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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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上是個當地的老人,進氣少出氣多的仰躺在床上,手臂攤在一邊,皮膚上密密麻麻的長了一大片眼睛。 是的沒錯,他的左右兩臂上長滿了眼球,凹凸不平,且分布極其密集。 眼瞳和眼仁黑白分明的長在血rou里,聚集在老人手臂上滴溜溜的轉動,再放大看還能看到球狀物和底下血rou緊密相連的絲絮。 小季臉色蒼白,看上去有點想吐。 老司令面不改色的切換了下一頁ppt,那是一個插入的現場視頻。 鏡頭對準病床上的老人,身邊七八個工作人員按著他,為首的醫生一邊安慰一邊拿手術刀切開手臂上的眼球。 “噗呲——”一聲,黃綠色膿水迸濺而出,老人哀哀的慘叫起來。 眼球被扎破后卻沒有立即枯萎,血水和黃水交雜渾濁的流到地上,老人手臂的傷口上極其詭異的發出兩聲撲簌簌的異響,就好像什么東西在蠕動一般。 下一刻,眼球的殘殼里慢慢的爬出一只又白又粗的長條蟲子,身下還有密密麻麻的的蟲卵堆積。 手臂上的其他眼球感受到了血腥的氣息,開始迅速轉動,就好像有生命一般,老人的慘叫聲一聲高過一聲,手臂抖如糠篩,整個場面看上去血腥慘烈至極。 一言以蔽之,他的手臂上長了上百只形狀各異的眼珠子,每個眼珠子里面都孕育了只大白蛆蟲,并且還在源源不斷的孵化蟲卵。 馮元駒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這手臂不能要了吧……” “昨天剛截肢?!崩纤玖罾淅涞溃骸敖裉煸缟蠙z查的時候發現眼球已經長到了身體其他部位,人下午就已經火化了?!?/br> “活著的時候火化的嗎?”三組組長茫茫然的問。 “當然是死了!你沒有帶腦子來開會嗎黃嶺?”老司令訓斥道。 “總而言之,現在雪山附近大面積爆發這種眼球瘟疫,一個星期之內死亡人數超過二百,急需人手,沈題昨天晚上已經帶著醫療組的精銳奔赴前線了?!?/br> 老司令說話的聲音頓了頓,語氣聽上去也緩和了不少:“上級的意思是,這次任務風險太大,很有可能有去無回,作戰組的各位都是國安的精銳,所有人自愿參加行動,決定好的來我這里簽生死協議書?!?/br> 辦公室里鴉雀無聲,安靜的落針可聞。 一陣凳子推拉的響動,馮元駒面無表情的站起來:“我參加?!?/br> 天色晦暗,地底下空氣不流通,始終漂浮著一股濃濁的土腥氣,周遭怪石嶙峋,伸手不見五指。 陳時越睜開眼睛的時候,還伏在一塊凹凸坎坷的大石頭上,突出來的棱角將他受傷嚴重的肋骨硌的生疼,眼前仍然是血霧蒙蒙的一片,嗓子因為過度的干啞而完全說不出話來。 有人從后面將他翻了過去,陳時越順著重力的作用,一骨碌從石頭上滾到地上,后背被砸僵后的劇痛直戳后心窩。 他幾無聲息的張了張嘴,一根蘸了水的棉簽輕輕的觸碰到他干裂的嘴唇上,頃刻間就被吸收進去,陳時越的瞳孔渙散著,隔了一分多鐘才聚焦起來。 他認出了他的主治醫生,那個目光銳利漂亮的白衣姑娘。 沈題扶著他的腦袋,將半杯水慢慢的喂進他嘴里,“滴答,滴答……”頭頂巖層傳來水滴落在地面上的聲音,一下接著一下。 陳時越這個時候對時間已經沒有概念了,他也不關心自己身在何處,滿眼昏沉黯淡,毫無生氣。 沈題放下水杯,從隨身攜帶的包里掏出針管,也沒做消毒,直接就一針扎下去,將藥劑推進了陳時越的體內。 陳時越生理性的肌rou緊縮了一下,緊接著手臂被他的醫生輕輕一拍:“放松啦,傻仔?!?/br> “這是什么?”他沙啞的問道。 “這個嗎?”沈題揚起打空的針管問他:“一點吸引蟲蟲的血清,富含營養物質,而且不會對你的身體造成損害的?!?/br> 陳時越疲倦的合上眼睛,隨意她怎么折騰,傅云死了,他活不活都無所謂。 “知道我為什么費盡心思把你從作戰組醫院轉到這里來嗎?”沈題隨手將針管一扔,心情很好的問他。 陳時越躺在地上,好似一具破敗的干尸。 “傅云死了,但是他留下的爛攤子,得有人處理?!鄙蝾}單膝點地,歪著腦袋對他道:“就交給你咯?!?/br> “傅云”二字落下,陳時越才稍微給了點反應,他側過頭喃喃道:“什么?” “兩個月前你們在此處冒犯了祂,驚擾了祂的沉睡,還打碎了祂的眼睛,故而鎮守雪山的祂神顏震怒,降下天罰,方圓百里之內的人們都被殃及,手臂生出孕育蠱蟲的眼球,一個接一個的喪命,最后成為神的祭品?!?/br> “而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傅云開槍射中了神的眼球,所以這么多人,才要替他受劫難?!鄙蝾}平和道:“聽懂了嗎?” 陳時越木然著,毫無反應。 “聽懂了嗎?”沈題又問了一遍。 “嗯?!标悤r越幾不可察的扯了一下嘴角:“嗯,我也去?!?/br> 沈題:“?” “去哪兒?” “和他們一起陪他?!?/br> 沈題:“……” “如果你不幫他把生前欠的債了了,神在黃泉路上,也不會放過他的?!鄙蝾}居高臨下道。 陳時越麻木的偏過頭去,顯然沈題的話對他沒有多少說服力。 “那我再告訴你一件事情好了,作戰組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找到傅云的尸骨,他還被埋在這片雪山下面,你想讓他死后尸骨寒涼,永遠做一只凍死鬼嗎?” 陳時越的目光終于閃爍了一下,干涸枯竭的眼睛波動著片刻水光。 “……你說世界上有神嗎?”陳時越聲音很小,仿佛被風一吹就散。 “你是傅云的人,你應該早就知道世界上有鬼,既然有鬼,為什么不可以有神呢?”沈題心平氣和的道。 陳時越眼神空洞的望著她,半晌吐出一口帶著鐵銹血腥的氣息:“那傅云做的沒錯了,神本來就瞎,廢祂一雙眼睛,又怎么了?” 沈題伸出一根手指警告他:“說話注意一點啊,舉頭三尺有神明,在這里是個客觀描述?!?/br> 陳時越仰頭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頭頂是漆黑而高的望不到頭的山洞頂,無邊無際的黑暗籠罩著地底,多少年都沒有陽光照進來了。 他借著沈題手電筒的光線,看見了那尊石頭雕刻而成神像,祂一手托著天平,靜立在黑鶩中,笑容安謐而柔和。 唯有臉頰上的一雙眼睛,被彈孔打得碎裂,深陷進去兩個黑洞洞的石坑,交織著神性和邪性十足的光。 第152章 古墓神佛(三) “我昨天有給你做全身的檢查, 你的腿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鄙蝾}從地上站起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我只負責按要求把你送到這里,找不找得到傅云的尸骨, 能不能平息祂的怒火, 我就無所謂了?!?/br> 陳時越嘗試著動了一下自己的腿, 發現從膝蓋骨往下的地方已經恢復了感知,比起昏迷前的粉碎性重傷, 此時隱隱的鈍痛感幾乎不值一提。 沈題最后作為一個合格的醫生,以審視的目光將他上下掃射了一圈以后,滿意的點點頭, 似乎對自己的治療成果表示贊嘆。 隨后她大步走到山洞的石壁旁, 從石縫中扯出一條繩索用力向下一拉——繩索的伸縮力暴漲開來, 將她連人帶包一齊扯上去, 轉瞬間在洞底消失了身形。 陳時越這時候沒什么求生的欲望, 也就懶得起身找出路, 他定定的望著洞頂虛空,麻木的想道。 如果按剛才那個醫生所說, 傅云的尸骨眼下就躺在雪山的某一處角落,被沉重的積雪覆蓋著, 逐漸在時間的推移中化作虛無。 那他就這么躺在山洞里等待死亡,反正死后埋的離傅云也近,化成兩個無根無萍的凍死鬼在茫茫雪被中上躥下跳,也挺好。 陳時越的手指被凍的僵硬,冷意已經透過單薄的病號服滲進肌膚骨髓,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軀體逐漸失去生機和活力。 只有眼睛尚存一絲余溫, 淚水順著眼角啪然落地,在寂靜的山洞中清晰憷然。 傅云帶他進入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然后又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仿佛自始至終陳時越都沒有叩開過他的心門。 他好像一個跌跌撞撞追在傅云身后的小朋友,最開始那人俯身拉起他的手,靠著溫言軟語,處處照顧,騙著他一步一步的走進詭譎的江湖漩渦; 然后傅云松開了他,自己轉身跳下深淵,留他一個人進退不得,再難抽身。 你保下我一條命,但是你要我在漫長的余生里怎么忘記你,開始自己的生活? 陳時越突然渾身不受控制的痙攣起來,整個人蜷縮著側過身劇烈嗆咳,沈題臨走前給他注射了什么? 陳時越伏在地上,淚眼朦朧的抬起頭來,他的手在身側一摸,耳畔骨碌碌一陣什么東西滾動的聲響,緊接著白熾光束驟然射出,打在山洞的石壁上。 沈題給他留了一個手電筒。 等等,手電筒的光束射在石壁之下,反射出一道明亮的光弧。 那是什么? 陳時越喘息著,終于看清了地上的東西。 那是一部熟悉至極手機,靜靜的躺在地上。 傅云的手機。 陳時越用力發狠一咬嘴唇,靠口腔里蔓延開來的血腥氣讓自己清醒過來,一點一點掙扎著往過爬。 周遭如長夜萬古,手機屏幕上反射出的光芒落在陳時越眼中,仿佛灼灼星火,燃燒著向死而生的明滅光亮。 他拼盡全力伸手將手機夠到了掌心里,哆哆嗦嗦的摁下開機鍵輸密碼。 他從前沒碰過傅云的手機,也不知道密碼,但是冥冥中身后好像有人指引著他一般。 0410 手機鎖屏迎刃而解,陳時越猛然抽了一口氣,整個人仿佛過電一般,戰栗著落下淚來。 讓陳時越很意外的是,傅云的手機頁面并不單調,正常年輕人會下載的app他都有。 他依次點進了傅云的各個社交軟件和娛樂app,雖然這樣很不道德,但是陳時越還是昧著良心劃到了他的每個個人主頁。 傅云不喜歡微博和小紅書,微博名稱登陸以后就是一串數字編碼,小紅書上唯一收藏的帖子是紅燒排骨的烹飪方法。 他還會做飯呢? 陳時越擦了一下濕漉漉的眼睛,忍不住笑出了聲。 傅云偶爾會在b站看靈異事件解說,陳時越從中認出了幾個靈異事件的原型是410的委托,嗯,沒開大會員。 微信的聯系框里一滑滑不到盡頭,密密麻麻全是各式各樣的聯系人,委托人,作戰組零星幾個跟馮元駒關系不錯的高層,絕大部分是樊老太太那邊的手下和伙計,可以聽他調遣。 他在一個極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馮元駒的聊天框。 馮元駒:“手腕還疼嗎?那天的事對不起,我沒控制住,下次不會了?!?/br> 傅云回了他一串省略號。 馮元駒:“我把云南白藥擱410門口報刊了,你記得取?!?/br> 傅云沒理他。 他好像一個看不穿又摸不透的琉璃脆瓦,流光輪轉,脆弱而觸不可及。 傅云有三個微信置頂,安文雪,樊老太太,劉小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