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景王一事,司徒清洛一言一行都照司徒清瀟所言善后,不少本在觀望不前的老朝臣認可他這次所做所言,又對他燃起了希望。 而司徒清瀟眉眼卻不見明朗,經此一事,她覺得司徒清洛沒有城府,沒有主見,容易被人擺布利用,行事沖動不成熟。 更遑論現下內憂外患,諸王虎視眈眈,司徒云昭也沒有放棄皇權,盡管有陸太傅輔佐在側,他們也根本不是司徒云昭的對手。 若大權不旁落,又有忠臣輔佐在側,他尚且還能當個好君王??墒侨缃?,他t也許并不適合這個皇位。 “皇秭,怎么了?”他再愚鈍,也看出了司徒清瀟有心事的模樣。 司徒清瀟蹙著眉,“洛兒,我問你,你可還記得你做太子時曾說過,你并不想做皇帝,只想做個閑散王爺,日后想要把皇位禪讓于平南王,是么?” 司徒清洛的笑意僵在臉上,不自然道:“皇秭,好好的,你怎么突然提起這個,你這是何意?” 司徒清瀟沒有任何與他玩笑的意思,“關于這個皇位,你現在是如何想的?” 人一旦嘗到了權力的滋味,是不會輕易再放手的。他臉色垮了下來,連笑意都擠不出來了,“皇秭,朕這個皇帝做的好好的,你說這個做什么?” 司徒清瀟反問他,“你真的覺得做的很好嗎?” 他辯解道,“皇秭,朕還小嘛……有些時候是做得不夠好,可是皇秭,總要給我些時間啊……再說,還有你與陸太傅他們在呢?!?/br> “可是天下,百姓,群臣,和攝政王恐怕不會給你這個時間?!彼粗就角迓?,嚴肅地問,“倘若,日后要你禪讓,你覺得如何?” 司徒清洛有些急切,“皇秭,萬萬不可,萬萬不可??!這皇位是咱們司徒家的,你要朕禪讓,那不是要朕把皇位拱手讓人么?那朕還有何臉面見人?太祖,父皇留下了這江山和血脈,咱們司徒家有這么多皇子公主,如今你讓朕把這皇位禪讓給外族人,到時候其他的皇子公主怎么辦?天下人要如何恥笑我們?皇秭!你是如何想的?!” 前朝也有皇帝有禪讓皇位之舉,不過是因那皇帝年不過八歲,被年富力強的外戚把持朝政,宗室內外無一頂力的壯年男子,只能如此。 司徒皇族中,成年的皇子公主,宗室郡王郡主有數位,卻將江山拱手讓人,于情于理皆不合。 “你我是這司徒家的嫡系血脈,我們帶頭將這司徒家世代傳下來的江山拱手讓人,這說得過去么?!我們有何顏面下去見父皇和司徒皇族的先人???皇秭,你可要想想??!” 其實司徒清洛也恰好說到了點子上,這江山不是他司徒清洛一人的,也非司徒清瀟一人的,而是司徒皇族世代相傳的,這其中涉及的遠遠不止她們姐弟二人,更有其他所有的皇子公主,所有的皇親國戚。倘若改朝換代,所有人的生活都會發生巨大的變化。 司徒清洛苦著臉繼續道:“皇秭,你是不是與攝政王交易什么了?你可千萬不能如此,你也知道攝政王是多么陰鷙狠毒的人,倘若朕到時候真的讓位了,你覺得攝政王會留朕一命么?會留咱們司徒皇族的人命么?以史為鑒,古來改朝換代的皇帝,是如何對待前朝遺孤的?!” 是了,每一個改朝換代的皇帝,都在表面承諾會善待前朝遺孤,但以防前朝復國,一向都是,殺光前朝遺孤,一個都不會放過,不留任何余地。 司徒清瀟心中重重一顫,是的,她全然沒有把握。 司徒云昭一個如此陰狠的人,會留下這些人的命么?她能拿什么去賭呢?這些人都是她的親人,他們的生死通通只在司徒云昭一念之間,若是賭輸了,人死不能復生,到那時她面對司徒家的一堆白骨,那該如何補救?哪怕她還活著,她還有臉面再活下去么? 司徒云昭已是萬人之上的攝政王,沒有人可以把她怎么樣,可是司徒家,一念之差便是千百人的性命,至愛之人,殺了她的至親之人,殺光她的族人,這后果她真的可以承受么? 司徒清洛拉著她的袍袖,緊張道:“皇秭,你可還記得,母后臨終前告訴過我們的,要你照顧好朕,要你保朕的皇位,要我們互相照顧的,你還記得么?皇秭!” 司徒清瀟與司徒清洛姐弟二人一母同胞,感情厚密,白皇后臨終前交代二人,以后的日子里必要互相扶持,互相照顧。她交代司徒清洛,日后做了帝王,要保護秭秭,為秭秭尋得如意郎君,也要多聽秭秭規勸,不可擅作主張。 也交代司徒清瀟,要照顧弟弟長大,保他的太子之位,保他的帝王之位,他性格軟弱,若不做帝王,無人保護,必會受人侮辱。 小時回憶不可控制地闖入腦海,司徒清瀟眉目陰霾,“待本宮再想一想?!?/br> 第102章事實 平南王府一間石砌暗室中, 昏暗非常,周圍皆是各式刑具,景王司徒清灝躺在一張木桌上, 閉著眼睛, 已然昏睡了過去。一旁張汶坐在凳子上, 為其催眠,神情專注。 暗室中只有二人,墻上有一只窗口, 聲音透不過去,司徒云昭負手站在窗前靜靜地看。 茯苓有些不放心,蹙起眉, 在一邊道:“主上, 要不要讓陵游他們進去?”言下之意,還是不完全信任張汶一人的。 暗室外昏暗, 司徒云昭清潤悅耳的聲音傳來:“不必了。有人在里面, 催眠會分心, 而且, 她既奉本王為主, 本王便會全心全意相信她?!?/br>