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巖他們一聽狠狠松了口氣，“那我們可以進去看他了嗎？”

    護士伸手將這群人攔住，“雖然人沒事，但是傷口有點深，出血量也很大，病人現在需要休息，你們這么多人——”

    沈清悅拉著張巖他們后退一步，不自覺壓低了聲音，“行，我們知道了，謝謝?！?/br>
    護士點點頭，跟著醫生轉身離開。

    知道人沒事，一群人劫后余生般靠回到墻上。

    凌晨四點，窗外天色依舊漆黑一片，劉暢扭頭看著外面，“我來守著吧，你們先回去，等他醒了我給你們打電話?！?/br>
    “都待著沒意義，”張巖點點頭起身，不過休息肯定是沒可能了，“回局里吧，曉曉那個案子的資料得準備好，張淮那邊估計有用?！?/br>
    “我和你一起，”沈清悅走了幾步又猛地想起來，“欸對了，林誠素！”

    她伸手抓住張巖，“他不是也在醫院呢嗎？”

    “對啊，”張巖困得腦子有點迷糊，“說起來他倆怎么一塊兒進醫院了？要不去樓下看看？”

    “走吧?！鄙蚯鍚傉写艘?，拉著張巖下樓。

    “病人的情況有些不對勁，”急診部一樓，醫生走出病房，看著面前兩個女人，“你們是他的家人？”

    程玉和邢露忙不迭點頭，“他怎么了？”

    “病人昏迷不醒，而且出現明顯的應激癥反應，”說到這里，醫生疑惑皺起眉，“他是不是有什么神經系統疾??？”

    聞言程玉和邢露互相看看，程玉有些欲言又止，“那個，他，他現在這種情況嚴重嗎？”

    醫生狐疑地打量了她們幾眼，“你們不要隱瞞病史影響我們急救！”

    “主要是我們也不清楚，那這樣，我現在聯系一下他以前在國外的私人醫生，問問看具體什么情況?！毙下墩f著掏出手機。

    醫生這才臉色放緩，轉身叮囑護士，“病人有什么情況立即通知我，我過去那邊看看?！?/br>
    目送醫生遠去，邢露走到一邊，撥通了季醫生的電話。

    算一算時間，現在英國那邊已經是深夜，然而出乎邢露意料的是，電話居然很快就接通了。

    手機對面的聲音透出nongnong的困倦，“喂？”

    “季醫生，太抱歉了，這么晚還打擾你?！鼻闆r比較緊急，邢露言簡意賅，“誠素他進醫院了?！?/br>
    話音落下，電話那頭立刻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一聲輕響，季醫生應該是起身打開了床頭燈，再開口，聲音里的困倦已經被緊張取代，“他怎么了？”

    邢露三言兩語將林誠素的情況解釋了一遍，“你也知道，誠素他那個情況有點特殊，”邢露滿臉為難，“我要怎么和醫生解釋？他自己能醒過來嗎？”

    “他受傷了嗎？”對面動靜不斷，季醫生問道。

    “沒有，只是昏迷，送來醫院的時候就這樣了?！?/br>
    酒店房間內，季禮紳將手機放在桌上，已經換好了出門的衣服，“我原本正準備明天給你們打電話，我現在人在申城?！?/br>
    邢露一聽頓時面露喜色，回頭看向程玉，程玉見狀快步過來，“怎么了？”

    顧不上收拾行李，季禮紳拉開房門，“你把醫院地址發給我，我現在過去?！?/br>
    “他在國內！”掛了電話，邢露驚喜地對程玉說。

    “太好了，”程玉如釋重負，“他最了解誠素，有他在的話一切都好辦了?！?/br>
    “嗨？”

    兩個人回頭，看著面前這一大群人不由得一愣。

    “我們是時野朋友，”沈清悅笑著解釋，“林誠素出國前我們和他一起吃過飯來著?！?/br>
    一群人神情關切地看向病房，透過虛掩的門縫，沈清悅看到仍在昏迷中的林誠素，“他這是什么情況啊，要不要緊？”

    邢露一臉驚愕地脫口而出，“他們兩個以前就認識？！”

    “??？”沈清悅茫然地看著她。

    邢露臉色鐵青，程玉在一旁笑了笑，“他沒什么事，出了點小意外，很快就會醒了?！?/br>
    沈清悅看著她點點頭，“哦，那就好，我們就是剛剛在外面聽到他的名字，所以過來看看?！?/br>
    氣氛似乎有點古怪，張巖扯扯沈清悅衣角，兩人互相看看，隨即識趣地告別，“他沒事就行，那我們先走了，幫我們和誠素問一聲好?！?/br>
    “好的，我會轉告他，”程玉微笑頷首，“再見?！?/br>
    “她剛剛什么意思？”離開走廊，張巖回頭看了一眼，有點納悶地小聲嘀咕，“什么叫他們以前就認識？”

    “不知道啊，”沈清悅神情疑惑，兩個人慢吞吞地往外走，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但很快張巖回過神，拉著沈清悅加快腳步，“總之人沒事就行，趕緊回局里，今天有得忙呢！”

    看著那群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程玉收斂笑意，腳步一轉，回頭看向邢露。

    邢露一言不發地回視，將唇角抿成一道緊繃的直線，“你知道?！?/br>
    程玉坦然承認，“我知道，那天我就看出來了?！?/br>
    一時間邢露看著她的目光甚至有些陌生，忍不住大聲質問，“你這么做，萬一誠素以后全都想起來了，你準備怎么跟他解釋？！我們要怎么面對他們兩個？”

    程玉同樣拔高音量，“但他不是都忘了嗎？在我這里，他就是和我有協議在先??！”

    “阿玉，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非常非?！背逃窭淅涞靥裘?，邢露到底沒有把那兩個字說出口，而是越過她往外走去，“我出去等季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