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恃無恐 第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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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頭發剪短了些,比之前看上去更精神些,但卻瘦了很多,但目光看上去很有神,和人說話時總是笑吟吟的。 而他戴著鴨舌帽,穿著簡單的灰色短袖,在人來人往的校園中,站在樹背后安靜地看著她。 看到她臉上發自內心的笑,他也忍不住掀唇笑了。 因為,他知道她考上自己夢想中的大學了。 他也在真心為她高興。 他給她訂了一大束桔?;?,綠白相間,生機勃勃,總有著昂揚向上的風頭。 姜頌從送花的人手里面接過花的時候,眼里率先閃過的是欣喜,還有怎么也遮擋不住的喜愛,再然后就是疑惑,問送花的人沒有問出來,她下意識抬頭向四周掃過來,陸北嶼頓時神經緊繃,連忙閃身躲在了樹干背后,再一抬眼,遇見了來祝賀姜頌畢業的江橙澄,她也抱著一束花。 江橙澄瞥見了姜頌懷里的花,看向陸北嶼,語氣很淡:“你送的?” 陸北嶼沉默了幾秒,隨后點了下頭。 江橙澄想到什么,頗為譏笑:“早在姜頌和你分手后,就下定決心說要考研的時候,我就警告過你,既然分手了,那就不要再來打擾姜頌,你這是又來干什么?” 陸北嶼抿了抿唇,他身形筆直修長,此刻卻神色很暗淡。 他嗓音有些低:“我來……看看她?!?/br> 不遠處,姜頌似乎看到了江橙澄,眼里露出喜悅,抬腿就要朝這邊走過來。 陸北嶼注意到,身子一下子繃緊了起來。 他不是害怕和姜頌遇見。 他只是,不想因為讓她看見他,而在這樣一個重要的場合,讓她變得生氣。 他不想因為他,讓她變得不開心。 陸北嶼抬起臉,鴨舌帽下的一雙純黑的眼看向眼前的橙子,第一次露出懇求的底色。 “求你,別讓她過來?!?/br> 他的嗓音比較啞,似乎正在極力忍耐著什么。 “就說,那束花是你送的?!?/br> 姜 頌離這里的距離越來越近,江橙澄一言不發,只沉默地看向眼前的男人。 剛剛的那個眼神,她看到以后著實有些意外。 因為,她沒想到,陸北嶼只是因為不想讓姜頌見到他就開口求她。 而且,她從他的眼里看出了愛。 他對姜頌還有愛。 可是,走到這一步,她作為外人,無法真正摻和這兩個人的事。 但她和姜頌認識那么多年,江橙澄當然清楚,她和陸北嶼分手后,看起來什么事都沒有,但她清楚,那些都在心底里窩著呢。 她看起來比之前還要開朗,還要更喜歡笑,卻只不過是在掩飾更大的悲傷,那些情緒越積越多,指不定在哪天爆發出來呢。 明明之前情緒那么外露的小姑娘,也學會了漸漸隱藏自己的情緒,就是為了不讓自己身邊的人擔心。 江橙澄既生氣又難過,但更多的是心疼。 但如今看到陸北嶼這樣,她就明白了,在這段早就結束的關系里面,兩個人都停留在了原地,誰都沒有走出來,都對對方還有感情。 只是,誰也不愿意第一個開口說。 這時候,她忽然想起了有一首歌,很適合兩個人現在的狀態。 是林俊杰的《我懷念的》,里面有一句歌詞“自尊常常將人拖著,把愛都走曲折”。 看著眼前身形站的越發筆直的少年,渾身仿佛都繃成了一股勁兒,她無言許久,最后還是低嘆了一口氣,從樹背后走出來,換上了笑臉,擋住了姜頌的視線,然后語氣很是自然地開口笑道:“怎么樣,送你的花還滿意嗎?” 姜頌的注意力被她所說的話所吸引走。 陸北嶼站在樹背后,隱約聽見姜頌對橙子抱怨說“怎么買兩束花多浪費錢啊……” 橙子拉著她往教學樓門前走,邊走邊解釋道:“這有什么,慶祝你畢業啊……” 姜頌想到剛才,還是沒忍住,在走的途中,回頭看了一眼剛才橙子站的那棵大樹,卻沒有任何發現。 她抿了抿唇,壓下眼底的些許情緒,偏頭開口問橙子。 “你剛剛在樹背后干什么呢……” “啊剛剛接了個電話……” 兩個人的對話聲音越來越遠,陸北嶼沒有了那么緊張,情緒卻還是控制不住的低壓。 他靠在樹干上,閉上眼,微微仰起頭,喉結滾動,半晌,他輕輕吁出口氣。 在拍畢業照的時候,他還是沒忍住,給站在人群中的姜頌拍了張照片。 面對鏡頭,她總是笑的很開心,眼里亮光點點,感染力很強,仿佛看一眼都會給人無盡的活力。 在攝影師的吆喝下,她也跟著其他人,笑著把頭上的學士帽扔在半空中,然后仰頭大喊著“畢業快樂——”。 整整四年,彈指一過。 但很多,其實早已物是人非。 姜頌望著廣闊的藍天,想到什么,唇角的笑逐漸變得酸澀,眼圈微微紅著,但只有一瞬,她就恢復了正常,被其他同學們拉去拍照。 而與此同時,陸北嶼也發了一條朋友圈。 是一張照片,上面只拍了一個女孩穿著學士服的背影,微微仰著頭,正抬手扔著帽子。 配字只有簡單的四個字——“畢業快樂?!?/br> 聽完陸北嶼的話,姜頌沉默了許久,還是慢慢開口:“我懷疑過?!?/br> 懷疑他那時候是不是回了國,過來看她。 但盡管有所懷疑,她還是沒有去證實自己的想法,因為她也沒有準備好自己當時的心緒。 她還沒有做好和陸北嶼見面的準備。 一直在畢業后,她原以為兩個人已然沒有了再見面的機會,可是姜頌沒有想到,會在自己練車的駕校遇見陸北嶼。 說實話,那時候的她也沒做好準備。 應該說,總沒有做好準備的時候。 人生哪會有什么預告?總是突如其來的。 再見到他的那一面,姜頌第一時間心中浮現出來的,除了意外,還有她一直不敢去面對的那個想法——慶幸。 慶幸什么呢? 那時候的她不敢想,不敢究。 可現在呢? 姜頌抿了抿唇,抬起頭,看向面前的陸北嶼。 從高中到現在,她和他整整糾纏了快六年。 所以,還喜歡著嗎? 她心底里早就有了答案。 她面前站著的男人開口,幾乎是用肯定的語氣,替她回答了這個問題:“姜頌,我知道你還喜歡我?!?/br> 他用一種很鄭重,很認真的語氣說,他并沒有把這份長久以為的喜歡隨意揮霍。 姜頌沒有吭聲,別過臉,但嘴角微微扁下。 陸北嶼沒有讓她退縮,把她的臉掰過來,手托著臉,盯著她,一字一頓地開口:“如果你不喜歡我了,你不會在我以為被狗咬之后陪我去醫院,你也不會答應和我在車上接吻,你更不會在我生病后主動過來陪我?!?/br> “明明你也很在意我……” 他低下頭,放輕聲音,撩開她耳邊的碎發,認真地望向她,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見:“我說的對不對?” 姜頌沒有說話,只垂著腦袋,抵在他的胸膛上,感受著下方他的心跳,有力地跳動在她的耳邊。 過了好幾秒,她閉了下眼,淚水劃過眼角,微微踮起腳尖,貼上了他的唇角。 發咸的淚水混在兩人的唇齒間,她輕輕開口說了句:”你說的對?!?/br> 她抬眸,望向他:“陸北嶼,這么久以來,我沒有辦法放下你?!?/br> 陸北嶼一怔,隨后抬起手,沒有讓她撤離,而是握住姜頌的后頸,低頭加深了這個吻。 與此同時,單人病房外面。 江橙澄戴著帽子,靠在病床上面,臉色蒼白,看上去比較虛弱,正一口一口低頭喝著湯。 等把湯喝完,她眨了眨眼,轉過頭去,看向窗戶外面的高樓大廈。 這段時間,自從她聽從了徐未來的勸說,就接受了治療。 經過幾次的化療,她的病情得到了穩定,但身體還是很虛弱,而且也吃不下飯,只能吃一些流食,也出不去,只能待在病房里面。 經常像現在這樣,躺在病床上,看著窗外一成不變的風景,一看就是大半天,表情已經變得麻木平淡。 直到耳邊傳來一聲異響,她才偏頭看過去。 就看到一個身形笨拙的體型肥碩的大型企鵝玩偶正挺著它的那個大肚皮,側著身想要從門進來,結果因為太寬被卡住,沒辦法,只好一直在那邊扭著屁股好往里面擠進去。 看著看著,江橙澄沒忍住,彎眼笑了出來,出聲喊了一句。 “徐未來?!?/br> 正賣力往里面擠的企鵝玩偶動作立馬頓住,隨后他加快了動作,終于好不容易擠了進來。一進來病房,他就摘掉了頭套,露出一張熟悉的俊臉。 這些病房里都有暖氣,再加上玩偶里面也很熱,他的頭發已經變得亂糟糟的,額間鬢角都是汗,但他絲毫沒有在意,只是接觸到江橙澄毫不意外的目光時,他有一些泄氣。 “又被你看出來了?!?/br> 江橙澄有些無奈地朝他說道:“除了你,誰會每天逗我開心啊?!?/br> 徐未來臂彎里夾著玩偶腦袋,低頭喝了一口水,聽到橙子的話,下意識開口說道:“可是你笑起來很好看啊,我喜歡看你笑?!?/br> 這話一出,病房安靜了一瞬。 徐未來后知后覺到自己說了什么,連忙放下水杯,對橙子故作平常地開口說道:“我的意思是,你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在我這里不用拘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