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耳膜轟鳴,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股被凝視的寒意從腳底板升起,江怡打了個寒顫,雙眸不自覺就涌起了淚水,抱膝坐在床上許久,久久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驀地,門把手被人擰開,江怡猶如驚兔猛地抬頭,看到來人是誰后,眼底頓時蓄起了火,一把掀開被子,走到角落把行李箱拎出來,她要離開這個女人,她一刻也受不了她了! 沈司云把托盤上的飯菜放下,看到江怡這個舉動,摸索了一下手指,抬步走過去,攔住她收拾衣服的動作。 “江怡,別忘了你和我簽了八年協議,你以為你想走就能走?” 兜頭的一句諷刺讓江怡炸開,她真是恨死了她這個威脅語氣,“沈司云!你知不知道你做得有多過分?!”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江怡羞于啟齒把那幾個字說出來,長睫一眨,簌簌落淚,她這一天快要把眼淚哭干,為什么這女人還能一副如此高傲不知悔改的態度? 知道她說沙發那件事后,沈司云眼神微斂,緩和了許多,“如果你說的是在沙發上被我看那件事的話,江怡,你也可以照本宣科對我這么做?!?/br> 江怡簡直不敢相信她能說出這種話來,要自己把這女人綁住,依樣畫葫蘆一樣凝視凌遲她? 到時候那不是凌遲沈司云,而是再一次凌遲自己。畢竟這女人的臉皮厚得很,不可能會為此感到羞恥,甚至可能還覺得興奮。 不對…… 江怡覺得她的態度轉變不對,沈司云不像是會那么快低頭道歉的人。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江怡狠狠剜了她一眼,想到藍愫,轉身去桌上拿手機想要發消息詢問藍愫有沒有出事。 得到藍愫安然無恙的回答后,江怡才松了口氣,正要把手機放下,忽的,余光瞥到桌面上好像有什么空了一塊。 她的謄本呢? 只剩下一支筆在桌上,平時這支筆會貼著謄本,現在謄本不見了! 江怡憤憤看向沈司云,開口質問:“我的謄本去哪里了?” 沈司云低眸,把江怡惱怒的神態看在眼里,啞了啞口,后悔之意再一次涌上來。 兩小時前,她看到了桌上的謄本,隨手翻開,是江怡的字跡,也就意味著這本謄本是江怡親手抄的。 她出差前曾明確向江怡透露過想要一本她親手謄抄的經書謄本。本就習慣了被拒絕,也不覺得有多失望,更沒抱多大希望能得到。 然而就在她對江怡做了那些事后,才讓她發現原來江怡有把自己的需求放在心上。 可現在,江怡在為那件事生氣,恨不得剜了自己,肯定會要回去的。 記憶回籠,沈司云壓了壓那股悔意,抿唇道:“我拿走了。 ” 第94章 因為我發現我還喜歡她 “你憑什么拿走?”江怡憤憤握緊拳頭,“把它還給我!” 哪怕一開始本來是給她的,但現在寧愿燒了也不想給她。 問就是不配! 沈司云沒動,顯然不打算還給她,“江怡,對不起?!?/br> 江怡不接受她的道歉,指尖都是顫栗,“對不起有用嗎?你看都看完了,羞也羞辱了!” 說到這里,江怡又忍不住回想那一幕,眸底涌上淚意,片刻便模糊起來,蹲下來,抱著雙膝啞聲哽咽問,“沈司云,你為什么要……要對我做這種事?你知不知道……我會很難受?!?/br> 每一次要對她好的時候,她總能刷新傷害自己的新高度。茶室被她meimei觀賞是這樣,現在被她凝視也是這樣。 茶室被她meimei看一事她還能安慰自己,茶室家具多,站在那扇墻后面看不清楚,頂多看到一些頭發邊緣的位置。 可沙發上那件事,被她近距離凝視,她還能怎么安慰自己沈司云沒看到? 她存心要極盡羞辱自己。 沈司云語塞,只留下蒼白無力的一句“對不起”。 “還給我,把它還給我?!苯痤^來,把掉在地上的衣服塞到行李箱里,站起來,含淚冷視,“沈司云,那不是給你的東西,不還是吧,我自己去找?!?/br> 說著,江怡就要越過她,去她書房找,就在她經過沈司云的時候,手腕被人拽住。 沈司云:“江怡,你打我也好,罵我也罷,你不能因為這件事就否認經書不是為我抄的?!?/br> 江怡甩開她,氣得心臟驟痛,“沈司云,我來告訴你我為什么會抄經書,你打電話過來那天是藍愫前輩生日,我沒有給她準備禮物,所以事后我想給她抄一本經書作為生日禮物,這就是我抄經書的理由?!?/br> 房間里寂靜無聲,沈司云靜靜看著她,聲色不動的神情下醞釀了濃重的情緒,仿佛只要她再多說一句就能撕破她的冷靜外表。 “又是藍愫,那么多用錢能買的禮物你不買,非要用我和你曾經來往過的信物作為她的生日禮物,是不是想讓她記著你這份特別的禮物,念著你的好?” 沈司云最后嘲諷道,“好讓她八年后和你結婚?” “江怡,你覺得她可以取代我了是嗎?”沈司云眼眶有些疼,紅唇扯了扯,轉身出去前,江怡瞥見她泛紅的眼尾。 * 書房。 沈司云坐在書桌前,看著眼前放著的謄本,她也是人,她也會做噩夢。 被親媽設計差點走投無路那段時間她天天都在做噩夢,夢到奶奶死去,夢到朋友離去,甚至江怡也離開自己,她一無所有,那種恐慌是她27年從未經歷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