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49章 她是唯一 晚飯兩人是在醫院附近小巷解決的, 按禹白溪的話說,他日日經過此店,就想以后有機會帶禎珠來吃。 聽完他的話, 禎珠品一口老火靚湯,湯里果然帶著甘甜,是她最喜歡的口味, 卻又忍不住問上一句:“帶我?來吃什么?” 店里空間有限,只擺了六七張小圓桌和紅色塑料凳。受前段時間臺風影響,近期客人不多。 碩大的【臨縣老字號、五十年經典】字眼映在墻上,沒人覺得這個提問多此一舉。 禎珠這么問, 就是想聽禹白溪親口說出來。 這一天對她來說,情緒跟坐過山車似的,跌宕起伏, 似現實, 又如夢。 夢里的人此刻正坐在她面前, 一對上他的眼, 她總會想起先前他從天而降的神奇。 因為住在一起,他們倆經常這么面對面坐著。吃三餐、喝茶、品熱可可, 聊天......她本該鍛煉得完全不緊張, 而此刻她卻偏偏要給自己找點“增加緊張”的事。 她好想好想親耳聽禹白溪解說“她如何是唯一”。 禹白溪說的話其實比禎珠預想的還多。 初到臨縣,天降橫禍, 受傷的群眾大部分伴隨著骨折、骨裂等突發情況, 第一晚他睡在臨時帳篷里, 第二晚睡在了手術室隔壁。他參加過各種災后救援,前線經驗豐富, 環境惡劣并不能對他造成什么影響。 但人的主觀意識普遍很強,尤其在天災面前, 會給自己搭建起一套心理應激防御系統。禹白溪也是普通人,他會因為手術方案如何最優而思索,也會因為體力有限而懊惱。離開手術室,他需要迅速填補內心極大的落差感。 身體因為高度緊張和疲憊,反而睡不著覺,他會起來整理病例?;氐剿奚嵋矔犅犚魳?,逗一逗院子里那只胖乎乎的花貍貓。 以前這些話他認為浪費時間,從不說,而現在的禹白溪,想傾訴。 “上周天天忙得像打仗,日夜顛倒。每次經過這家店,不是打烊了,就是尚未營業。同事都推薦這家店的煲仔飯,我便想帶你來一起吃?!?/br> 起因就是這么簡單、直白。 本地同事跟禹白溪介紹,這家店的煲仔飯和五指毛桃燉湯是臨縣一絕,從爺爺傳到孫子輩。半個世紀以來,一代又一代,人人都慕名來這家店吃飯,吃的是一口情懷和美好回憶。 禹白溪當時就決定,以后有機會,一定要帶禎珠來嘗一嘗。只有他一人的人生經歷,似乎變得無法圓滿。 沒想到這個機會如此快就成為現實。他甚至生出了感激的心。 聽禹白溪一本正經,跟自己侃侃而談的模樣,禎珠有些受寵若驚。 她才問了一句,禹白溪就把他這些天支援的經歷事無巨細全部說完。 靠近店門的幾口大鍋時刻燉著湯,香氣在空氣里縈繞,禎珠覺得自己的靈魂也跟著顫顫巍巍。 只是聽到他說話的聲音,心跳就變得很劇烈。渾身忽然充滿無處宣泄的力量,她只好端起湯碗,噸噸噸喝湯。 連灌一碗熱湯,額頭、鼻尖、脖子上冒出密密的汗,禎珠順手把頭發扎起一個高馬尾。 光看那翹起馬尾發梢,禹白溪腦海里全是禎珠平時走路一蹦一跳活潑的模樣。 連帶著他的心,也隨之雀躍起來。 兩周不見,再看她,還是那么乖啊,總是這么乖啊。 再一次感受到自己詞匯庫的匱乏。禹大教授唇角微彎,禎珠仿佛頭頂一個只有他才能看見的對話框,上面閃爍著四個字:可可愛愛。 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快樂,在他的心頭徜徉。禹白溪做了十幾年研究,遇事強調追因溯源,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開心什么? 禎珠被身旁這道目光閃得心虛,假裝認真地吃東西,再也抬頭不敢看對方的表情。 意識到自己過于明顯的笑容,禹白溪輕輕抿唇,柔聲道,“多吃點?!?/br> 烏黑的發頂對著他,聲音從碗邊悠悠傳來,“再來一碗?!?/br> 從小店出來,兩個人步行走回臨時住處。 “吃飽了嗎?”禹白溪問。 禎珠輕嗯一聲。 “還想吃什么?”禹大教授又問,那語氣讓人一瞬認為,哪怕她開口想吃天上的星星,禹白溪也會立即扛一把梯子幫她摘下來。 禎珠靜靜看他一眼,忽然領悟到:有一種餓,叫做「禹大教授認為你沒吃飽」。 感覺到體內的血液如熔漿般奔騰,呼呼的冒著熱氣,禎珠脫口而出:“冰淇淋,紫芋味兒的?!?/br> 說完又小心翼翼覷他的表情。 她,一個體寒之人,竟然當著一位資深中醫大拿的面,說要吃冰冷之物,大大究竟會不會答應呢? 果然對方遲疑了三秒,似做了什么重大決定的模樣,鄭重道,“那就吃一根?!?/br> 于是兩人肩并肩步行的畫面,變成禎珠舉著個蛋筒冰淇淋,禹白溪走在馬路外側護著她。 他腿長,步幅寬,為了就禎珠的頻率,放慢腳步,又悄悄朝她走近了半步。 只見姑娘注意力全放在蛋筒冰淇淋上,小口小口地吃。他與她近在咫尺,他能看清她的長睫毛,還能清晰地看見冰淇淋融化后,一滴搖搖欲墜的奶油快要滴落在蛋筒外時,被小貓般的舌尖靈活地卷進嘴里。 禎珠的手肘時不時蹭上禹白溪的手腕,起初是無心的,后來是有意的。這么親密的距離讓她心跳失控,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陌生感覺。 lt;a href= title=target=_blank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