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謝千厭見他乖乖接過碗,很是欣慰,又飛快的給自己也乘了一碗,端過來跟謝星覓肩并肩坐著,一起干飯。 湯里帶著一股藥香味,鮮甜至極,驅散了周身寒意,腿rou輕輕一抿就骨rou分離,帶著汁水嫩得仿佛要在嘴里化開。 蒸騰的熱氣模糊了彼此的臉龐,謝星覓仿佛透過無數光陰看過了前世的謝千厭,就像彼此從未分別過…… 他想,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出了秘境他們就必須分道揚鑣,否則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 謝星覓移開目光,垂下睫羽,將所有的黑暗與惡意都埋入心底。 第一次重生時,他以為這是命運的恩賜,他拼命的想改變結局,可惜還是失敗。 第二次重生時,他開始復盤前兩世的所有,企圖在各種蛛絲馬跡中找到一點線索,將一切的源頭扼殺在搖籃里,可惜還是失敗。 后來啊,他已經不敢奢望以一己之力改變不可逆轉的大勢,只想能盡力保全兩人。 但是就如同高懸于九天之上的太陽不會獨眷一個生靈一般,命中注定的救世之人也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停下他的腳步,哪怕這個是他朝夕相對,日夜耳鬢廝磨的愛人。 一次次的重生都在證明命運的不可改變,或許這并不是恩賜,而是懲罰,懲罰他的癡心妄想,懲罰他的不自量力,懲罰他企圖改變天意…… 每一次重生,于時光的洪流里,于無邊的黑暗中,他都仿佛能聽見命運對他的嘲笑,嘲笑他的一廂情愿,嘲笑他的懦弱無能…… 謝星覓無意識的扣緊了搭在碗沿的手指,如果阻止不了災難,那解決讓自己的痛苦的人呢…… 一旁的謝千厭若有所覺的看向身邊人,他的心底隱隱泛著不安,好像有點涼嗖嗖的,總不至于喝碗湯就對他心生殺意吧,挺好喝的啊。 “你要不要再來一碗?”謝千厭試探著開口道。 謝星覓回過神,放下碗,面上毫無破綻,道:“謝謝,不用了?!?/br> 那股令人不安的感覺消失了,看來不是針對自己,謝千厭略微安心了些,他就說嘛,不過這個宿敵陰晴不定的也是夠人頭疼的。 謝千厭認命的收拾好一切,在兩人打坐的地方布了個結界,擋風擋雨,隨便再加點附加功能驅個寒。 如此休整了一夜,兩個人便準備再出發了。 謝星覓趕在謝千厭掏出他那條小舟前,拿出了自己的飛行法器。 一條小型仙舟,仙舟上廚房、大廳、房間一應俱全,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了。 謝星覓將靈石放入陣法核心區,仙舟的陣附被依次點亮,整個仙舟自動清潔,自動恒溫,周圍一圈結界相護。 仙舟啟動,只需要些許靈力牽引即可航行,謝千厭自覺承擔起這個角色。 仙舟駛動,速度疾迅又平穩,謝星覓準備回房繼續療傷了,臨走前囑咐謝千厭可隨意選個房間住下,一切自便即可。 謝千厭倒是沒有回房間,而是搬了搖椅在甲板上賞風景。 其實最主要是為了防止妖獸把仙舟撞破了,畢竟這里是秘境,有許多妖獸,仙舟目標太大,若是遇到暴躁的強大妖獸,從它們領空飛過,很容易遭到攻擊。 更何況這個秘境中若是碰上打家劫舍的強大散修,仙舟也很容易成為目標,畢竟這個仙舟一看就是有錢的修士才坐得起的。 雖說仙舟有防御結界,但是被撞擊總是會產生顛簸的,況且,萬一被撞破了總歸是心疼的。 本著小心為上的原則,謝千厭泡了壺果茶,在甲板上享受起被結界削弱的日光浴。 怕什么,來什么,是世界永恒的定律。 那壺茶還沒喝完,就有一道冰箭從下方朝仙舟射來。 謝千厭用劍氣將其擊碎,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走了便是。 只是仙舟還沒來得及走遠,一道道冰箭又緊接而來,謝千厭用劍氣將其一同攪碎。 謝星覓也被驚動了,看著不斷射來的冰箭道:“下去看看?!?/br> 謝千厭依言,駛著仙舟下降,一路上的冰箭都被強大劍氣直接粉碎,連仙舟的結界都沒有碰到。 仙舟降落后,謝星覓將其重新縮小收起。 兩人剛落地,一陣密密麻麻的冰箭如雨從天而降,大有將入侵者穿成篩子的意味。 謝千厭護在謝星覓身前,一劍斬斷所有冰箭。 謝星覓祭出陣盤,巨大的法陣懸浮半空中,將一切攻擊都攔截,無數的冰箭射中法陣,連絲毫波瀾都未能驚起便被碾碎。 兩人順著冰箭發來的方向一路推進,來到一處深谷崖底。 崖底布滿寒冰,中間有一寒潭,皆被寒冰所覆蓋,寒潭中間,寒冰深處,竟有一點幽藍的火光跳動。 而崖底此時一片狼藉,盡是打斗的痕跡,數個修士被冰柱貫穿,一只皮毛雪白的冰系妖獸陷入發狂狀態。 它旁邊一只幼獸已然僵直死亡,妖獸不停用吻部拱著幼獸,似不愿相信它的死亡。 很明顯這應該是修士們闖入妖獸地盤,與妖獸搏斗,害死了幼獸,引得妖獸發狂,才會無差別攻擊路過的仙舟。 帶崽的妖獸本就兇性極強,一點風吹草動都容易激發它們的兇性,如今幼獸死亡,妖獸的嗜血本性是徹底壓制不住了。 妖獸發現了兩人,瘋了一般咆哮著朝他們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