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這回沈清悅破天荒沒有將他的話頂回去。 “鄒慶!” 審訊室內,時野奪門而入,一邊走一邊打量坐在桌邊的男人。 白,瘦,高,氣質斯文,戴一副金絲框眼鏡,外形完全符合盛至威對嫌犯的描述。 剛才老婆在走廊內的哭喊他不可能聽不見,此時卻仍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張巖一臉惱怒地看著他,簡直想出口嘲諷一句在下五體投地。 兩人拉開椅子在這位鄒先生面前坐下,時野翻開面前的資料,“2018年6月——” “不記得了?!编u慶一臉好笑地看著他,“警察同志,這么久以前的事,請問你自己記得清你那天——” “不記得了是嗎?”時野點點頭,把盛至威的照片放到他面前,“那這個人你記不記得?” 鄒慶瞥了一眼,表情不像是在說謊,“不記得?!?/br> “請問你們到底找我有什么事?”他不耐煩地皺起眉,“我很忙的,等會兒公司里還有很重要——” 轉而又一張照片放到面前,打斷了他的話。 鄒慶的視線落在上面,定格片刻,這次聲音明顯發緊,“什么意思?警察就能隨意侵犯普通人的隱私?” “請你解釋一下,”這是他在同性社交網站上的個人信息頁面,時野屈指點點年齡那一欄,“你明明是1986年3月23號出生,請問在這里,你的出生年月日為什么是1968年7月12號?” 張巖疑惑地探頭看看那張照片,他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點微末細節,也不知道時野究竟從這里面發現了什么。 鄒慶嘴唇囁嚅,額角漸漸滲出冷汗,還在試圖狡辯,“誰會在這種地方用自己的真實信息?” “哦?所以你往年紀大了寫?”時野微笑。 這回鄒慶終于不再淡定,甚至有些坐立難安,“我,有,有些人就好這口——” 這反應實在是令人懷疑,張巖狐疑地瞇起眼睛,突然用力一拍桌子,“說實話!” 時野猛地起身,椅子摩擦地面發出尖銳的聲響。 他氣場極強,此刻黑著一張臉,直勾勾地注視著面前的男人,巨大的威壓下鄒慶差點當場濕了褲襠,男人渾身顫抖著,看著一道強勢的黑影慢慢朝自己逼近。 時野雙手撐在桌上,俯身將他看著,“因為這是你們d品圈里慣用的約冰方式,68代表d品克數,712代表的是冰d型號!” 什么?!一旁的張巖頓時目瞪口呆! 鄒慶霎時臉色煞白,驚恐地瞪大雙眼,“你,你胡——” 時野的手指狠狠戳在那張照片上,“你在個人信息里面寫得清清楚楚,你的興趣愛好是網球,爵士樂和煲rou!rou?請問什么rou?那是d品圈的黑話!” 他猛地一拍桌子,“rou就是冰d!” 余音震梁。 審訊室內一片死寂,鄒慶急促的喘息聲卡在喉底,頃刻間已經滿身大汗。 時野銳利如刀的目光凌遲著他,“鄒慶,我現在不問你五年前那起強jian案,藏d販d,再加一項聚眾贏亂,”眼前的人抖如篩糠,他刷的直起身,垂落的眼眸中透出鄙夷和痛恨,“你就等著把牢底坐穿吧!” 話音落下,鄒慶頹然癱在了座位上。 -------------------- 我編的 第98章 禹城東郊,石川縣內有一條河道,屬市區那條護城河下游地段。 河道常年干涸,再加上附近有家建材廠,廠區排放的污水積壓在河道內,使得黢黑的污泥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氣味。 不過這片區域倒是流浪漢的心頭好,早年河道還沒干涸的時候,當地政府在河道上方搭建拱橋方便附近農戶通行,近些年隨著周圍的環境越發惡劣,市區又逐漸向城郊擴建,如今大片的農田消失不見,河道上方已然盤踞著縱橫交錯的立交橋,那幾座拱橋底下便成為了流浪漢們的長期居所。 拖著蛇皮袋的老漢新來到這一片兒地,眼神像是撿到了寶,佝僂著腰在橋墩下面鉆來鉆去地找位置落腳。 地上不少前人留下的好東西,老漢一路走一路撿,路過幾只破破爛爛的帳篷,里頭傳出呼嚕聲,聽見腳步聲,里面的人壓著嗓子示威般吆喝了一聲,驅逐試圖搶占地盤的后來者。 老漢把撿來的東西塞進蛇皮袋,朝下一個橋墩走過去。 這地方氣味感人,但都做流浪漢了誰還在乎這個,有個安穩的地方睡覺就成,老漢越走越深,走進河道深處,發現這里地上竟有水,污水從黢黑的淤泥里滲出來,一股霉爛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就有點難以忍受了,老漢環顧四周,正在思考是不是該繼續換個地方,驀地眼前一亮,看見橋墩底下連著河道邊的那片淤泥里,半埋著一雙鞋。 好鞋,一看就是好鞋,碼數好像也對!老漢見狀趕忙丟下手里的蛇皮袋,踩著淤泥噗嗤噗嗤過去。 彎下腰揀著了,老漢樂呵呵地用手去掏臭氣熏天的泥漿,再往上一提,想把東西扒拉出來仔細看看模樣,誰知這一扒拉,下面居然連著一截細溜溜的小腿! 老漢頓時慌了,一屁股跌坐到地上,瞪著黑溜溜的眼珠子,驚恐的視線一寸寸朝上面挪過去。 那節小腿被淤泥覆蓋住,往上看,那一整片泥里隱約印出一個人形,看鞋尖的朝向,人應該是趴在河道里。 這不顯然已經死了?! 天空暮色四合,河道上方,雄偉的立交橋上車流不息,輪胎帶動橋體震動,發出沉悶的隆隆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