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闌山趕忙拿出五年造反、三年練兵,秉燭苦讀,勤學不輟,便如主子所題之言,五年后,她要取洪慶項上人頭,要劍指封岸離以絕謠言。 她闌山,毫無情愛之心,只有報國之念。 第十七章 陸理喜歡坐在平價小茶館聽人唱唱曲兒,聊聊天兒,看看人間煙火氣。 但是這個愛好在穿越以后被人無情打壓,她第一次入茶樓,就聽到搖扇男污蔑赤刀為虎妖,給典妻賤人茍老大爭取同情,這是第二次,她又聽到說書男造謠蘭姍,為賣民賤貨洪慶帝轉移視線。 陸理低頭啜一口茶,赤刀看向她,“主子,要不要我私下去尋這說書人?” 尋他做什么,當然是給他點顏色瞧瞧。 陸理搖頭,臺上說書人已經換了前朝皇室艷聞,陸昭又去調研大家如何反應,她對這些男子已無期待,更注重女子的反應,能入茶樓,該是有些家庭地位的女性,陸昭很好奇她們會如何看戲中事。 陸昭就差拿個小本本記錄,很是嚴謹,陸理看赤刀尚有些憤慨蘭姍之謠言,起促狹之心,和她說,“說來,我上次入茶樓還是在遇赤刀那日?!?/br> 赤刀心里升起不好的預感,陸理含笑看向她,“那日一搖扇男子,非說他知曉殺夫內幕,我好奇,便坐在一旁聽,誰知他言,茍老大前日歸家,其妻變虎妖,利爪割其手,遂因懼典當,未曾想得罪妖物,失了性命?!?/br> 赤刀瞧著不曾介意,似乎還松了口氣,她甚至笑了一聲,“不奇怪,那縣城有人殺妻,處處都是說,那女子活該,為何活該,只因她疑似紅杏出墻?!?/br> 赤刀看向陸理,就見陸理語氣嘲諷,“女子偷情便是給她男人戴綠帽,所以活該沉塘騎木驢失掉性命,可若是男子偷情那是給他女人找姐妹,還能得贊風流有本事得人青睞,這世道,女子之樂地,似乎并不屬于自身,社會給她上了一把貞潔鎖,她嫁于誰,誰方能掌其鎖之管,鎖嚴嚴實實,管卻可開萬眼,所謂潔身自好在這個時代,更像是個笑話,畢竟夫妻之間,一方潔,一方不潔,哪怕單論病理,傳染也不可避免,要想有字面意義上的潔身自好,只怕唯有自梳這一條路,可這條路,并不為官府所稱贊哦?!?/br> 陸昭正好回來,聽了個大概,嘆道,“這些女子,我還以為會有不同,沒想到都是在爭論那皇帝究竟愛誰?支持皇后的,便說只有皇后是這皇帝的妻子,其余女子皆為玩物,支持寵妃的,便言皇后年老色衰,皇帝早已移情別戀?!?/br> 陸理笑一聲,“帝視后宮女子為玩物,能給其妻幾分尊重?帝嫌相守皇后年老色衰,又能給寵妃幾年優待?前車之鑒,猶在眼前,不見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反倒是你笑她非妻,她嘲你無寵,自己先斗個底朝天,這些人,求的到底是什么?是幻想中站在后宮所有女性尸骨上的獨一無二,雖然他不把女子當人看,可是他愛我,這不是邏輯矛盾嗎?少來了!” 陸昭若有所思,赤刀大受震撼。 看著茶樓里羞紅了臉,開始低語前朝帝王如何神武的眾女,陸理長嘆一聲,“更可怕的便是,總有女子高舉貞潔鎖,誓求牌坊落,在這封建男權社會,女子都不被當作完整的人看待,甚至連半人、八分人都算不上,可總有女子,求的是男權下的女權,為女為妻為母,偏偏不為自己,千年馴化,如狼轉狗,可悲,可悲?!?/br> 話罷,陸理不再有甚興致,這反后宅之事,需與反帝反封建之事同進同行,她替陸昭閹了顧父,不過反一人而已,可這世間萬千女子,只有解放思想,方可解放婦女,可要解放思想,必先推翻洪慶,否則,輻射度太過有限。 陸理起身道,“走吧,沒什么好看的?!?/br> 走出茶樓,前行數步,忽見河對面的青樓外,似有爭執,陸昭有些好奇,“這些女子我倒是沒有調研過?!?/br> 從前亦曾有過鄙夷,如今卻多了些憐惜,多是無法決定自身命運的可憐人罷了,誰又是自甘下賤,非要以身為妓呢? 陸理示意她去瞧瞧,陸昭飄過河面,看到那些女子穿紅著綠,倚欄賣笑,只有一女,似是有些不愿,旁人喚她“賽玉仙”。 賽玉仙憤憤轉身,似是面有難色,陸昭跟著她上樓,聽到她低聲罵道,“什么貞潔?不過裝個烈婦樣兒給那些臭男人看罷了,罵我是天生臟命,縱是我敞開了腿兒,他們不脫褲子,誰還能逼他們不成?什么東西!我臟,他們也不干凈,大家半斤八兩,誰嫌棄誰呀!” 陸昭眼睛一亮,這話,倒是隨陸理之言,她越發感興趣,一路觀察,就見到得屋外,賽玉仙深呼吸一口,進屋內時,已換上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態,變臉如翻書,“你怎么在這,別過來!別過來!” 陸昭眨眨眼睛,接下來的內容少兒不宜,她很快退出,和陸理說她聽到的抱怨。 恰好此時,一母從茶樓中拉出其女,罵道,“天殺的懶東西,這是爺們兒去的地方,你跑去做什么?要是壞了名聲,我看你怎么嫁人!” 陸理皺眉,懷著嫁人之念,哪怕裝,也要服從這個社會的規則,倒是那被踐踏入泥的,縱是嘴上功夫,也生了些不同的想法。 什么男子該如何?女子該如何?同樣的事,男人干就是風流瀟灑,女人干就是yin.蕩色.情;同樣的話,男人說就是不拘小節,女人說就是大膽無禮;同樣的成就,男人有就是努力上進,女人有就是rou.體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