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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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守良打開好酒倒上,關大爺終究是沒讓李守良只喝茶。 李守良也知道關大爺的喝酒習慣,不喜歡讓,自己就喝。也不喜歡讓別人,能喝就喝。 三兩多酒下肚,爺倆身上都熱乎的多了。有些剛才不能說的話、不能問的話也能問了。 關大爺瞅著李守良說道:“小子,說說吧,為什么這么長時間不過來了?” 李守良剛想說什么呢。 關大爺接著說道:“小子,可仔細點說話。想清楚咯。要是讓我聽著不得勁兒,看到了嗎?門朝那。 關大爺一只手指著門口,眼睛斜看著李守良。 李守良看著這一幕,心里覺得可樂,臉上卻表現出了‘不滿意’。 嘴上接著說道:“關大爺,這話怎么說的?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接短。 再說了,咱們上午不就已經說過一回了嘛?怎么現在又翻舊賬?可不興這樣兒?!?/br> 關大爺也不糊涂,心知這個人也只是面上不高興,心里卻沒有這一出。 說道:“上午咱們說的是,要是那點東西說的不好,打哪來回哪去。和這個事兒可不摻和?!?/br> 李守良一只手端著酒杯,露出淡淡的笑道:“關大爺,記性真好。不像我,年紀輕輕的,就記不大住這些了?!?/br> 關大爺頓時睜大了眼睛。斜看著李守良哼道:“小子,不用給我說這么多。這杯酒你干了。想想怎么說?!?/br> 言下之意就是糊弄不了他唄,而且還是必須的。 好在李守良也沒有要欺騙一個大爺的意思,說了也就說了:“我不是有個對象嘛,你老也見過。 前段時間,因為一些事情,就不多說了,沒什么意思。我和她發生了一點矛盾。 我們兩個都屬于那種有事兒,就擰巴自己的。偏心里還有點兒氣性,都不愿意、也沒想著去低個頭。 再加上這事兒吧,時間越長,誰占理誰不占理也說不清了。就一直僵持了下來。 那段時間到了休息日,也不愿意出來逛一逛。就喜歡窩在家里,什么事兒都不干。優哉游哉的,平時就是在家里看看書,練練自己的手藝。 琢磨琢磨您和韓大爺給我的那些東西。挺有意思的。最近我倆又見了一面,沒想到時間一長,這關系反倒知道怎么處了。 想開了,也想好了。就是還有一些還沒考慮好的地方,不知道怎么處理。不過也甚大事了。 再說說我這干活的地方。您不知道,最近我們車間主任像是變了個人一樣,以前有多不愛來車間?,F在就有多愿意在車間里待著。 整的我們車間大部分人都不習慣了。而且這完不成工作的,都得留下來加班。還沒有加班費,就是白干。 我因為技術高一些,這車間里大大小小的事兒,但凡是大一點兒,這主任就得找到我頭上。 反正最近挺熱鬧的,我也有點忙忙碌碌的感覺?!?/br> 關大爺聽了倒是沒說別的。感情方面的事兒他不知道該怎么說。以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就是這樣的?,F在新社會是好,但是這結婚也就不再像以前一樣簡單了。而且他年紀也不小了,跟不上現在小年輕‘談戀愛’的想法,很正常。 想了想說道:“你才多大,這經歷的事啊,還算是少的呢。這以后更多的事兒還在后頭呢,習慣了就好了。 感情的上的事兒我不多說,聽你話里的意思,有幾分決絕,我就知道你的心思是定了。 分寸你自己把握,這方面我說的再多也沒用。 不過這工作上,聽你這話的意思,你們主任做的也都是在自己干活的范圍之內的,也沒法說人家的錯。 不過是你們車間里的人,以前懶慣了。就像是以前這長工奴才的,遇到了一家好主子,不苛待下人。讓這些人生出了嬌慣的心思。 而且也習慣了懶惰,現在只不過比以前提高了一些要求,你們這些人就都不習慣了。各種各樣的不滿。不過是欲壑難填罷了?!?/br> 李守良點點頭,各種情況、原因、事情要是說起來,兩天也說不完。 只是‘一語雙關’道:“這中間,倒是不止一點兒小矛盾的事兒。不過都挺突然的就走到了這一步?!?/br> 關大爺點點頭,想說的沒說,卻還是在感情這方面說道:“現在可不像是我們那會兒了。我們那會兒,有好些個,看上了就。?!,F在不行了。講究男女平等了。新社會有個新樣子。挺好。 你們之間的事兒說的再多我也不懂。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是想好了。不然準是像以前一樣的,還窩在家里。下定決心了其實也好。 但是既然想好了,就不要再猶猶豫豫的,最好就是趕緊跟人家姑娘那邊說開。都到了該結婚的年齡了,這樣對你們都好,互相不耽誤?!?/br> 李守良驚訝于關大爺的‘進步思潮’。也是點點頭說道:“打算過年就說的?,F在就先這么著吧。我在軋鋼廠干活,她在百貨大樓上班,都忙的不行。平常見面的機會也不算多,一句兩句的,既說不清楚,也毫無誠意。 還不如找個充裕點的時間,光明正大的說開。大概姑娘那邊也得有這么個意思吧?!?/br> 關大爺點點頭,卻也不再說這事兒了,只是舉起了手里的酒杯向著李守良。 李守良舉起酒杯,在關大爺酒杯的下沿停下,和關大爺碰了一下。爺倆均一飲而盡。 再斟滿,關大爺就主動聊起了別的。 爺倆天南海北的聊著,就聊到了‘緣分’二字上。 主要是關大爺講起,當時他們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大冬天,在東來順吃火鍋。李守良他們一行人結賬走人,關大爺剛去了坐下點完菜。 付錢的時候,關大爺才發現,自己一時不察,不知道什么時候讓小偷劃破了兜,錢票什么的,都給拿走了。 這一會兒巧遇上一個嘴挺‘沖’的服務員,兩人將將了兩句,就要動手。關大爺給那服務員撂倒了。 李守良都走到門口了,又回去主動給關大爺付上的錢。這事兒才算完。 李守良其實也不是冤大頭。首先就是因為自己手里有錢,拿得出來。其次是因為關大爺,酷似后世的一位演員?!呃蠋?,一位演技精湛的演員?!?/br> 另一個就是關大爺當時三拳兩腳,就把那個服務員給放倒在那了。李守良當時來到這里這么長時間,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會些拳腳的。 之前幾次打架,遇到的,都是王八拳入門、又或者王八拳精通之類的。說到真本事,還真沒有會的。所以見獵心喜,也不在乎這三瓜兩棗的。 說到這里,李守良也想起了一件事兒。今兒上午剛發生的事兒。 “關大爺,咱們這巷子里,這幾座院子里的人,聽說過最近有得罪什么人,或者說有什么暴露過自己錢糧這一說了嗎?” 關大爺扭頭輕瞥了李守良一眼,沉道:“這事兒我還真沒聽說。你也知道,我自己住著這個獨院,也沒有和周圍這些鄰居有多少的交集。 說句實在話,這些人啊,也和我聊不大來,再者真要讓他們知道知道我這。。也怕有些麻煩在里面。 所以我輕易沒跟他們接觸過,還真不大清楚。怎么,有人讓扒手給盯上了?還是怎么著?你怎么知道的?” 李守良想起了剛才碰上的這伙人,以及那天晚上這伙人嘴里的話。 說道:“我倒是不確定是不是。大約前些天晚上,碰到了一伙人。醉醺醺的從酒館出來。我正好加班到了家里,車子鏈條有點不大好,我下車在這蹲著修一修。 可能是因為我蹲的那地方太暗,兼之他們酒喝的都大,也就觀察到我。他們之間的對話正好被我聽到,怎么說呢,倒不像是好人之間的對話。 張口閉口的就是,咱們過年就要發大財了。怎么著的。 今天上午我過來的時候,剛走到咱們巷子口,又碰到了這伙人。就堵在咱們巷子口不讓人進出,還有一部分人在巷子里,看那情況真就像是在摸底一樣。 就怕,這個巷子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讓人給摸進家里來了。沒了什么東西也不知道?!?/br> 關大爺嗯了一聲道:“聽你這么一說,倒是真有這么點兒意思。說說,都長什么樣啊?!?/br> 李守良直接把幾人的樣貌都描述了一番。 關大爺想了想,倒是沒什么印象。最近沒見過、也沒聽說過這伙人。 隨即說道:“沒聽說過。估計是小偷小摸的。這片的人馬,我都熟。你那徒弟查安平的父親。查三兒以前不也混出了不少的名堂嗎。 咱們這片有什么新來的人,都得在咱們這邊擺酒的。不然誰就這么進來,準得被打出去。 而且至少也得是缺胳膊少腿的,畢竟他們都壞了規矩了?!?/br> 李守良點點頭,這話確實是。李守良也因為一些事兒,宴請過他們那邊的一些混混,雖然最后怎么出手,李守良的那事兒,就被私下里解決了。 李守良也是笑道:“這伙人看著都還很年輕,估計也是剛走上犯罪團伙的職業生涯當中。初生牛犢不怕虎,而且也沒趟熟路子。有眼不識泰山,沖著您來了。 不過您老這,可是有這么多的寶貝。而且不是還新得了兩個‘古董’嘛。我倒是懷疑,這伙人就是盯上您了,才來的這邊。 所以也沒給各路的‘地主’打聲招呼?!?/br> 關大爺聽了,立時反應過來,嘴硬的說道:“小子,說什么呢?大爺還能讓這些生瓜蛋子給盯上咯? 你也不想想,我行走江湖有多少年了?!?/br> 這話一出口,自己也覺得不對了。走在路上都能讓人劃破了兜把錢給拿走。那次也是幾個生瓜蛋子啊?,F在只是讓人給盯上,又怎么不可能呢? 硬氣的聲音也因此戛然而止。 李守良看著關大爺不說話,本來只是開玩笑的,也有點反應過來了。 心里一個勁兒的納悶:不會讓我說準了吧?那我這張嘴,主打的就是一個‘玄學’了。 殊不知關大爺此時的心里,也是一個勁兒打著艮。不停的在回想,自己最近是不是讓人給盯上了。而且怎么會讓人給摸到家里來。 會不會有這個可能,自己在哪露的富? 新得的這兩件東西?。?!李守良剛才的提醒涌上心頭。 約莫一會兒,關大爺幽幽的說道:“這兩件兒東西,是我黑市上買的,我買的時候,當時不少人都認為是正品。 只有我看出來了,和賣家耳語了一番,說出了破綻,以低價買了過來。當時沒有人知道,我花了多少錢拿下來的。 肯定都以為我用很高的價錢拿下來的。估計就是這時候被人看出來的。不過當時我沒想明白,這里面怎么有人知道我住的這里? 當時黑燈瞎火的,有人摸在我身后,能讓我神不知鬼不覺的,那除掉我拿走東西就完全沒問題啊。 怎么還找這么些人,多此一舉呢?” 看著關大爺的自問自答,李守良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沒經歷過關大爺當時這么兇險的時刻。 不知道當時的具體情況,換做是他,也是這樣想的,既然都能跟在身后一路摸到家里來,那還用找什么人???直接自己動手搞掉關大爺不就行了? 讓人納了悶了。 不過李守良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兒。 “關大爺,您去的那個黑市,就是常賣古董的黑市,還是咱們平常什么都賣的黑市?” 關大爺下意識的說道:“常賣古玩的那個,平常的黑市上,只要趟熟了,基本都知道,平常的黑市賣古玩根本賣不上價兒。 只有識貨的人,才能賣的上識貨的價兒?!?/br> 李守良點點頭,確實是這樣的。不過這就更加證實他心里的猜測了。 李守良笑道:“關大爺,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人了?!?/br> “嗯,怎么說?小子?!标P大爺問道。 “這事兒并不罕見,會認古玩的,會玩古玩的,有能力買古玩的。通常也就這么些人。 而且你都行走江湖這么多年了,就沒個仇人或者是對手?他聽得出你的聲音,能知道是你。還能和你一樣喜歡這些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