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眼瞼稍低,懶倦道:“他更不行?!?/br> 她說完這句以后,牌桌上的三位貴女都放下了手中忙活的東西,不約而同看向了她。 聞吟雪回神,看向她們。 “怎么了?” “簌簌?!币晃毁F女遲疑著問,“……我剛剛,好像還沒說是誰吧?” · 上京幾場春雨過后,天氣轉暖,春日融融。 這種時節很容易是各府女眷舉辦宴席首選,一來春日衣衫薄,免了冬日穿著臃腫的襖子,行走起來衣衫翩翩,更顯氣度出眾,步態裊裊,二來過了冬也容易生出閑情逸致來,此時酒釅花濃,都是上好的由頭。 近些天來時常被人討論的,也就是那位初入京城不久的聞府大小姐。 在她之前,京中人喜好的美人大多以淡妝為長,柳眉細腰,最好能有西子那般的病靨楚楚之態。 例如王相家那位小小姐,恰是如西子那般多生愁態,惹人憐惜。 但這位聞大小姐卻是截然不同。 雖見過她的人也不多,都只是些旁人轉述的出挑,但就只見這往聞府提親的世家子弟,就可見一斑。 外翁后日就要歸京了,父親聞書遠早就已經修書將挑選過的世家子弟送往外翁手中。 回信在昨夜已至。 外翁的字可以說是奇形怪狀,說一句奇丑無比毫不為過,聞吟雪辨認了半天才看清楚他到底想寫什么。 大概的意思就是說他過幾日就要回來,到時候一定會為她好好瞧瞧,一定不會讓她受委屈。 這幾個字橫七豎八躺在一起,聞吟雪也是連猜帶蒙。 反正意思也大差不差吧。 怎么人長大了就要成親呢。 聞吟雪雖然對于成親并沒有那么排斥,可是顯然,也并沒有什么好處。 若是夫君長得好看還好,要是長得丑還常?;丶?,那簡直就是折磨。 更何況成了親以后,說不定連牌都只能偶爾打打。 大概是因為想到這個,所以聞吟雪連著幾天一直都在打葉子牌。 她很聰明,只是手氣一向不好,加上和她一起打牌的那幾個也都是老手,是以還是贏少輸多。 連著昏天黑地打了幾天,這會兒才得了閑。 春桃站在聞吟雪身后替她梳發,猶如緞子般的柔順發絲劃過掌心,春桃用篦子劃過發尾,提醒道:“小姐,明日就是賞花宴了?!?/br> 聞吟雪應聲,道:“知道了?!?/br> 這賞花宴來得很有由頭。 歷來是宮中主辦,早前大多是為了皇子相看皇妃,但是后來時常有貴女與郎君在這里面傳出佳話,是以也逐漸成了各府相看的由頭。 今年宮中的幾位皇子,要么早已立了正側妃,要么年歲還小,估計是想替宗室子弟瞧瞧。 也有傳言說,雖說是那幾位宗室子弟,實則也只有一個人,是陛下想著要為楚小侯爺相看相看。 不過這與聞吟雪無關。 帖子送到聞府上,其實是與那幾位有意結親的世家商量過的。 上京雖然民風開放,但是男女成婚前私相授受也是斷然不行的,聞吟雪與那幾位世家郎君都沒有見過面,各家長輩是想著,能借著這次碰面,再瞧瞧品行相貌,再做打算。 和挑菜似的。 但其實也還行。 聞吟雪是挺想看看程屹的,畢竟他畫上看上去還挺有姿色,和她記憶中的人出入實在是太大。 萬一是賄賂畫師的呢? 見一面就知道是不是從前那個愛哭鬼了。 想想人和人的差距真的很大。 幾年的時間,程屹從一個又矮又胖的愛哭鬼變成了一個風度翩翩的世家郎君。 但她從第一次見到楚珣到現在明明已有三四年了,他這個人卻還是一如既往地很討厭。 春桃放下銀篦,指尖碰了碰聞吟雪的耳垂,突然問道:“小姐要不要穿個耳洞?” 尋常貴女八九歲就穿了耳洞的也是常有,聞吟雪怕痛,一直到現在都沒穿。 “算了?!甭勔餮┗?,“痛?!?/br> 春桃猶豫道:“但是明日賞花宴要帶的那副頭面,正好有一副相配的珍珠耳鐺,去打首飾的時候,那鋪子的掌柜還說這套的精髓就在這對珍珠耳鐺上,還說不管是誰帶了都必然是艷壓群芳,但若是不戴的話……” “穿?!甭勔餮┑?。 春桃失笑,輕聲應是。轉身拿來一根銀針,細細在燭火上停留半瞬。 猶有實質的春光傾瀉入室,窗牖外梨花紛飛。 細密的痛感一瞬而過。 細絲下的珍珠顫顫巍巍,似一輪滿月。 第11章 春時還暖,綺香浮動。 最近幾日因為忙著準備賞花宴的事情,各家貴女都忙得腳不沾地。 尤其是上京那些胭脂水粉鋪子,首飾鋪子,擠滿了各府上的大丫鬟,更是常見頭戴幕籬的貴女親自挑選。 寶馬雕車香滿路,往來賓客絡繹不絕。 這種 名頭的宴席不外乎就是為宗室子弟挑選夫人,細數起京中有名有姓的宗室子弟,不是還未到年歲,就是已經有了家室,這么興師動眾的一場宴席,多半是為了楚家那位小侯爺。 …… 窗下銅鏡前,聞吟雪已經坐了整整一個時辰。 漫長的梳妝讓她已經昏昏欲睡。 聞吟雪靠在鏡前,雙手撐著下頷,剛準備睡一會的時候,春杏已經取來耳鐺,輕輕穿過耳垂。 lt;a href= title=target=_blank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