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陸理無語,這接引仙官就這么點本事?這人不必猜,定是那天界二殿下帶回天宮的侍妾。 陸理在天門處聽了一肚子八卦,知曉天君初時只有天后一妻,眼看就是天長地久一雙人的架勢,誰知螭壬神君五百歲那年,突生變故。 天君天后間具體發生了什么,無人確切知曉,只知天君開始瘋狂納天妃,卻只有這二殿下的生母誕下一子,是為玄離神君。 據說天君天后從此陌路,除一同出席大宴外,基本無交流,倒是這玄離神君與其母妃更受天君寵愛。 至于天君天后吵架內幕,天宮中也流傳著好些版本,那些天兵天將你一言我一語,為盡快從地上爬起來,努力回想各種傳聞。 有說侍奉天后的仙娥傳出,天君天后爭吵時,天后曾言“你騙我,你不是他”,可見天后心中另有其人,雖螭壬神君與天君長得極為相似,可天君怎能忍受天后心中裝著另一個男人。 有說伺候天君的仙官傳出,天君五百年間重傷未愈,時常神魂不穩,這才只守著天后,一朝痊愈,自然不會委屈自己,至于廣納天妃,卻子嗣不豐,那當然是因為神仙本就子嗣艱難。 ………… 那些天兵天將聽來的傳聞,陸理并未全信,但也記在心間,思忖間,越來越近,那女子已注意到她們,擦去眼淚問道,“妾乃姜嬰,不知仙子如何稱呼?” 她說的是她的本名,而非二殿下侍妾身份,陸理頷首,“陸理?!?/br> 那女子聞言瞪大眼睛,打量陸理三女,看四周無人,突然撲至陸理身前,被赤刀攔住,跪在地上道,“前幾日,我聽她們說,來了個叫陸理的仙子,在天門處打得天兵天將無法招架?!?/br> 她眸中含淚看向陸理,賭一絲希望,“求仙子救我,我非自愿跟隨玄離神君,我在人間已有夫君,是玄離神君強要了我的身子,強帶我來天宮,這些時日,我不愿與他……他竟,他竟,尋了迷幻之香來……求仙子,送我回人間?!?/br> 陸理不說話,赤刀問她,“你跟著玄離,日后便是神仙,千年萬年未可知也,若回到人間,不過匆匆幾十年,最多百年,如此,你也愿意?” 赤刀懷疑她是有心人故意安排的,所以故意如此問,畢竟陸理如今已是閻君,赤刀又被魏瑜琬傳輸了一腦子陽謀陰謀,不免小心謹慎起來。 姜嬰氣憤道,“誰稀罕?壽數百年千年自有我的運道,他強我身子,我如何能與他同處一屋檐下?竟還用迷幻之香,只為我迎合他,若非放不下人間至親,我早刺殺他百回千回,一同死了也算痛快!” 赤刀聞言看向陸理,說到最后,她恨極了,這股恨意不似作偽。 陸理卻并不看好她對人間的留戀,“滄海桑田,人間諸事,亦無定論,你返回人間,也許并不好于如今?!?/br> 姜嬰品出些希望,急忙道,“縱如此,妾無悔?!?/br> 陸理看著滿目希翼的姜嬰,突然有些好奇起來,情之一字,當真如此迷人?竟能使人如此癡迷?她沒有這種感情,如今倒是想看看,如此深情的另一端,究竟如何,所以她很快應了,“走吧?!?/br> 那女子一喜起身,急忙道謝,陸理使法術包裹住四女,隱去姜嬰身形,很快下凡間去,因為前幾日天門小鬧,并無天兵天將阻攔。 按姜嬰所指,至她家中,她近鄉情更怯,卻在看到院中場景時陡然身體僵直,院中,她的夫君身畔,已有另一女子,那兩人瞧著很是親密。 陸理隱去行蹤,一行四女站在院中,姜嬰呆呆地看向那一對男女,逐漸淚水盈眶。 忽聽見那女子嬌笑,“我可聽聞,你那妻子深愛你,不愿隨神君去天上呢?!?/br> 姜嬰看向她的夫君,淚光模糊了視線,只聽見曾經熟悉的聲音透著冷意,先是一聲冷笑,“她哭著不去,說她非自愿,那她叫我怎么辦,如此大一頂綠帽子扣在我頭上,難道她還期望我原諒她挽留她不成?殘花敗柳之身,我可瞧不上,萬一她再孕子,誰知會不會是那神君的孩兒?” “縱是她被強了,與我何干?她既保不住清白之身,就別盼著我待她如從前?!?/br> 那女子捂嘴笑,“是這個道理,神君什么樣的女子沒見過,何至于強迫于她?” 姜嬰看向她夫君,他卻不說話了,他知道玄離不是好人,可他此刻卻不說話了,兩行清淚落下,姜嬰嘲諷一笑,原來那時是裝出來的憐惜不忍啊,可裝成那樣,又有何用意呢? 那女子見男子不說話,眼眸一轉,說起其他,“我不信你們之間無情意,聽聞她去天宮的條件是求神君善待于你呢,你所住宅院,所用錢財,甚至所改運道,都是因她之深情,你心上竟能一點不惦念?” 對啊,姜嬰再看向她夫君,哪怕不論情,單論感激,此人也不該如此絕情,畢竟她非自愿,而且助他良多。 可她注定要失望,只見她那好夫君摟住女子小腰,“是得謝她,若非她,我如今還窮困潦倒不得志呢,多虧有她,我呀,升官發財去糟糠,糟糠還對我情根深種,哪怕做了神君侍妾,還記著給我謀了這些好處,否則,我怎能如此順利?” 院中他們一同種下的樹被移植過來,姜嬰看著地面上被樹冠遮擋瑣碎的日光,不知在想什么,那男子也看樹木,和那女子香了一下,指著樹道,“這樹,日后就是我們孩兒尋姜嬰討要好處的工具,雖她非自愿,可總是她對不住我,以她之愧疚,蔭我之兒孫,也算她和我贖罪,不過我如今倒是慶幸她被神君看中,否則我怎能娶你回來,伺候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