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小云晚知道那是何意味,司徒云昭很疼她,價值連城的寶物,給了許許多多,對家人為數不多的陪伴,也盡量都分給了她,可那還是太少太少了。 司徒云晚杏眼像黑水晶一樣,靠在她懷里,童聲糯糯地,“不想要,晚兒什么都不想要?!?/br> 云晴和云暻看著meimei嬌氣的樣子都笑了起來,司徒云昭也只覺得她在撒嬌,笑了笑,由著她的性子鬧,卻不想,司徒云晚小手抓著她的朝服蟒袍,道:“晚兒只想要阿秭陪一日?!?/br> 童聲糯糯的,不太響亮,帶著撒嬌的意味,也帶著一絲期盼,多一分都沒有,因為小云晚自己也知道,那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原本笑聲圍繞的餐桌上安靜了下來,司徒云晴與云暻更加明白,這些年無論寒冬酷暑,只要司徒云昭玉體康健,只要不是臥病在榻,只要尚且能起身,便不會休息一日,更沒有一日停止過批改奏折。甚至她在宮中的時候都比在府里要多得多。如今朝堂之上的形式她們也很清楚,正是關鍵時刻,更不能少了司徒云昭。 司徒云昭喉頭動了動,許許多多的愧疚涌上心頭,卻無能為力。她輕輕撫了撫她作安慰,細心溫柔地解釋:“晚兒乖,阿秭忙。讓二秭和阿兄帶你去,阿秭一會兒還要去上朝?!?/br> 像是一早便猜到了這樣的回答,小云晚xiele氣,卻也不鬧,云晴和云暻又連忙安慰,畢竟只是小孩子,很快便轉移了注意力,復又高興起來。 司徒云昭關心道,“晴兒,身子好些了么?” “已經好上許多了,張御醫說,用了祛疤玉膠,連疤痕都不會留下的,阿秭不需擔心的?!眰麆荼静恢?,在幾位太醫的精心調養下,傷勢恢復的很好。 “那便好?!彼就皆普褢?,垂下眼就不再多問。 司徒云晴看著司徒云昭,微微蹙起了眉,像是有些糾結,斟酌t著開口問,“阿秭,六公主她……如何了?” 司徒云昭舉著玉著的手微頓,如實答道:“還在宮里?!?/br> 她本是想要處置掉的,卻被司徒輕瀟從中作梗,攔下了。 司徒云晴輕輕地松了一口氣,“那阿姊準備如何處置她?” “還未想好,怎么了?” 司徒云晴畢竟還是個孩子,言行舉止,細枝末節,無一能逃過司徒云昭的眼睛。 她輕輕搖了搖頭,“阿姊,可否,放六公主一馬?” “為何?”司徒云昭停下手里的玉箸,盡管司徒云晴不懂朝堂之事,也尚且只是個孩子,她也會認真地去傾聽。 “阿姊,六公主很可憐。她先是失去了母親,又失去了兄長,還有……侄兒和侄女們,除卻那些諸王公主們,與她不過是同父異母,她幾乎沒有親人了,不過與我不相上下的年紀,經此大劫,她一時失智,做出此事,我真的可以理解她?!?/br> 司徒云晴抬起頭來,那與司徒云昭相似的眼眸深處,是深切的悲憫、同情與理解。那是一種沒有被權力入侵的,一種單純的情感。 可是這種神情,卻從未在司徒云昭的眼中出現過。 她從未有過對司徒家的半分的憐憫之心,像司徒云晴這樣,發自內心深處,她所有看似憐憫的行為,不過是看在司徒清瀟的面子上,像是玩弄著手中的玩物一樣,放了他們,再將他們捉回來,無論如何,他們總是逃不過這只手。 “我從前始終覺得,司徒全族都欠我們的,讓我們全家遭此大難,直至那日我看到自小開朗樂觀的六公主,像是變了一個人,變得瘋狂,又不堪。我甚至覺得,她比我要更悲慘一些。倘若換做我是六公主,也許,不是嘗試無用的反抗,便是了卻自己吧?!?/br> 司徒云暻眼中動容,他突然開口問:“倘若她也是這樣想,一心求死呢?” 司徒云晴眼中的悲憫慢慢退去,“不,她選擇了前者,至少還有一分的勇敢,還好,她還沒有死,還來得及,阿姊?!彼就皆魄鐜Я艘粋€小小的,卻由衷的笑容出來,“我覺得眼前的日子還是美好的。至少,我還有阿姊,還有兄長,還有晚兒,這世界上還有三個與我血脈相連的親人,我還是能找回一半的幸福?!?/br> 司徒云昭沉默著,司徒云晴這樣設身處地的思考,她的純良沒有被仇恨淹沒,這番話卻極大地震撼了司徒云昭。 “我會考慮的?!?/br> 永陽宮。 “什么?!” 司徒清洛目光直直地盯著前方,像是聽說了一個驚天噩耗般,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良久,好不容易將目光收了回來,看了眼附在他耳邊的陸太傅,目光中帶著震驚,不可置信,聲音顫抖著,“你……太傅,你說什么?” 陸太傅似是已經猜測到他的反應,目光肯定,“陛下,此事尚且不可斷定,但,應當是八九不離十?!?/br> 司徒清洛顯然依舊不相信,他蹙起眉頭來,滿面震驚,“你是說,皇姊與司徒云昭那個瘋子,有違逆倫常的茍且關系?!” “這怎么可能?!那司徒云昭可是個女子!女子與女子如何能茍.合?!” 陸太傅是他的師傅,自小教導他,“古來正史野史的記載不勝其數,皇上,這又如何不可能?” “就算,就算別人會,那可是朕的親皇姊,她如何會這樣,她如何會做出這種事來?!” 陸太傅不言語,只是面色肅然看著他,司徒清洛似乎讀懂了他確定的眼神,從震驚之余抽身出來,開始仔細回憶一點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