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好痛,好痛,好痛。 真的好痛—— 明明只是想回憶起些什么,為什么自己的腦子會這么痛? 腦子里嘰哩咕嚕的,像是豆腐里混入了姜末和rou沫,被揉成一團,揉出黏性,再被人用勺子做成粒粒分明的豆腐圓子丟入滾水鍋中。 腦子像是要沸騰了。 虛脫般地睜開眼睛,阮文用手摸向了自己的頭部。 她現在懷疑,她是被人打暈后丟到這里來的。她的失憶很可能是腦部受到重大創傷所造成的。 然而,手指的觸感告訴阮文:她沒受傷。 她的頭上不光沒有血腫、沒有血痂,甚至不曾沾染上黏膩的腥稠的血液。 看著自己干干凈凈的手,阮文這會兒是真的害怕了。 她的心臟在她胸腔里砰砰亂跳,汗水也不受控制地分泌出來,打濕了她的額頭。 惶恐的感覺猶如從腳下伸出的手,令人心驚rou跳。 阮文搖搖頭,試圖將自己一切不好的想象甩出腦袋,讓自己冷靜下來。驀地,她的視線移動到了自己的腳下。 那里果然有只手。 一只黑洞洞的,猶如影子般的手。 “啊啊啊啊啊啊?。。。。。?!” 阮文上次發出這種聲音,還是在上次。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廣東蟑螂,也是她這個北方人第一次知道蟑螂這種東西可以那么大、那么黑、那么孔武有力,甚至還會飛—— 那時的阮文和現在一樣,蹦了起來,兩只腳瘋狂地跺在那黑影狀的手上,踩下一次、兩次、十次…… 廣東大蟑螂被阮文踩得卵鞘爆裂,爆裂的卵鞘糊了她一鞋底,而那只黑影狀的手似乎也在阮文的踩踏下消失了。 阮文站在那里,大口地喘著粗氣。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身上的t恤背后已經全濕了,也能感覺到自己套在運動鞋里的腳黏糊糊的全是汗。 ……真的有手嗎?會不會是她看錯了呢? 人在驚恐過度的時候就是會產生幻覺的。 她剛剛是真的看到了黑影狀的手,還是只是自己嚇自己,把自己嚇糊涂了呢? 阮文忽然有點想哭。 她也真的流出了幾滴淚來。 但她馬上就吸著鼻子把眼角的淚水抹干凈了——在不確定自己面臨的是什么情況的當下,哭只會浪費體力,消耗鹽分、水分與電解質。 她得留點力氣在哭和害怕以外的事情上。 ……現在還不是絕望的時候不是嗎? 至少她已經想起了一點和自己有關的事情。 她是北方人。她見過廣東大蟑螂。 說不定隨著時間流逝、情緒變化,或者是她受到了什么外部刺|激,她的記憶會被她一點點想起……不不,記憶這種東西最好還是一次性恢復得好!不然可就立起恐怖故事的flag了! 懸疑恐怖劇不都是這么寫得嗎?只要主角的記憶殘缺不全,事情就一定還有隱情,觀眾也會被主角的記憶片段所誤導……這是很古典、也很經典的制造懸疑的手法。 “總而言之——” 繼續待在這個儲藏間里也沒用。這里又黑又小又可怕,還是趕緊從這里出去再來想這里是哪里,之后要怎么辦! 下定了決心,阮文從手腕上解下頗具民族風情的扎染方巾,用方巾圍住自己的口鼻,又把腦后的方巾角系了個死結。這才去取那盞小油燈。 ——她是怕自己一緊張,呼吸又急促起來。小油燈那點脆弱的光可禁不起什么風吹草動。她只能先委屈委屈自己了。 呼哧、呼哧、呼哧…… 黑暗之中,阮文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和自己端著小油燈查看周圍時弄出的窸窣聲。 儲藏間里沒有門。也沒有類似窗戶的東西。 但這里也不是完全的密閉空間,畢竟阮文能夠呼吸,小油燈也能夠燃燒。 朝著黑暗,阮文探出手去,試著找尋到氣流的來源。 涼意微卷,一點點微弱的氣流略過阮文的手指,這讓她迅速地抬起了頭。 氣流是從上方來的。 這個結論讓阮文又是喜,又是憂。 喜是在于有氣流的地方說不定就是出入口,憂得是這儲藏間比她想象得要深不少。她得爬上她醒來時躺著的那個石臺,踩著石臺抬起胳膊才能碰到儲藏間的屋頂。 問題是,她手拿油燈,肯定不好爬那石臺。但凡她動作大一點,小油燈指定就滅了。 可要是不拿上小油燈,她又怕自己看不清屋頂的情況,找不見縫隙什么的。 一時間,阮文有些兩難。 為難地又轉過兩圈,阮文還是端著小油燈靠向了石臺。 ……爸了個根的!人恐怖游戲至少還會留個手電筒給主角,她呢?別說手電筒了,她身上連根火柴都沒有! 越想越氣,阮文把小油燈放到石臺的一角,準備自己爬上去后,再慢慢把小油燈舉起來。 火光晃動。小油燈散發出的那一點點暈黃的光,照亮了石臺旁的墻壁。 墻壁上有小小的痕跡。 這讓打算爬石臺的阮文又暫時把腿放了下去。 她拿起小油燈,湊到了那小小的痕跡前。 十字下面畫一個菱形。這似乎是字。孩童的字。 這個字的筆劃十分幼稚、生疏,大約是剛開始學字的兒童留下的。 lt;a href= title=草菇老抽target=_blankgt;草菇老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