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中間基本一對一，一大爺方確實人有點劣勢，但也少不了兩三個人，差距不大。大家都是干重工的，手里都有勁，不過鍛工明顯勁更大一點。有些優勢。

    這時候李守良就凸顯出來了，力量一對一還算正常，但是八極拳初級加上身體素質就很棒！六大開要訣頂、抱、單、提、挎、纏用在八大招里：閻王三點手、猛虎硬爬山、迎門三不顧、霸王硬折韁、迎風朝陽掌、左右硬開門、黃鶯雙抱爪、立地通天炮。

    平常哪有這種機會實戰啊都是自己打自己的。這次可是讓李守良打了個爽，平常李守良謹小慎微，平平淡淡，但這次可是把那股子“身懷利器，殺心自起”得勁給打出來了，基本沒有五合之將。而且還都是被師兄弟們拽住了手正角力的，那就更好打了。

    場上形式風云變幻，不到十分鐘全部解決，只要有倒下的，就找下一個。很快就算還能站起來的也不愿意站起來了，畢竟八極拳的頂靠誰都不好受。打不過就認栽。

    這時候不只是馬平安父子，我方勢力目瞪口呆。甚至驚得圍觀群眾張大了嘴巴瓜都忘了吃。畢竟茬架的都往人少的地方去，誰見過這場面啊，而且是推枯拉朽，就能看到李守良左突右進打的對面屁滾尿流，他們自動忽略了那些人都被1對1拽住了，沒法還手。不然哪有這么容易，今天沒有開瓢的都得慶幸了。

    忽而，本來寂靜一片的吃瓜群眾，爆發了比之前更大的討論聲。那是誰啊，好厲害的小伙子，長得也好。哪家的？

    嚯，你還不知道，以前鉗工車間劉舒知道嗎？劉舒的兒子。

    好家伙，那才多大??？這么能打，真厲害啊?，F在就他一個人嗎？

    好像是才16，前段時間不是拜了易師傅為師嗎？我看是個厲害的，我家二姐的姑娘倒是合適，就是太小了，不到20沒法結婚，哎。

    你傻啊，要是有意思可以先訂婚啊，到年齡在結婚也不遲啊。

    也對啊，那我得趕緊回去給我姐說說，這樣的靠得住。

    。。。架打完了，人們才知道給保衛科的人讓路。保衛科科長抓緊帶人擠進來，受傷的不受傷的所有人全部帶走。這事已經讓外圍的保衛去通知雙方車間主任了。連軋鋼廠門都不出就打起來了，不想管也得管了。

    諸位，這場戲怎么樣，別著急，還沒完呢！

    第12章 處罰

    隨著這場足以驚爆眾人的大瓜，以雙方被帶走落下帷幕。但并不代表這個事件的結束，相反無論這個事件最后怎樣處理，它都會變成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并且為人津津樂道。

    主角被帶走，人群則被保衛科長留下的人開始進行驅趕疏散，人們也從倔強的蠻牛變成了順從的羔羊，三三兩兩的回家了。

    而交戰雙方呢，此刻已經都被帶到了保衛科的“小黑屋里”，兩撥人分開放置，就怕再打起來，不過見識了李守良的本事，應該也打不起來了。

    軋鋼廠有史以來最為大型的打架斗毆事件，直接上升到了高層，已經不是兩個車間主任能解決的了，畢竟情況十分惡劣。群體斗毆，還是在大廠萬人矚目的情況下。必須趕緊處理，軋鋼廠各處級以上領導及涉事兩個車間主任馬上到位，形成了一個集體會議，專門討論這個事件。

    楊廠長尤為震怒。因為楊廠長自當廠長以來主抓生產，鋼廠生產是最主要的。而了解了事情的始末竟然是因為8級鉗工和7級鍛工之前的齟齬而鬧出了這么大的亂子，氣的楊廠長直接肝疼！但楊廠長沒有慌亂，事情已經發生了，捂蓋子捂不住，那么就只能處罰。而且必須讓大家滿意，不然只會讓幾個副廠長覺得自己能力不足，動搖軍心。尤其是剛上來的李副廠長。

    已有腹稿的楊廠長已經想好了無非是各打五十大板，再罰所有人的工資罷了。但他打定主意先不說，先讓大家發表意見，然后最后拍板，這是領導說話的藝術，也借此看看誰敢冒頭，生產的地盤誰也不能碰！

    “這個事件確實惡劣，前所未有，大家都來談一談怎么辦吧，暢所欲言嗎?！睏顝S長開口道。

    “這件事必須從眾處罰，不然容易讓大家滋生不實的想法，在廠里打架，這太惡劣了，這是搞生產的地方，不是打架的地方，同時，兩個車間主任監管不力，我建議直接罷免車間主任，降級?！边@是后勤處處長說的。

    后勤處處長是李副廠長的人。此時跳出來很難說是自己做主張還是李副廠長的示意。

    “我們不能一棍子打死，這件事的始末我是有所了解了，起因是這個叫馬俊杰的小子沒被8級鉗工易師傅收徒而嫉妒以至于之后的事情，但是呢，法不責眾，我們不能把所有人都處理了，都是骨干，這樣，處罰其一就好了，鑒于他還是個孩子，鍛工等級降級一次好了，即警告了他也警告了眾人。以后不要鬧事?！比耸绿幪庨L說道。

    人事處處長是楊廠長的人，為了減小生產線上的人給楊廠長帶來的負面影響，直接說只誅首惡。

    隨著兩大領導的人開口，其他各部門領導紛紛開口，各有偏向。一時間到處是交頭接耳的人。

    “兩個車間主任，發表一下意見?！睏顝S長說道。

    一直當鴕鳥的兩人恨得牙根直癢癢。鍛工車間車間主任今天中午收了錢，下午就一直沒出現，要不然馬平安能這么容易煽動人去討說法。而鉗工車間主任純粹是因為車間就這么一個8級鉗工，平時還指著他沖業務呢，做的又不過分，這又不是指標任務重的時候。要不然也不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兩個人還能怎么說。自然只能含含糊糊的說己方有錯，教導不利，回去一定好好責罰。且下不為例。這也是沒辦法了。

    隨后各方又就這個事件吵吵嚷嚷了近半個小時。不過李副廠長一直半瞇著眼，整場會議是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反倒是林副廠長很活躍，表現出了一絲對車間感興趣的意思。

    沒有釣出想釣的人物，楊廠長不再等待直接拍板定調子。

    “群體斗毆，事出有因。情況惡劣。這樣，馬俊杰降1級，扣三個月工資。馬師傅一方其余人各扣一個月工資。易師傅一方，主動動手的李守良，這個人我有所了解，他父親是為挽救廠里重大事故而死，其母親也是咱們廠里工人前不久去世，剛進廠。還是個學徒工，就罰他第一次參加鉗工等級考核如果一次不能通過，不能參加下一次考核，只能等一次。工資就不扣了，剛進廠還沒一個月，還是個孩子，能打的孩子。其余人都扣一個月工資?！?/br>
    眾人聽了哈哈大笑。沒見過這么能打的孩子，剛才事情的始末擺在桌面上他們還有點不敢相信。

    至于一大爺，馬平安兩人都自動的被略過了，一個是他們沒動手，一個是各個車間他們都是大手子，索性就把他們倆給忘了。廠長都忘了他倆，下面的各處長就更忘了他倆了。倆車間主任就更高興了。隨后散會。楊廠長被保衛科科長引著去宣布情況，順便敲打敲打眾人。其余人散會。

    “李廠長，這次咱們為什么不？”后勤處處長落到后面不解的問道。

    “哎，你啊，心是好的，但是眼皮子太淺，生產線上無小事，楊廠長不會輕易放手。更何況這次打架這么大的群毆事件，竟然連個重傷或者流血的都沒有，連醫院也不用去。事兒根本不大。所以，楊廠長必定會各打五十大板，然后按死。誰冒頭他就得針對誰，沒有必要的把握我不會出手的?！崩罡睆S長說道。

    “嘶！那我不會被楊廠長記住了吧？李廠長，我這。?！焙笄谔庨L倒吸一口涼氣，頭上冒著汗說道。

    “放心吧，你是我的人，這次情況我都看在眼里，我自然不會讓他動你?！崩顝S長笑著說道。

    “謝謝李廠長，我一定緊跟您的步伐，聽從您的教誨?！焙笄谔庨L微躬著身子說道。

    “嗯，早點回家吧?！崩顝S長說完，擺擺手轉頭走了。

    另一邊，楊廠長帶著兩個車間主任在保衛科眾人的簇擁下來到“小黑屋”。

    一進屋，眾人看清來人是楊廠長，本來坐沒坐相、站沒站相得眾人，都站直了身子，低著頭靜待處罰。

    果不其然，楊廠長先是暴怒，一陣狂風暴雨劈頭蓋臉的對著兩撥人就是批評甚至帶著點臟話。罵罵易師傅不懂事，罵罵馬師傅不懂事。又罵一群人是不是不想干了。直讓眾人覺得冬天又到了。等嚇的眾人都戰戰巍巍的時候才止住了。

    緊接著又是一陣和顏悅色的勸說關心，先關心關心易師傅有沒有事，又關心關心馬師傅有沒有事，還關心關心大家身上的傷，甚至夸了李守良小小年紀這么能打，愿不愿意調到保衛科。瞬間讓眾人覺得從冬天又回到了春天。

    一打一拉，這領導的藝術真是爐火純青。完事領導又單獨敲打了易師傅和馬師傅，表示競爭可以，但不能耽誤生產，尤其是零件不合格的事還要再斟酌斟酌，不能一棍子打死。但也要嚴格要求。

    最后楊廠長示意下，保衛科科長宣布處罰結果，且明天通過廣播站進行公示。并且處罰結果貼到公示欄上以儆效尤。

    馬俊杰在此過程中明顯不服，但被他爹馬平安死死拽住，最后臉憋得通紅還是沒發表任何意見。

    楊廠長也樂得裝作看不到，要不是給馬平安面子，就馬俊杰炸刺的樣，直接給你安上一個襲擊8級鉗工，破壞重大生產進程，你看你還能不能活。楊廠長可是個殺伐果斷的人物，又當上廠長，干部。豈容你一個小屁民撒野放肆！

    遂指揮保衛科把人都放回去，并罵道：都快滾，廠里不管飯。

    眾人兩撥前后出了軋鋼廠。

    馬俊杰臨走之前還想放狠話，李守良一揚拳頭，嚇得他抓緊扭頭走了。這次他們這波人大家輸了，輸得很徹底，這仗沒法說，太丟人。

    第13章 日常

    李守良一行人一出廠門口就歡呼起來，尤其是幾個小年輕們，搖頭晃腦的朝著另一伙人示威。太痛快了，尤其是年輕人茬架，要的是個不服輸，面子，有份兒。更別說贏得這么痛快。趕明兒憑借著今天的戰況說不定就能秀著個蜜。跟大家一塊談天說地的時候，說說自己的英雄事跡誰不得高看咱一眼。

    另一伙人倒是沒什么動作，徑直往馬家父子家去了。其實也沒什么深仇大恨，就是幫著哥們打架而已。只不過輸了。四九城的小年輕打得起，也輸得起，不能掉了面子。除了馬家父子。

    往軋鋼廠不遠處走了一段一大爺帶著人停了下來。

    一大爺轉過頭來說道：“今天的事差不多在意料之中，就是沒想到馬俊杰那小子會動手，馬平安應該是想著帶人逼宮順便嚇唬嚇唬我們，剛才的處罰楊廠長也說了，零件的問題要斟酌斟酌，不能一棍子打死，也要嚴格要求。其他車間的還是不動。他們的就看質量，要是還和以前一樣，低級的二放一，高級的嚴格按照高要求，就是要讓他馬平安說不出話來。打碎牙往肚子里咽?！?/br>
    師兄弟眾人立即點頭稱是，至于那一個月罰款，誰會提。都是師兄弟，在以前要是人少都有養老的資格。徒孫呢，更不敢說了。

    大師兄倒是笑呵呵的提了一句：“馬平安那老小子要是還想攏住人，就幫那伙子人把罰款繳咯，不然，嘿嘿?！币馑疾谎远?。

    “就怕他舍不得。都回家吧。有事廠里說?！币淮鬆斦f道。

    隨即眾人散去。

    一大爺和賈東旭李守良三人慢悠悠的往家趕，反正都晚了也不著急。一大爺好似忘了李守良的功績。倒是賈東旭因為今天打了勝仗一直趾高氣昂的，像是得了天下第一一樣。連帶著他看李守良的眼神也重新變得熱情了，而且帶著些許的討好。

    三人回到家，迎接三人的就是“看門大爺”閆富貴。

    三大爺一看來人，就趕緊扯著他那好像上不來氣的嗓子喊道：“老易回來了。老易，怎么樣了，我都聽說了，快，二大爺召開了個全院大會，就等你們了。趕緊走?！闭f完就往里走，好像誰會搶他的座位一樣。

    “這個劉海中，真會裹亂。走，看看他說什么?！币淮鬆斦f道。不用說也知道二大爺開這個會干什么。

    一到院子里，各家各戶滿滿當當的，平常開個全院大會一家來兩個人都算支持工作了，這次每家幾乎都來全了。真是，中國人湊熱鬧的心永遠不會熄滅。相當一部分人看著別人過得不好他們就會快樂，這種人到現在還有，以后也還會有。

    走近幾步，就看到二大爺站起來喊道：“老易，今天沒事吧，嘿，我都不知道有這個事，不然我就不走了。我說什么也得幫你勸勸馬平安，什么事啊這事，沒受傷吧?！?/br>
    二大爺嘴上關心著一大爺，其實心里指不定得多希望一大爺受傷呢，然后再以長輩動手打架的名義把一大爺這個位置擼了，他來當才好呢。至于他勸馬平安更扯了，同行是冤家。兩個年齡相仿技術相同的7級鍛工，更何況兩人都不是大氣的人，關系決不能說得上好。二大爺來勸，這架得打出狗腦子來。

    一大爺好似沒聽見是的徑直往前面主座上走去。賈東旭則早就被小媳婦招手過去，被母親和媳婦好一陣找身上的傷，而后抱著小媳婦在那耳鬢廝磨，訴說著自己的英雄事跡，惹得秦淮茹陣陣傳來銀鈴般的笑聲。李守良自己找了個角落站定。等待一大爺發話。

    一大爺來到座位上站定說：“今天呢，本來也沒什么事，我先謝謝大家聚在這里關心我們爺仨。情況呢，你們也應該聽說了，守良呢會點拳腳，我們算是毫發無傷打了個大勝仗，處罰我就不細說了，明天廣播公示，大晚上冷冷呵呵的也沒什么事，不再耽誤大家了，都回家吧啊?！?/br>
    輕描淡寫的說了幾句，眾人也都十分聽話散去，根本沒給二大爺再發揮的空間。二大爺一看好不容易來這么全的人就這么散了，他一肚子不能打架，關愛同志工友之類的話都沒說，更氣的是院里人對于一大爺的服從和信任。

    二大爺氣的也轉身回家了。還不忘狠狠踢了看熱鬧的劉光天、劉光福一腳，罵道：“看什么熱鬧，趕緊回家去，下神呢?！?/br>
    三大爺倒是張了張嘴想問什么，最終也沒有問。

    李守良準備回家開火被一大爺叫住了：“這么晚了別開火了，上我這來這吃，攏共能吃飽?！?/br>
    秦淮茹和賈東旭賈張氏回家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臉上閃過一絲陰翳，而后消失不見，又笑著拽著賈東旭回家了。賈張氏難得沒作妖，估計是聽說李守良的豐功偉績了。不過要是聽說罰款一個月的又不知道要做什么幺蛾子了。

    李守良應聲答應隨著一大爺往家里走去。一推門進去就看到聾老太太坐在上面，旁邊是一大媽，還有傻柱在旁邊陪著。一進屋，傻柱就喊起來了：“一大爺，沒什么事吧您，我在后廚忙活著飯，沒出去咯，不然我非得給那孫子點教訓看看，敢打老人，反了他了。守良，哥哥聽說了，你是好樣的。我就知道你們吃不了飯，今天我留的好吃的拿來了，咱們爺仨喝一杯?！?/br>
    一大爺看著一大媽擔心的目光搖了搖頭，上前去說：“老太太，沒有事兒，讓您跟著擔心受怕。我今天連動手都沒動著，也沒人動著我，守良全解決了?！?/br>
    這時候老太太和一大媽看向李守良，眼神里閃過柔和與感激。

    “老太太，一大媽，一大爺是我師父，師父有事，弟子服其勞。于情于理都是我應該做的。柱子哥，今天晚上正好在這嘗嘗你的手藝，我們好好喝兩杯?！崩钍亓嫉?。

    “好，咱們爺們沒必要說這么多，來，柱子，把菜熱熱，我們開吃?！币淮鬆斦f道。

    “得嘞，您請好吧?！鄙抵D身去熱菜了。

    不一會兒弄完，三人就坐，喝的不多，主要是席間傻柱義憤填膺，還信誓旦旦的說馬俊杰那孫子明天開始在一食堂就吃不到飽飯見不到油腥。這倒是真的。

    吃完飯也沒有多聊，幾人散去。

    夜。

    一大爺一大媽在床上談話。

    “守良真那么能打？”一大媽問道。這應該也是所有沒親眼見到的人想問的一句話。

    “嗯，真虧了守良，馬俊杰那小子朝著我就上來了，我沒反應過來，要不是守良，我估計得傷得不輕?！币淮鬆斦f道。

    “嗯，那得好好謝謝他?！币淮髬屨f道。

    “我心里有數，守良是個有成色的，越是這樣我們爺們越要以誠換誠，我是看出來了，誰對他好，他心里有數，這不就顯出來了?！币淮鬆斦f道。

    二大爺家。

    二大爺吃飯喝酒打兒子。還對二大媽抱怨說：守良那個小子平常怎么看不出來這么能打，顯著他了，這么拼命，他家就他一個，一打好幾十，他以為是演畫本呢。哼！

    二大媽反駁道：你得了吧，誰對他好，守良心里有數。人家一大爺帶著他去廠里找領導，又把他要到手里手把手的交，就是兒子也就這樣了，換了你行嗎？

    二大爺氣呼呼的說：他老易是為了養老，就是看守良還小，，沒個幫襯的。

    二大媽反駁道：也沒見你幫襯，遇到事顯著了，你就別眼饞。

    二大爺說：我有仨兒子，還用幫襯他。

    二大媽說：那不就是了，管好自己的兒子，不比什么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