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王山拘謹地笑著,和之前姜宜記憶中那副頤指氣使的模樣很不一樣。 礙于安琪在場,姜宜不想把話說得難聽,只是冷淡道:“抱歉王總,我現在還有事,不太方便?!?/br> “就三分鐘,三分鐘!”王山不依不饒,見姜宜往另一方向走,連忙跟上去。 安琪小聲問:“姐,那是誰???” 姜宜道:“一個沒什么道德素養的券商?!?/br> 安琪雖在公司內做法務,但同學里有不少在律所做資本市場的業務,也對律師和券商里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聞頗有了解,這時立刻露出了一個心領神會的表情。 王山卻忽然在她后面喊道:“姜律師,您和陳總能不能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馬,好歹讓我有口飯吃!” 姜宜猛地頓住腳步,轉身,“你說什么?” 王山見她終于愿意理會,快步走上前,“是這樣......” 姜宜打斷了他,對安琪道:“安琪,今天中午你先自己吃吧,我處理些事?!?/br> 安琪目光在兩人之間徘徊片刻,小聲應了,“那您有什么事兒,隨時給我打電話發消息,我立刻就到!” 等安琪走后,姜宜才和王山找了最近的咖 啡廳坐下。 王山和聲問:“姜律師,您喝些什么?” “謝謝,我不喝,有什么事請盡快說?!苯丝粗?,“你剛才說的陳總是誰?” 王山雙手緊握,“當然是陳書淮,陳總?!?/br> 他那張不復光彩的臉上充斥著中年男人特有的疲憊,掌心滲出密密麻麻的汗。 姜宜微微皺眉。 她從未跟陳書淮提及年前的事情,而他那時在美國,人都聯系不上,更別說會了解國內的事了。 姜宜既覺得天下不大可能有這么巧的事情,又不大相信陳書淮會在百忙之中會特意了解她那些雞零狗碎的問題,還動用集團的名義為她出這個頭。 她沉默片刻,隨后道:“王總,你說的事情我都并不了解,陳總那邊也沒有跟我提及?!?/br> 王山再次開口。 “姜律師,您是不知道啊,這幾天,我們公司內部忽然通知我停職停薪,接受紐約那邊的調查,我托人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是盛光集團對我提出了意見。昨天,有投資方朋友提到盛光集團的陳總和您是朋友,我想了半天,立刻想明白就是和咱們年前那件事有關?!?/br> “姜律師,我對我酒后的失控行為很愧疚,但您一下給我告到陳總那兒去,讓我連工作都進行不下去,實在是有些過了?!?/br> “酒后失控?” 姜宜忍不住冷笑。 “王山,一個人但凡還有力氣動手動腳,說明腦子還不至于被酒精泡爛。你自己做事難看,又因為我舉報你,把我踢出項目,那時候你怎么不說做得過了? “況且,年前那次也不是你頭一回做這種事吧?你去找過其他被你sao擾過的女性道歉嗎?恐怕只是因為陳總和我有關系,所以你才來我面前擺姿態吧?” 王山被她說得啞口無言,尷尬地笑了幾聲后,又道:“如果您希望我道歉,道歉多少次都沒關系,跟誰道歉都可以!” 姜宜已經失去了繼續跟他扯皮的興致,拿起包站起來。 她忽然想到什么,對王山笑了笑,又道:“既然是紐約那邊在開啟調查程序,我想憑as證券這樣的老牌機構,內部一定會公正的處理舉報,不會產生誤判的。您就別再找過來了,不然我報警后,事情會更不好看?!?/br> 姜宜頭也不回地往電梯的方向走。 說實在的,她現在心里很痛快。 被王山sao擾,工作也受到影響,姜宜在那一個月里過得很辛苦。 前所未有的無助和無處宣泄的惱怒,在每一個日夜都壓在她的身上,可以說是壓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離開律所的想法,也是那時定下的。 姜宜回到辦公室,給陳書淮撥了個電話,無人接聽。 她給方秘書發了消息,對方立刻回了電話。 “太太,先生正在參加集團會議,您有什么事,我可以為您轉達?!?/br> 姜宜只好道:“我晚點再給他撥去,謝謝?!?/br> 掛了電話,姜宜才回過神來,方秘書還在叫她太太。 她突然想到什么,忽然打開私人郵箱,才發現方秘書還在持續地給她發送陳書淮的行程記錄,一天一封,堅持不懈,甚至比之前的郵件還要詳細。 姜宜沒忍住好奇,點開了最新一封。 昨天晚上八時,藍港酒局。 又是酒局,怎么有喝不完的酒局? 目光往下,方秘書還貼心備注了行程說明,將跟陳書淮喝酒的人都列出來,并備注了沒有女伴。 姜宜扶額失笑。 她又點開前面幾封郵件,清一色地寫著“陪太太”。 陳書淮應該是忙到忘記讓秘書停發郵件了。 她正準備退出郵箱,卻忽然收到一封家庭宴會的請柬。 陳家的家族宴會,定在下月初三,在香港舉辦。 陳家是典型的豪門家族,上世紀五六十年代時,從香港移民至北美,在紐約落地生根,又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時將家族業務延伸至內地和香港,隨后在九十年代時往歐洲拓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