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顧父聽到前面,本來心中大怒,平日里他那樣說,顧明昭會羞愧低頭,如今這是怎么回事?正要開口,陸理已經說出最后一句話,他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他身后的奴仆憋笑憋得辛苦,陸理還在說,“明昭生母強逼顧老爺,違背顧老爺意愿,此乃一過,隱瞞顧老爺生下明昭,讓顧老爺白得一女兒,此乃二過,強取豪奪,顧老爺不愿卻非為顧老爺妾室,此乃三過,如此三過,確實罪惡滔天?!?/br> 顧父指著陸理,陸理不爽,無影掌把他的指頭彎回去對著他自己,他話已出口,“你莫要如此狡辯!說出的話如此粗俗!我看你在道觀里也沒清下心,還得回去多住些時日?!?/br> 這話,指著他自己說,很合適。 陸理贊同點頭,“是這個道理?!?/br> 她又問顧父,“顧老爺,明昭有一事不明,還請解惑?!?/br> 顧父看陸理,滿臉不愉,“你說?!?/br> 陸理再次確認,“顧老爺當真除了夫人,誰也不愛,除了夫人生的孩子,并不想要別的孩子,對嗎?” 顧父昂首,“當然?!?/br> 卻沒再提顧明昭生母勾引他的事,陸理可以理解般點點頭,很是贊嘆的模樣,“顧老爺深情,明昭祝顧老爺得償所愿,早日與夫人團聚?!?/br> 這話是好話,就是有點陰陽怪氣的,但陸理已經轉身離開,顧父皺眉,他來只是發泄一通情緒,此時情緒沒發出去,顧父盯著顧明昭的背影,皺眉,這個女兒怎么還學會頂嘴了,道姑觀如此無用嗎?不是說進去再出來會比之前還要順從嗎? 不過一想,此時他也顧不上顧明昭,也不說送顧明昭回道觀的事,他覺得他母他女的禍事和顧明昭脫不了關系,說不定還要算賬,送走太麻煩,就先暫且忍耐她在顧府多住幾日。 顧父轉頭愁眉苦臉地去看他母親和愛女,看得掉了幾滴眼淚,心里難過極了。 到得夜間,顧父在湖邊亭借酒消愁,想起夫人的笑顏,又哭又笑,突然看到一把小刀飛來飛去,他苦澀一笑,自己也是喝暈頭了。 正要喚人扶他回去,那小刀卻直直沖他而來,顧父急忙護住頭心,那小刀卻也急轉直下,動作利落,直取他身體某處,顧父巨驚之下,甚至沒有感覺到疼痛。 可那小刀,還扎起已經脫離他身體的某處,在他面前晃了一圈,撲通一聲,掉入了湖中。 “??!”顧父朝身下看了一眼,鮮血淋漓,悲憤中夾雜著恐懼,他吶喊出聲,雄渾中帶著尖利。 在自己院中的顧明昭都聽到了,“誰在喊?” 陸理微微一笑,低頭品茶,顧父的聲音尖利得很,看來很適應自己的新身份。 她陸理呀,就是太仁善,聽顧明昭說起顧陵打仗有些傳承,雖不知真假,卻還是不忍他和顧夫人過早團聚,只能補償顧父,讓他先于情愛一道得償所愿,絕無法再愧對早逝的顧夫人。 既然顧父已直抒胸臆,堅持要守節,還是去除禍根為好,這樣,別人無法勾引算計他,他也不會痛苦無奈睡女人,實乃兩全之美策。 夜色深深,突然拍門聲響起,夾雜著“嗚嗚叭叭”聲,顧明昭嚇一跳,看向陸理,“是誰?” 陸理不急,示意顧明昭也莫急,她似乎沒聽到一樣,慢慢喝完一杯茶,才打開房門。 門外,是顧思君顧念君和杏紅,顧思君顧念君嘴巴高腫,疼得直哭,他們幾年前趕走顧明昭所有的下人,剛才悔得腸子都青了。杏紅也是臉頰兩側,一片紅腫,暗罵自己嘴長愛說,人家葉綠就沒事! 他們被捂著嘴不停地扇耳光,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和打耳光的“叭叭”聲匯合在一起,悅耳又響亮。 陸理開門,他們嘴巴也能張開了,你說你的,我說我的,都說他們錯了,求陸理放過他們。 陸理皺眉,“這與我何干?我一直在房中,如何打你們?” 那三人哭得稀里嘩啦,還是喊他們錯了,陸理算著時間停了巴掌,所謂小懲大戒,刑罰自然以罪孽而定,陸理沒有私仇,只論公正。 天不長眼,欺人至死,陸理既然用了顧明昭的身體,就親自來討一討顧明昭的公道。 看著歡天喜地離開的三人,陸理嘆口氣,陸理啊陸理,你的別名是陸善良。 第四章 顧明昭知道顧父被閹,是在第二天早上,她叫醒陸理,“父親那邊正派人過來喊你問話,我怕,他會對你不利?!?/br> 陸理有點困,聽到顧明昭這樣說安慰她,“莫怕,無事?!?/br> 今日杏紅早早送了洗漱的熱水和豐盛的早飯過來,陸理吃得很美,這么些天,總算吃了頓美食,這豪門大族是不一樣,真會享受。 顧明昭飄蕩不入內室,還不知道具體情況,顧父現在肯定沒心思找她麻煩,找顧明昭,估計是懷疑她,僅此而已,讓他懷疑去吧,疑可生懼,再好不過。 陸理把自己閹割顧父的事說了,顧明昭驚呼一聲,若是之前,她大概會覺得大不敬,可此時,她竟然覺得有些好笑,這樣想著,顧明昭笑出聲,“你把他,給閹了?” 陸理點頭,故作可惜,“唉,他太痛苦,他的心明明只屬于他夫人,可他的器官不聽話,還會睡別人,可怕得很,我這也是幫他,幫他心口一致,幫他抵擋誘惑,幫他身心合一,幫他去除萬惡之源,若他早早如此,他夫人怎會難產?怎會郁郁而終?可見,如今還是晚了,可亡羊補牢,猶未遲也,總不能一錯再錯,頻添遺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