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配合道：“哦——然后呢？”

    “然后我就請楊枝吃了飯，為了表達感謝?！背涛ò言捊舆^去。

    小章：“然后就吃了很多頓飯？”

    “差不多?！?/br>
    “那誰先告的白？”小章看著程唯，“你？”

    程唯牽起楊枝的手，眼睛有意地劃過慕留，“對?！?/br>
    大家發出艷羨的感嘆聲，“好有緣份啊?！?/br>
    慕留倚著墻坐在地毯上，嘴邊從頭到尾都掛著笑。

    “說到情侶，”一個高中同學拿出了手機，問其他幾個同學，“你們收到常樂樂的請柬了嗎？”

    大家都收到了。

    小章睜大了眼睛，“結婚請柬嗎？”

    “對，”江珠說道，“我們一個高中同學，從小就想結婚?！?/br>
    “在國內？”

    “對?！?/br>
    劉其名：“我記得他二月份結婚，你們都去不去？”

    一個人答：“我應該不去吧，假都不夠隔離的?！?/br>
    劉其名：“……你都不看新聞啊，一月份就不用隔離了，就是明天?！?/br>
    “真的假的？”同學拿出手機上查起了機票，“還是有點貴?！?/br>
    楊枝問江珠：“你要去嗎？陳琢說她想去，如果你們倆都去的話，我也去?！?/br>
    江珠的臉上難得出現了猶豫的神情，“婚禮無所謂去不去，就是好長時間沒回過家了，挺想回一趟的?！?/br>
    一群人深有體會，這個數了一年半，那個數了三年，慕留和perrine最久，都有四年多沒回過國了。

    “但是你沒法回吧？”同做cs的同學看著慕留，“得等你畢業？”

    這種事慕留做得多了，有點熟能生巧的意思，口吻十分隨意，“要回也能回，但是二月份沒什么時間?！?/br>
    楊枝低頭吃著草莓，記下了這句話。

    perrine嘲笑起在場的唯一一個單身男性：“leo，你高中同學都要結婚了，你怎么還是單身??？這個屋子里只有你一個人從小單到大吧？”

    “不是，還有這個?！毙≌轮钢?。

    一個高中同學心知肚明，“我知道，一個忙賺錢，一個忙學習，學神都這樣?！?/br>
    劉其名瞅著慕留，“leo也忙著賺錢啊，可努力了?！?/br>
    同學：“leo賺錢干嘛??？”

    “能干嘛，付機票學費住宿費唄，”劉其名看了看楊枝，“不過都沒花出去?！?/br>
    “什么學費？phd不是不用交學費嗎？”

    劉其名嘻嘻哈哈地說：“對啊，所以沒花出去啊?！?/br>
    這話講得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大家都沒聽懂，楊枝也沒聽懂。

    慕留眨眨眼睛，大方地自嘲：“沒有，掙錢純粹是因為工資太低?！?/br>
    幾個博士在讀的都不笑了。

    小章看著一個大美女和一個大帥哥，“所以你們為什么不找對象??？就是因為沒時間？”

    江珠不認為單身有哪里奇怪，蹙著眉說道：“沒遇到喜歡的?！?/br>
    “那leo呢？”

    慕留答得迂回：“我和江珠不太一樣?！?/br>
    劉其名又忍不住了，“leo有喜歡的人，現在還留著情書呢?！?/br>
    將近零點，朋友們全來了精神：

    “誰啊誰??？”

    “什么時候的事？本科？”

    “我們認識嗎？”

    劉其名收到了慕留的一記警告眼神，把話吞了又吞，只說了一句“不是”。

    楊枝抬起了頭，寸步不離地跟隨著劉其名的視線，想在里面找出一些蛛絲馬跡，可是他學乖了，除了慕留，他誰也沒看。

    一屋子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著天，零點悄悄地來了。

    窗外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在楊枝的右邊，程唯松開了她的手。

    楊枝反倒松了口氣，人前冷漠好過人前親熱，她站起來，和客廳里的女孩擁抱祝賀，一起迎接2023年。

    繞過了慕留。

    在楊枝即將回到沙發上的時候，一股力量扣住了她的腰，將她扯進了一個懷抱，程唯的聲音落在耳邊，“寶寶，新年快樂?！?/br>
    楊枝一點也不快樂。

    她不想在這個時候擁抱。

    她用手掌抵住程唯的腹部，將他向外推，可程唯用了更大的力氣，把她鎖在懷里，哪也去不了。

    楊枝的肩膀之上，程唯的臉貼著懷里人的頭發，雙眼望向三米之外的慕留，慕留平靜地與他對視，嘴角的笑意無影無蹤。

    聚會散場的時候，程唯和慕留先下了樓。

    冬夜的寒風把人吹得心明眼亮，程唯站在慕留對面，直截了當地問道：“你去過幾次巴黎？”

    慕留神色從容，“兩次，你去過幾次？”

    程唯默了半刻，“我會去的?！?/br>
    “那你需不需要攻略？我可以推薦你幾家餐廳?！?/br>
    “慕留，”程唯死死地盯著他，“你不該做這種事?！?/br>
    “不該做的，我什么也沒做，”慕留坦蕩地迎上目光，“該做的，你好像什么也沒做?！?/br>
    說話聲越來越近了，他們都聽見了楊枝的聲音。

    “那也輪不到你來做，”程唯把嗓音放低，說著最后一句話，“就算沒有我，楊枝就會和你在一起嗎？要是能，她和你早在一起了，還用等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