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趙熹昂首笑道:“本就不是什么大病,躺了四天還不好么!聽說你還問我,謝謝你關心!你還被人欺負么!” 陳玉避開趙熹目光,連連搖頭:“沒有沒有,本來就沒人欺負我……” 趙熹見他不肯多說便也不再多問,將從府里帶來的包裹遞給他:“這是我們家鄉的大餅,雖然干巴些但是充饑耐餓,放一個月都不壞!你把它帶回去藏起來,可以吃好久,吃完了我再給你!” 陳玉睜大了眼睛,趕忙拒絕:“這怎么能行,您上次已經幫過小人了,小人感激不盡!但、但,這事出有因,別因為小人連累了您!” 趙熹毫不在意,將包裹塞進陳玉懷里:“別婆婆mama的,你要果敢一點,不然只有被欺負的份!我從來都不怕麻煩,我倒要看看誰敢難為我!” 趙熹不怕麻煩,更招麻煩。兩天后,公孫宣儀向諸公子下了帖子,說是立冬節寒,請諸人到公孫別院吃鍋子取暖、熱鬧一二,還特特給趙熹單寫了一張。秦尉寧一向與公孫交好,自然同意;黃安文和燕無異已拒絕過公孫氏多次、不好次次拒絕,便商量著一起前往,哪怕有事相互也有個照應;平州畢竟未與公孫氏撕破臉,他們還特地請了趙熹、不知打什么算盤,承平與趙熹商議,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此計不成他們還要生事,不如去看看,要是示好大家都面上好看,要是有什么陰謀詭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承平和趙熹都去,裘蘊明也只好跟著去了。 公孫別院位于城南,仿南方山水庭院,亭臺錯落連廊層迭,山石成景池湖成畫,加上特意為冬日栽種的紅白梅花,冬日中竟有榮榮艷色。大堂已被收拾整齊,諸公子分席而坐,趙熹仍與承平一席。鍋子是北方美食,一鍋rou湯、煮各色菜品,本是粗放豪飲,公孫家廚子用各種名貴食材小心做來,竟也別有風味。堂外冷風陣陣,堂內rou香四溢,大家推杯換盞聽歌看舞,竟也和樂。到興處,公孫宣儀一拍桌案、叫停歌舞,道:“難得諸公子齊聚一堂,鄙人無甚招待、心中愧疚,特請了京中至寶叫諸位一觀!請——懷章小姐!” 第71章 羞辱 公孫宣儀是懷章老客、隔三差五就要請人過來,他地位高身份重又給得起錢,大家誰都得罪不起,懷章只能逢請必來。這次公孫說有夜宴請他來撐場面,懷章自然不會拒絕,等他到了才發現,宴上竟都是熟人。 青州公子、江州公子、燕州公子,裘蘊明更不必說、是樓中???,也就只有平州公子和趙熹因自己不愿沒有私會。這本沒有什么,倚樓賣笑都是熟客才說明自己名氣大,宴席上更好騰挪、更加熱鬧、更叫賓主盡興。懷章悄悄瞥了眼趙熹和裘蘊明,深吸了口氣,向眾人行禮:“懷章見過諸公子?!?/br> 黃安文和燕無異都覺尷尬,秦尉寧坐觀好戲,裘蘊明意外地望著懷章不知如何是好,趙熹更是繃直身子看他。承平在桌案下握住趙熹攥緊的手、輕撫手背凸起的青筋,安撫他叫他稍安勿躁。這是懷章謀生的手段,現在鬧事所有后果都要懷章承擔,還是能忍則忍、看公孫宣儀究竟意欲何為。 公孫宣儀笑道:“大名鼎鼎的懷章小姐,諸位都已見過、不必鄙人多言了吧,聽聞蘊明為了懷章小姐神魂顛倒、日日都去引鳳樓等候,為了你小姐竟還拒過我幾次,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不過小姐到底顧念舊情,今日還是讓我給請來了!” 裘蘊明尷尬笑笑,正不知如何賠罪,就聽懷章道:“公孫公子取笑了,先前懷章身子不適、未能叫公孫公子盡興,是懷章的不是,今夜公子想聽什么、想聽多久,懷章都奉陪到底,以報公子體諒之恩?!?/br> 公孫宣儀大笑:“這可太好了,今夜諸位可是有福了!機不可失,就請小姐開始吧!” 懷章向公孫宣儀彎腰行禮,他的兩個侍女搬了凳子放在大堂中央、請他坐下彈唱,懷章整理裙擺正要坐下,公孫宣儀道:“太遠了,懷章,往前來?!?/br> 懷章停住,侍女抬著凳子往前走、走到大堂前部,公孫宣儀仍招手:“再往前些,干脆就放我旁邊吧,咱們以往不都這么坐么!” 以往只有公孫宣儀和懷章兩人,除彈琴唱曲外還有其余風流事,自然越近越好,可宴請怎能和兩人對飲一般呢,這將客人置于何地?侍女抬著凳子不知所措地看向懷章,懷章抱著琵琶,只覺今日鴻門夜宴,怕不好脫身。 裘蘊明有些擔憂,可他向來軟弱、并不敢說什么;承平怕趙熹生氣,開口為懷章解圍,半真半假玩笑:“公孫公子說笑了,公子請我們來聽懷章小君仙音、卻又想自己霸住,那我們這些人豈不是聽不得了!這哪是做主人的道理!懷章小君就坐這兒吧,公孫公子不滿、我們都趕走便是?!?/br> 公孫宣儀大笑:“承平可真會玩笑,我怎么舍得你們走呢?懷章就坐那里吧?!?/br> 懷章入座,整理裙擺抱好琵琶,問:“諸位想聽什么?” 承平怕公孫宣儀再刁難,忙道:“聽聞近日流行《離人賦》,就唱那個吧!” “誒,”公孫宣儀果然阻止,“大好時光唱那悲歌做甚,喪氣得很!客隨主便,聽我的,柳三變的《鳳棲梧》,懷章小姐,來一曲吧!” 趙熹顏色大變。 懷章抱緊了琵琶,沒有唱。 公孫宣儀問:“怎么了,怎么不唱呢,你以前唱得可是很好呢!在座諸位更艷的怕也聽過,聽聽這曲又何妨呢!不會是顧忌趙小姐吧?確實,趙小姐身為雙元本該忠貞高潔、不應聽這yin詞艷曲,不過雙元也不該拋頭露面、顯于人前!趙小姐既然不畏人言,聽一兩首詞又怎樣!瞧趙小姐那臉色,這詞怕不知已聽了多少次了,你就放心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