河,再次回到她和mama身邊,喊了她一聲“小雪”。 那一瞬間的荒謬感讓安文雪神思飄忽了幾秒,緊接著對面江水在她眼前轟然炸開,泛起滔天巨浪! 樊老太太面色不改,朝澹臺公隆伸出手去,老中醫便很自然的將手交過去,兩只蒼老而布滿皺紋的掌心交疊在一處,靈力在重合之處瘋狂暴漲。 水底下層層疊疊翻浪起躍,不多時水柱拔地而起,直沖沙塵暴最高點,沙柱和水柱以一個極端慘烈的力道相撞,轟隆隆撞下來無數被水打濕的土塊疙瘩。 樊老太太嘆了口氣:“想起了我們年輕剛結婚,住在陜北那個大窯洞上的時候,那時候一下雨,鋪天蓋地都是這個氣味?!?/br> “是啊,一轉眼,咱倆都快到下輩子了?!卞E_公隆笑容慈祥而懷念,手上動作卻不停歇,江面上輪船搖晃,江底隱隱有東西要竄出來。 “那是你,我這輩子還長著呢?!狈咸m正他道:“起碼要等到阿云結婚生孩子了,我再同你考慮下輩子的事了?!?/br> 澹臺公?。骸啊掀抛?,你還活不夠了?!?/br> 樊老太太展顏大笑起來,她很少有這么情緒外露的時候,此刻竟是完全在澹臺公隆面前卸下了防備,坦然對老頭挑釁道:“那又如何?” 澹臺公隆看著她,恍惚回到了六十年前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少女齊耳短發,手提書包,從合作社的小賣部里走出來,不經意間和他對視上,他看著那雙明亮而清澈的圓眼睛,一時沒挪開眼。 后來他和這姑娘攜手了一輩子,直到二十年前他離開人世的時候,才斷了夫妻緣分。 “老頭子,看你教出來的好meimei,你自己走了,把她留在上面,是打算讓她催我快些陪你去么?”樊老太太略有不快道。 澹臺公隆尷尬的笑:“我這就帶她下去?!?/br> “沒什么比你和阿云重要?!?/br> 江底水波如雷霆萬鈞直擊長空,塵沙完全不甘示弱在空中裹挾厲風嗚咽咆哮,兩相搏命之間,誰都不肯讓誰,明明是一家人,卻硬生生打出了一場誰與天公試比高的生死相搏。 白喆捂著耳朵縮在地上,不知道過了多久,周遭的一切才慢慢平息下來。 他顫巍巍的抬眼,只見風停水靜,一切都安靜了下來,不遠處躺著一個瘦小而干癟的老太太,正哆嗦著躺在地上茍延殘喘。 李有德部分追殺過來的手下七橫八豎的倒在地上,顯然已經無力回天了。 “哥,哥……”她從喉嚨里吐出幾句難以成句的哽咽,顯然已經瀕臨力竭斷氣的邊緣,她望著澹臺公隆的方向,不依不饒的又喊了一聲。 “哥哥……” 樊老太太很識趣的放開澹臺公隆的手,讓他過去了。 澹臺公隆慢慢走到她跟前,輕輕應了一聲:“哎?!?/br> “睡吧小妹,哥哥哄你睡覺,就像小時候那樣?!?/br> …… “沒有作用一定是劑量不夠!繼續給他注射藥物!一直到他的血起作用為止!” “司令這已經是第四管了!再注射下去他絕無生還的機會??!”沈題砰然摔了針管,玻璃碎片混合著藥劑碎了一地,眼睛瞪的通紅咬牙切齒:“我是醫生,他是病人,從前為了報仇不擇手段也就罷了,我和傅云無冤無仇,絕對不可能再按您的要求草菅人命了!” “咔噠”一聲,子彈上膛。 李有德拔槍直指沈題眉心,冷聲逼問:“你打不打?” 沈題后背的冷汗嘩的就下來了。 就在此時,身后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您為難人家小姑娘干什么,針管在醫療箱里,您自己過來打不就好了?” 傅云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他被綁在椅子上,狀態已經很糟糕了,面如金紙,薄唇淌血,臉上帶著一絲慘笑,衣服被汗水浸的透濕冰涼。 李有德歪了一下頭,臉上露出一絲癲狂至極的微笑:“你說的對?!?/br> 他從醫藥箱里拾起新的注射器,放開沈題,搖搖晃晃走到傅云身前,神色癡迷而恍惚。 傅云仰頭望著這個男人,他和李有德離得很近,幾乎能看清李有德微微顫抖的喉結,和因為過度緊張而不住往下淌的汗水。 “你知道嗎,你現在,真的很像你爸爸……”李有德一邊將針扎進傅云的手臂里,一邊斷斷續續的神經質道:“就是還差一點,還差一點傷口,他當年臨死前,身上全是我打出來的血痕鞭傷,那畫面太美了……我一輩子都忘不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